評論區:


    〖評論區居然沒看見清粉和明粉吵架,簡直奇了怪哉。〗


    〖也許是被平台刪了。〗


    〖明朝的有失偏頗,低級宗室從仁宣兩朝就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拖欠俸祿了。〗


    〖即便到後麵,能夠領到俸祿的藩王,即便也就是當代或者前代皇帝的親屬。〗


    〖那明朝的錢跑哪兒去了?〗


    〖江南士紳。〗


    〖??又怪江南士紳?〗


    〖你猜晉商為什麽支持滿清?〗


    〖你再猜猜江南屠殺是誰攛掇的?〗


    〖你這都哪來的野史?晉商支持滿清這個理由還有五分道理,後麵的屠殺也是晉商攛掇的?〗


    〖……不是討論如何防止宗室人口過多而導致養不起嗎?怎麽又扯到明清商人了?〗


    〖清朝的宗室確實不多,但八旗子弟可太多了,更別說還有滿城。〗


    〖當年宣統但凡晚一點退位,滿城基本會被屠光。〗


    〖請繞迴來:如何防止宗室人口過多?〗


    〖分封唄,美洲封幾百個諸侯,歐洲也封幾百個,非洲再封幾百個。〗


    〖你這不是更多了?〗


    〖起碼解決了養不起的問題。〗


    〖但過幾十年或者上百年之後,人口直接爆炸,或許會發生第一次世界大戰,還是諸夏內戰。〗


    〖我死後,那管他洪水滔天,上百年後,我墳頭的草都三米高了,大不了把我挖墳掘墓。〗


    〖你還真是……〗


    〖那不然怎麽辦?起碼這樣做:日月所照,皆為漢土。一家人愛怎麽打就怎麽打吧。〗


    〖合著你也沒解決辦法?〗


    〖難道你有?你若是有,就不會在評論區瞎逛了。〗


    大秦,鹹陽。


    渭水兩岸,玄色旌旗在城闕間獵獵翻卷。


    馳道如黑色經脈向八方延伸,蒙著黃塵的傳車晝夜飛馳,竹簡公文在青銅符節碰撞聲中流轉。


    “朕死了之後,宗室就不再是宗室了?”


    始皇攥緊腰間太阿劍柄,指節泛青。


    不可能是廢除宗室的身份,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


    始皇閉上雙眼,腦海裏,血河衝刷著公子將閭碎裂的玉冠,陽滋公主的赤鳳披帛纏在刑架,宗室骸骨堆成通天台的模樣。


    “李斯!”始皇一聲暴喝,城牆上的梁間積塵都被震落,李斯踉蹌跪倒在地。


    始皇喉間滾動著丹砂灼燒的嘶聲:“朕的骨血!大秦宗室!都被你們屠戮殆盡了?”


    “臣有罪。”


    李斯很想解釋:殺扶蘇或有自己助力,但殺宗室絕對與自己無關,因為殺宗室唯有一種可能性,想要造反登基,而自己絕對從未想過造反。


    但麵對暴怒的始皇,越解釋越會刺激他,唯有直接認罪,始皇才會轉而思考自己從未說出口的可能性。


    “倉啷啷!”


    始皇拔出太阿劍,用力一擲,插在李斯的身前。


    墜地的刹那,青銅吞口炸開三尺寒芒。劍尖撞碎大地的聲響裹著龍吟。


    “送他們師徒團聚。”


    “父皇……”


    始皇不容置疑的說道:


    “朕說:讓他們師徒團聚。”


    “父皇……嗚嗚嗚。”


    蒙恬與王翦上前,捂住了扶蘇的嘴巴。


    蒙恬小聲低語:“太子,胡亥是您弟弟,難道其他的就不是您弟弟了嗎?”


    王翦補充道:“亡大秦、屠宗室,難道您要為這樣一個人求情嗎?”


    扶蘇嘴裏嗚嗚嗚的叫著,張開嘴巴用力一咬,掙開束縛,大聲嘶吼道:“父皇,不可如此殺!”


    “秦有秦法,應以法治罪,而非君王一言!”


    踉踉蹌蹌拿著太阿劍往城內走去的李斯,聽見扶蘇之言,腳步不由的慢了幾分,刹那間淚流滿麵。


    沒想到,居然是我以為最不和法家各派的人,卻是法家夢寐以求的君主。


    “李斯,迴來吧。”


    始皇問扶蘇:“既然你說用秦法治罪,那朕就讓你去審,可有問題?”


    扶蘇重重的點點頭,而後躬身行禮。


    隨即,又向王翦道歉。


    “事發突然,傷了老將軍的身體,是扶蘇之過,改日,扶蘇登門謝罪。”


    王翦看了看扶蘇,又看了看虎口的牙印,笑著說道:“太子言重了。”


    “這事興許以後會成為一樁美談。”


    聞言,武將皆是笑而不語。


    大漢,長安。


    劉邦在身上擦拭著手上的油膩,感歎道:“不知何日再能吃狗肉?”


    “陛下,你要想吃,我每天都來給您做。”


    “堂堂武將,怎麽能來給乃公做廚子?”


    劉邦笑罵一聲。


    劉邦喜食肉,但除了大活動,如祭祀天地、祭祀太廟、國家慶典之類等等,很少吃牛肉,多食豬肉和羊肉,偶食狗肉。


    豬肉、羊肉,騷。


    有個儒生勸諫劉邦:豬肉是下賤的人才吃的,皇帝吃這些不合禮法。


    後來,劉邦給了這個儒生一個鐵飯碗:終身養豬。


    劉邦被儒生勸諫之後的心情,與現在如出一轍。


    “你不想當太子?”


    “阿父,是的。”


    “你想讓給你四弟?”


    “阿父,是的。”


    “你可知朕為什麽要換太子?”


    聞言,劉盈搖頭,韓信與樊噲行禮就要告退。


    “都聽著,朕沒什麽不能讓人聽的。”


    聞言,二人又捂住耳朵。


    “都撒開,否則乃公不介意用你們的耳朵下酒!”


    “因為你太仁善了。”


    “阿父,仁善不好嗎?”


    “仁善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優點,唯獨在皇帝的身上是缺點,朕問你:你的仁善分人嗎?”


    “阿父,不能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不能叫仁善,隻能叫偽善。”


    “這就是你作為太子,所讓朕不能滿意的,皇帝可以仁善,但需要分情況、分人物、分時間。”


    “阿父,兒臣不懂。”


    “不懂,朕就教教你。”


    “漢家初立,外有匈奴為患,內有藩王、勳貴、外戚。”


    “你對所有人的仁善,恰恰是對所有人的不仁善,是對天下萬民的不仁善。”


    “這個不抓,那個不殺,他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嗎?”


    “不,並不會,他們隻會得寸進尺,而後重演秦末亂世!”


    “朕想換太子的時候,如果你串聯勳貴逼朕不敢換太子,朕不僅不會生氣,反而會欣喜。”


    “即便你將如意殺了,提著刀逼朕退位,朕更是會為你喝彩。”


    “可你都沒有。”


    “即便在天幕出現後,知道未來是你四弟繼位,你可以毒殺他,甚至你可以哭哭啼啼的和朕請求,將他發配邊疆。”


    “可你偏偏都沒有!”


    “你在做什麽?”


    “大漢太子,跪在朕的麵前,請朕將你的太子之位,讓給別人!”


    “盈兒,朕對你很失望!”


    “兒臣是想父皇與母後如當初一般,和睦相愛。”


    “你若真是為了你母後好,你現在就該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老流氓,你該退位了!”


    劉邦一聲怒吼,嚇的劉盈臉色蒼白:“父皇,此非兒應做,也非臣應做。”


    “唉”,劉邦重重歎息一聲,失望的說道:“去告訴你母後,就說朕同意了。”


    “接下來如何做,讓她自己看著辦吧。”


    “父皇,兒臣……”


    劉邦擺擺手:“收起你從儒生學來的客套吧,不當太子,你想做什麽?”


    “兒臣還沒想好。”


    “去行醫也行,去研究後人口中的科學也好,都可以。”


    “不可從商,不可從軍,亦不可娶貴族之女為妻。”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劉盈行禮告退了,背過身去,重重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父皇、大漢開國皇帝、劉邦,瞬間蒼老了十歲。


    “哈哈,樊噲,再去殺隻狗。”


    “韓信,再去抱兩壇酒來,今日乃公要喝個盡興。”


    大笑的劉邦,眼神裏是藏不住的落寞,這是當年被項羽逼到絕境,都未曾出現過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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