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承認,鬱晚璃更擔心了:“我中了你的計,上了你的當!年彥臣,你把我媽送迴來,我要她迴來,她要在我的視線裏,在我隨時能夠見到的地方!”


    她情緒過激,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都暴起一根根的青筋。


    年彥臣的額角也在突突的跳。


    怎麽她就聽不出來,他是在說反話,說氣話?


    他要是想對鬱母下手,鬱母還會過得這麽開心嗎?


    年彥臣沉著臉:“鬱晚璃,你有沒有腦子!”


    她不會動腦想一想嗎?


    他說什麽,她就信嗎?


    他說的那些不好的,她毫不懷疑。


    然而,他口口聲聲的想要重新開始,她卻不當迴事。


    這個女人就是死腦筋!


    “我是不如你,算計不過你,也奈何不了你。”鬱晚璃迴答,“我隻是想要我母親留在鬱家而已……我就這麽一個簡單的請求!”


    她抬手,重重的揪著年彥臣的衣袖:“你明明答應過我,我流掉孩子,你就將我母親接迴來的。你為什麽說話不算話,為什麽出爾反爾……”


    年彥臣更氣了。


    鬱母在海島的療養院,滋潤無比,她也看到監控了。


    她居然還固執的認為,他在控製鬱母。


    果然鬱晚璃就是不識好歹!


    人在氣頭上的話,隻會說得更難聽。


    所以,年彥臣開口道:“對,我出爾反爾。你母親現在在我手裏,送走她還是接迴她,都由我說了算!你沒資格也沒有權利命令我!”


    鬱晚璃更用力的揪住他的袖口。


    襯衫變得皺皺巴巴。


    “你怎麽能這樣……年彥臣,你這樣對我……”鬱晚璃咬牙切齒,“我的孩子沒了,母親也落在你手裏,我什麽都沒有了。你要將我逼到什麽地步,才肯收手?”


    萬幸的是,江筠筠及時出現迴國,從手術台上救下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沒有失去親生骨肉。


    要是她真的哪個都沒保住的話,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鬱晚璃也是關心則亂。


    她一心隻想著將鬱母接迴鬱家,不願意鬱母落在年彥臣的掌控裏。


    所以,哪怕鬱母在海島開開心心的,她這心裏也不安。


    要是她和年彥臣感情和睦恩愛,母親願意在哪待著,她都同意都支持。


    可如今的情況,說不準哪一天,鬧出什麽事來,年彥臣又會拿母親的安危來威脅逼迫她啊……


    “我恨你,年彥臣,我真的恨透了你。”鬱晚璃絕望不已,“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那天晚上在年家主臥遭遇刺殺時,我就不該替你擋下那一刀!”


    “你就該死!你應該去死!你死了,我才有機會解脫,有可能獲得新的生活……我為什麽要救你?我救了你,有什麽用有什麽意義!”


    她狠狠的甩開他的衣袖,因為力度過大,自己也不受控製的往後仰了仰,倒在病床上。


    年彥臣一動不動。


    鬱晚璃這點力道,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眸光,沉得可怕。


    “後悔救我了?”他問,語速放得極慢,“想殺了我,想要我的命?”


    “是!”


    “可惜了,鬱晚璃。”年彥臣勾起唇角,那笑容如同地獄歸來的惡魔,“我這條命,是你救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低下頭,俯身,雙手撐在床沿,將她牢牢的鎖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他繼續說道:“我還殺死了你的孩子,你再也別想給那個野男人生兒育女。以後還有好幾十年的漫漫人生,你都會被我折磨。我要你怎樣,你隻能怎樣,不可能反抗。”


    “乖一點呢,就少吃點苦頭。不乖的話,你也好,你在意重視的人也罷,都會被你牽連。”


    年彥臣抬手,指尖在鬱晚璃的臉頰上流連。


    明明兩個人在洗手間裏的溫情時刻,還意猶未盡,曆曆在目。


    隻是十分鍾前的事。


    現在,兩個人又針鋒相對,如同仇人。


    是夫妻,也是仇人。


    是愛人,也是敵人。


    又愛又恨。


    愛恨交織。


    年彥臣對鬱晚璃的感情,太過複雜了。


    沒有純粹的愛,也沒有純粹的恨。


    互相糅雜,互相摻和。


    “年彥臣,我要殺了你,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鬱晚璃瞪著他,“你要將我留在身邊,當你的年太太,你就小心一點,做好準備!”


    他不屑一顧:“你沒這個本事。”


    他要是不想死,鬱晚璃不可能殺了他。


    如果他想的話……


    這條命,年彥臣能夠給鬱晚璃。


    “走著瞧,”鬱晚璃迴答,“你逼急了我,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嗬,”年彥臣冷笑,指腹落在她的紅唇上,重重的一擦,“鬱晚璃,你以為你沒有逼我?你在我的底線和原則上,反反複複的試探,做出一件又一件對不起我的事!”


    “我哪裏對不起你了?”


    “你的清白,你的野種,你的心你愛的那個男人!”年彥臣迴答,“哪裏對得起我?”


    鬱晚璃聽完,苦笑不已。


    她抬起手,主動的勾住年彥臣的脖子:“我告訴你,年彥臣,全世界最對得起你的人,就是我鬱晚璃!而最對不起我的人,就是你年彥臣!”


    從婚禮上開始,他對她,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羞辱。


    他對許可薇百般放縱,維護,力挺。


    他對她呢?


    沒有過絲毫的情意和仁義。


    然而,在年彥臣的視角裏,偏偏鬱晚璃又是那個背叛他,綠他,氣他的人。


    “是麽,”年彥臣驟然逼近,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那麽接下來,我還會做更多傷害你的事。對不起這三個字,已經不夠敘述我對你犯下的……罪惡。”


    說完,他抽身離開,拉下她的手臂,沒有絲毫的遲疑。


    果斷決然。


    鬱晚璃閉上眼,倒在潔白的被子上,一動不動。


    腳步聲遠去。


    年彥臣走了。


    但鬱晚璃還是一動不動的倒在那裏,無聲的悲傷著。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快了,有景風哥,有筠筠,再利用陸以恆一把,助自己一臂之力,現在的局麵就會發生重大改變了!


    “吱呀——”


    病房門被推開,江筠筠的聲音細細的傳來:“晚晚?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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