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許期忽然覺得一個毛絨絨的東西覆上了他的嘴唇。


    大腦忽然空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被迫停住。許期手上鬆了一下,稍微向後仰身,與宋清音拉開些許距離。


    998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覆蓋了他的大半個視野。


    一人一狗對視片刻,許期猛地鬆開環在宋清音身上的手:“夫人?”


    998身後探出半個宋清音的腦袋。燭光閃動,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尾浮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紅暈。


    “唉。”許期撫了撫胸口,勉強笑了笑,“剛剛本王還以為,夫人變成了一條狗。”


    “嘿,你想象力真豐富。”


    宋清音說著,將998放迴地上。


    剛剛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許期的第二個深吻快要落下的時候,宋清音一把抄起一旁的998,放在了自己的臉前麵。


    998也覺得腦子嗡嗡的,片刻才緩過神,私聊宋清音:“宿,宿主,你你你在做,做什麽啊……”


    它原地轉了幾個圈,又趴在地上,用兩個前爪捂住自己的腦袋:“我我我這,這是我,我初吻啊……”


    “嗚嗚嗚嗚——”


    隨著這話說完,998甚至關了私聊模式,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發出一陣嗚咽聲。


    宋清音低頭看了看地上這隻小狗。它縮成一團,渾身顫抖,水汪汪的眼睛浮著一層霧氣。


    意識到上方的注視,998抬了抬頭,對上許期的目光時,又連忙收迴視線。


    許期嘴角抽了抽。


    宋清音頓了頓,私聊998:“那個,998,你男的女的?”


    “係統沒有性別。”


    “那你……”宋清音一停,“好吧。抱歉。”


    “抱歉。”


    許期的道歉聲和宋清音的道歉聲一同響起。


    998詫異地抬頭看向宋清音,仿佛自己剛剛聽錯了一般。


    宋清音也不明所以地看向許期,不知道這個剛剛親了狗的攝政王到底腦子裏在想什麽。


    許期便解釋:“是本王太過於焦急,冒犯了夫人。”


    “呃……你是挺焦急的。”宋清音支起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許期,說到,“你是聽了什麽奇怪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什麽?”


    畢竟大晚上的,一個很久沒有出現的、名義上的夫君突然闖入她的屋子,上來就又抱又親的,就算是長得再好看、在名義上也有夫妻關係,宋清音也覺得突兀。


    更何況,她隻是來扮演這個角色。之前許期還說了,會尊重她的意願。


    總而言之,反常。


    宋清音的打量讓許期有幾分不自在。他深吸一口氣,恢複冷靜,然後道:“並無這些。無非是覺得太久沒有顧及夫人。”


    “外麵的人說我什麽了?”宋清音問。


    這一問,許期忽然沉默。


    宋清音輕笑一聲:“又不是說你的。”


    行軍歸來之後,許期的行為的確引發了一些談論。宅子裏的很多侍女小廝都說,許期整日和白秋水在一起,想必是看上了她,想必許宅裏很快又要迎來一位夫人。


    這個表述……怎麽說呢?


    像極了很多故事的開頭:“夫君凱旋歸來時,帶著一個女子。”


    許期見宋清音主動提及這個話題,眉頭輕皺:“本王這就找到那些嚼舌根的,把他們舌頭拔了去!”


    “你舍得用這種嚴刑教訓他們?”


    “本王當然舍得!”


    “得了吧。”宋清音輕笑,“他們敢這麽聊,就說明之前你管他們也沒有管那麽嚴。”


    許期的這些部下、侍衛、奴仆,宋清音早就看明白了,他們忠誠是絕對的,但是的確不怎麽怕這個主子。


    畢竟是眼前這個人啊。


    宋清音笑眯眯看著許期,隻見對方的目光躲了躲,又移迴來。


    “本王有時候覺得奇怪。”許期道,“明明本王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大權,聲名顯赫,甚至讓很多人聞風喪膽。但是不知怎的,在夫人麵前,本王似乎總會感到一股壓迫感。”


    “這是自然。”宋清音毫不客氣,“我是誰啊。”


    “宿主,你為什麽不像第二個劇本裏對付寧葉寒一樣,直接把許期一拳砸走啊嗚嗚嗚嗚嗚……”998忽然橫插進一句話,哭唧唧私聊道,“為什麽非要用人家啊嗚嗚嗚嗚嗚……”


    宋清音選擇暫時忽視它。


    她看著許期,聽他慢慢道:“本王在想,也許是由於虧欠感。”


    “哦?”宋清音歪了歪頭。


    “平心而論,本王作為夫君,的確未能做好。”許期道。


    忙著處理政事;忙著查看救命恩人的傷勢。他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想要做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想要保證他的臣民在自己的土地上,都能有一方安寧。


    也想做一個好的夫君。


    “想要所有的角色都能扮演好,那真是太難了。”宋清音道,“所以,不如隻做自己。”


    “夫人的意思是……”


    “許期,我問你啊。”宋清音看向遠方,“如果有一天,你的臣民發現你並非他們腦海中那個完美的形象,因此對你不滿,想要你下台,你會怎麽做?”


    “本王自然會成為他們希望的那個樣子。”許期迴答,“所以,這個問題的前提就是不存在——”


    “若是真的沒能做到呢?”宋清音打斷了他的話,強硬追問。


    “那……”許期遲疑了一會兒。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淅瀝聲變緩,被夜的寧靜覆蓋。


    “本王許期,不會遇見這樣的問題。”他還是給出了之前的迴答。


    雨徹底停了,風也漸漸停歇。燭光映在許期的眼眸之中,像是在這個劇本初見那天。


    那天,他目光堅定,聲音朗朗。那天他說,“在下許期,許諾的許,歸期的期。”


    宋清音輕吐一口氣,主動岔開話題:“你想要彌補對我的那些虧欠感?”


    “實不相瞞,確有此意。”許期再度抱歉,“是本王冒昧了。此事的確——”


    “這樣吧,你給我畫一幅畫像。”


    宋清音的聲音不但打斷了許期,還讓趴在地上,沉浸在“丟了初吻”一事中的998猛地抬起頭。


    許期略一怔愣:“隻是一幅畫像?”


    “需要你親筆描繪。”


    998盯著宋清音,眼眸中有幾分期待。


    “宿主要搞宛宛類卿的戲份了?感情線終於要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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