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出神,蒼啼沒注意到茶水已經開了,直到景堯喚了他一聲,他才迴過神。


    他給自己和景堯各自倒了杯茶,可惜煮的太開根本喝不了,於是這位淮蒼帝君打開了青羽卷雲扇,在那扇著茶。


    望著這情形,景堯忽然露出笑容:“這可是你淮蒼帝君權柄的象征。”


    “再象征它也是把扇子,其它扇子做得的,它也做的。”


    “你倒是灑脫。”


    這時,景堯注意到了他扇子有了些不同之處:“這扇麵…”


    蒼啼一愣,然後大大方方地向他展示,完全忘了幾個月前,眼前人還在對他抱有遐想:“溫閑畫的,怎麽樣?”


    望著扇子上的兩個人,他有點失神,最後移開了視線,閉上眼長舒一口氣:“你們感情可真好。”


    “那是因為時間合適,”蒼啼繼續扇著茶,“如果是在初見時,他就知道了我是淮蒼帝君,那我會殺了他的。”


    “時間嗎?”景堯又睜開眼看著房梁。


    看著他那出神的模樣,蒼啼也不知道說什麽,最終隻能把話題岔開:“很快我們就要啟程去奇穀村,等到了那可能需要千玄帝君您稍微幫些忙。”


    禁製還在,舊傷還在,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他能借青羽卷雲扇中的力量。


    不過若像那日被魔界中人偷襲的話,蒼啼也不確定會不會再有什麽危險。


    “行。”


    說完,景堯看向蒼啼,他似乎有什麽想問的,但卻沒有說出口。


    蒼啼知道他想問什麽,便若無其事地拿起茶杯喝著,像是閑談般開了口:“青雲一切都好,你的封地羽山,還有池澤,沒什麽大問題。”


    景堯沒說話,隻是拿起茶杯摩挲著。


    看著他的反應,蒼啼明白,自己所講之事沒講到他的心坎上。


    於是又說:“華羅帝君最近可能有點精神上出了些問題。”


    聞言,景堯摩挲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蒼啼一向善於觀察細節,心下了然,看來他想聽的是這個,便繼續道:“池澤還好,浮霄會幫忙處理,有些事情拿不準的也會傳信給我,讓我決斷。


    你那…”


    蒼啼話語一頓,輕笑了一聲:“我想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雞犬不寧。”


    此言一出,景堯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他做事是比較隨性,但應該不至於到雞犬不寧的地步。


    在蒼啼看來,神色有波動是好事,人若沒有情緒,那才真的是離死不遠。


    於是,他從袖子裏抽出一封信紙遞給了景堯,景堯看了一眼,卻沒伸手接:“這是什麽?”


    “華羅帝君送來信,說了一下是如何的雞犬不寧。”


    “不看。”景堯把視線收迴。


    蒼啼無奈淺笑,將信打開:“那我念給你聽,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封地,也該過問一下。”


    蒼啼隻記得自己初看這封信時受到的震驚程度不亞於那日在寧泉殿。


    華羅帝君要幫他倆管封地,所以也得親自去看一看。


    早上去的是池澤,一片祥和,井井有條。


    下午去的是千玄帝君的羽山,那就是反差極大。


    他隻帶了一個隨從,進到羽山城內,便有一個微胖的婦女迎了上來:“這位小哥好看,可有婚配?有無神職?”


    別說華羅帝君了,就是在凡界三千年的淮蒼帝君也沒見過這問法,出於好奇,他便迴答:“沒有,神職是帝君。”


    “帝君!?”


    本以為女子會嚇了跪在地上,誰知她拉住了祁墨的衣袖,連忙把他往一旁巷子裏帶:“帝君好啊!敢問是哪一位?”


    “華羅……”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拉到一個樓裏,進去以後他才知道這裏有多非同凡響。


    神界有很多部族希望後嗣繁榮,所以對擇偶的要求一向不低,實力,容貌等等都需要優秀至極。


    而這,正在招女婿呢。


    等進了那樓,有幾個部族的族長認出了他,連忙下跪行禮,而那大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是誰,也是連連行禮請罪。


    若到這,那也算不上雞犬不寧。


    因為被認了出來,於是華羅帝君被拉到了正位上,那幾位部族首領求他幫忙掌眼。


    讓他處理個什麽罪人,製定一些政策他還做得到,幫人選婿他哪會啊。


    再三推辭,這些人便迴答:“昔日千玄帝君都會幫忙的,這千玄帝君不在,羽山都變得毫無生機了。”


    看著他們那委屈樣,沒辦法,華羅帝君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誰讓自己是千玄帝君不在的罪魁禍首呢?


    然後才是真正的雞犬不寧。


    說是擇婿,但那些候選人一個個的恐怕隻能用離譜來形容,他們的才藝表演更是一場災難,有的人激動起來,甚至還非要拉華羅帝君共舞。


    若不是華羅帝君的隨從亮了劍,那這場鬧劇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結束。


    聽到這事,景堯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並抬頭看著蒼啼,捏著茶杯的手不斷摩挲,暴露了他此刻心裏的難以平靜:“臨淵,我若說,我從未去參與過此類事情,你信嗎?”


    蒼啼:“……你先別激動,這隻是其一。”


    後來好不容易從那樓裏脫身,華羅帝君已經不想再看羽山的情況,然後又來了一個男子,抓著他的衣袖,跪在他麵前死活不起來,說什麽都要華羅帝君為他做主。


    作為青雲之主,處理這些事情倒也理所應當,華羅帝君便沒拒絕。


    然後嘛,又一次經曆了什麽叫大受震撼。


    “嗯,是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但雙方突然鬧了起來,就給華羅帝君頭上砸了個臭雞蛋。


    當時華羅帝君的隨從同樣亮了劍,然後他們說千玄帝君講了在羽山不用拘束,您曾經還被砸過爛菜葉,所以華羅帝君隻能不痛不癢地責備了兩句。


    還有更糟糕的,東街有個染坊……”


    “別說了。”景堯頭疼的閉上眼。


    他此刻非常想澄清自己雖然說過見到帝君不必過於拘束,但沒說可以朝帝君砸臭雞蛋,自己也沒被砸過爛菜葉啊!


    丟臉,這一次臉丟到了全青雲。


    而且那人是誰不好,還偏偏是祁墨,要知道自己幾個月前還陰陽怪氣過他禦下不嚴的。


    “大概就是這樣,最後他還與我說,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想踏入羽山了。”蒼啼默默地把信收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神色難看至極的家夥。


    景堯此刻的臉黑到極致,他本就容易生氣,將杯子往桌子的一放,閉上眼不耐煩道:“他最好永遠別去!永遠別過問!日後我也樂得清靜。”


    蒼啼:“……”這話與自己所想不一致啊,這生的又是哪門子的氣???


    但很快,景堯還是冷靜下來,睜開眼看向蒼啼:“可以麻煩你幫我代筆寫封信嗎?”


    “好。”


    複雜,這倆的愛恨情仇確實複雜。


    …


    信是送往寒熙宮的,蒼啼從他的信中也了解到了一個大概。


    無外乎就是他和華羅帝君交惡的消息人盡皆知,羽山子民變著法想幫他泄個憤罷了。


    刺殺帝君他們當然不敢,所以隻敢給祁墨製造些麻煩,讓他難受難受。


    這封信的目的也是給寒熙宮下令,命他們約束子民,不許再對任何帝君無禮。


    不得不說,他的這些子民可真有意思。


    這之後,蒼啼也不再打擾他,給他好好休養,等到了奇穀村,他可是個重要的戰力,自然得養好了。


    出了門,溫閑還在認真的給他家算命先生研究今日的食物,阿雲和溫閑不停地拌嘴,南宮琰便在一旁想法子勸架。


    看著他們那可謂安樂的樣子,蒼啼很欣慰。


    這時,他忽然發現身後房間的窗戶所對之景十分熟悉,正是青雲城。


    仔細想來,自己好像隻是讓阿雲把這弄成臨湖那座小院的樣子,可沒讓他改遠處的景色。


    不過現在因為沒有了瓶靈,所以隻要知道口令的人都可以設計。


    青玉翠鸞瓶當初就是千玄帝君交給鬼草一族的,想來他也知曉口令,所以那景恐怕是他的傑作。


    羽山距離青雲城實際上並不遠,坐在寒熙宮內同樣可以看到青雲城。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當打開寒熙宮的大門直視過去時正對著的就是遠處處在青雲城內的寧泉殿。


    兩個主人打得不可開交,兩座宮殿卻遙遙相對,這可真有意思。


    蒼啼沒多想,他笑著走開,打算到廚房打著幫忙的名義去偷吃些東西,反正溫少俠不但不會介意,還會主動來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個窮算命的竟然是個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色炭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色炭灰並收藏那個窮算命的竟然是個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