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寤通過之前的夢境,已經知道了當今對四王八公的態度。


    太上皇遲早要離世,以後做主的還是當今,所以史寤決定找個契機投靠當今。隻是此事要做的隱秘,還需要細細思量才可以。


    時間一晃而過,予川五歲這一年,金陵老家的三叔史鼎經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在病榻上去世了。


    因為史鼎人在金陵,且已經病了好幾年,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史寤。


    予川知道這是父親史寤故意吊著三叔史鼎的命,讓他被痛苦侵蝕身體,一天天在病榻上連陽光都看不到,懲罰他的身心。


    至於二叔史鼐,他身體也一直不好,這些年喝了不少虎狼之藥,就是想要留種,讓二嬸何氏給他生個兒子。


    結果別說兒子了,二嬸何氏根本就沒有有過孕信。


    不管史鼐和何氏如何折騰,反正都影響不到京城的保齡侯府。


    史寤和花氏感情很好,又有愛女予川從中周旋。這些年,夫妻二人從未紅過臉。或許是史寤對花氏的愛重惹了京城中其他女眷的眼,前不久總有風言風語說花氏善妒。


    雖然史寤一再說明自己軍務繁忙,不必納妾,可是花氏不能不考慮家中名聲。


    所以最後花氏還是將屋內的一個大丫頭柳氏開了臉,做了柳姨娘。


    此事過後,外麵的風言風語少了許多。


    隻是那些女眷打聽到史寤迴家後從不去柳姨娘處之後,就更生氣了。


    予川十分無語,她直接搞了一批傀儡,於是這些喜歡嚼舌根的女眷家中突然就都多了幾個姨娘,且個個難纏得很。


    與此同時,繼予川出生之後,時隔五年,花氏再次有孕了。


    這些年,賈母很想撮合予川和賈寶玉。


    不過史家實在看不上整天打扮得像大紅包、還嬌氣好色的賈寶玉。且予川如今是侯爺的嫡長女,皇上親封的鄉君,而賈寶玉隻是五品官的嫡次子,二人身份也不匹配。


    許是賈母也後知後覺認識到了這一點,雖然她十分可惜,可她也不想和娘家離心,故而此後再也沒有提過這一茬。


    予川這些年成長得很快,長相越發像自己的神魂不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是樣樣精通,這讓史寤和花氏驕傲不已。


    縱觀整個京城,都難以找出比自家女兒更優秀的女孩了。


    不過,史寤這些年深知藏拙的重要性,倒是將史家把持得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故而家中的這些事情,外人根本無從得知。


    花氏和史寤在這一點上站在統一戰線,畢竟在這京城裏,若是身份不夠高,越優秀反而越容易招來災禍。


    十月懷胎,一朝瓜熟蒂落。


    花氏平安生產,隻見產婆抱著一個藍色的繈褓走了出來,“恭喜侯爺,恭喜鄉君,夫人平安生產,喜得麟兒!”


    父女二人聞言高興不已。有了男丁,家裏的爵位就可以傳下去,予川以後也有兄弟依靠。


    沒看到林妹妹那麽一個鍾靈毓秀之人,就是沒有兄弟依靠,所以在父親走後,才隻能寄人籬下,受奴仆的閑言碎語欺淩嗎?


    予川偷偷給弟弟喂下明智丹、健體丸、百毒不侵丹和美顏丹之後,就想要進屋看看母親的狀況。


    誰料母親身邊的大丫鬟斐雲上前攔住了她,“鄉君,產房不能隨意進出的。您是未嫁女,夫人交代了不可以進去。”


    予川也沒為難斐雲,隻是隔著窗子問了問母親的情況。她不能隨意挑戰這裏的規則,否則會被別人盯上的。


    如今予川已經六歲,賈寶玉那個“大紅包”已經七歲了,而林黛玉也六歲了。想來過不了幾個月,林黛玉就該進京入賈府。


    原本,賈寶玉見了予川就喜歡得緊,實在是予川長得鍾靈毓秀、氣質卓然,如同一個絲毫沒有雜質的玉娃娃,且她五官精致,靈氣十足,卻又長了一張鵝蛋臉,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柔和大氣,賈寶玉這個資深顏控可不就喜歡纏著予川了嗎?


    予川無意和賈寶玉有所牽扯,就給賈寶玉施法,讓他下意識地忽略自己的存在。


    盡管如此,予川還是對賈寶玉時不時地糾纏有所不滿。


    她如今可沒有幼年時在賈母這裏居住過多久的情分,也不曾被襲人伺候過,所以她對襲人的賠禮道歉嘴上說著原諒了,其實心裏在盤算如何報複迴去。


    賈寶玉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那塊通靈寶玉,據說是補天石煉化而成,還吸收過千年的日月精華,十分靈性。


    予川想到警幻仙子的謀劃,就是想要通過讓神瑛侍者、一眾花仙等人在凡塵的曆練中被癡男怨女的怨氣侵染,從而奪走他們身上的仙氣和通靈寶玉中的靈力。


    而這些花仙降生的人家多是有著大功德氣運的人家,或是和他們有所關聯的人家。


    警幻仙子奪走這些人家的氣運,讓他們走向敗落,從而讓花仙們在這個過程中享受著紙醉金迷的生活無法自拔,最後一朝美夢破碎,便墜入深淵。


    從天上掉入凡泥當中,花仙們怎會沒有怨氣呢?本就做了多年癡男怨女,一朝怨氣纏身,再多的仙力也都保不住了。


    而在天上來看,就是這些花仙下凡曆劫失敗,沒有人會為了他們發聲。


    而警幻仙子以凡間情愛的美好誘騙花仙們下凡本就是瞞著其他人的。


    在外人看來,就是這些花仙自願找到警幻仙子,報名下凡曆劫的。


    而通靈寶玉,則是警幻仙子在凡間找的兩個狗腿子,茫茫大士和空空道人去哄騙的。


    剛生出靈識、不曾經曆紅塵曆練的通靈寶玉,被兩個狗腿子三言兩語就哄住了,“自願”下凡,體驗凡塵俗世的美好。


    而所謂的茫茫大士和空空道人,不過是蜈蚣精和蠍子精所化罷了。


    至於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的愛恨情仇,也本就是一樁騙局。


    絳珠仙草生於河畔,如何需要神瑛侍者來澆灌呢?


    不過是警幻仙子蒙騙了剛剛幻化成人形的絳珠仙子,將神瑛侍者澆水的隨意舉動說成了天大的恩情,哄她下凡“報恩”。


    單純的絳珠仙子剛剛成了花仙,就這樣被騙入凡間,淚盡而亡。


    而神瑛侍者本就需要去凡間曆練,這也是警幻仙子利用他謀取仙子力量的原因。


    若是神瑛侍者曆劫成功,那麽警幻仙子就隻能得到眾花仙的仙力和通靈寶玉的靈力;若是神瑛侍者曆劫失敗,那警幻仙子連同神瑛侍者的仙力都能夠得到。


    警幻仙子欺上瞞下,從中得了凡間世家們的累世功德氣運、花仙們和神瑛侍者的仙力,以及通靈寶玉的靈力。


    原主所在的史家就是因為警幻仙子的謀劃被奪走氣運,原主一家被搞得家破人亡,原主小小年紀就父母雙亡、寄人籬下。


    予川可不會讓通靈寶玉這塊補天石的靈力被警幻仙子拿去,故而在她每次接近賈寶玉的時候,她都吸收了通靈寶玉裏的部分靈力,煉化後融入自己的神魂。


    不愧是吸取日月精華的補天石,靈力精純,是難得的寶物。


    少量多次,倒也不曾引起警幻仙子的察覺。


    幾個月後,林黛玉進京。


    予川知道如今不是去做客的時候,還需過幾日,等林姐姐在榮國府安排妥當之後,她才能跟著母親上門拜訪。


    所以予川也隻是耐著性子,在家陪著牙牙學語的弟弟玩耍。


    因為林黛玉是史寤表妹賈敏唯一的血脈,所以沒過幾天,花氏就親自帶著予川前去榮國府見了見這孩子。


    林黛玉一見到這位母親曾經常常提起的雲安鄉君之後,就驚住了。她想不到這位雲安鄉君比母親的讚揚的還要更優秀一些。


    予川看了看黛玉的住處,還是原劇情裏的那個碧紗櫥。


    雖然賈母這麽安排是想要證明她對黛玉的親近和特殊關懷,可是讓黛玉和已經七歲的賈寶玉還是擠在一處,到底不妥。


    男女七歲不同席,可是滿府裏都在溺愛賈寶玉,把他當做無知孩童,也不知是愛他還是害他了。


    如今通靈寶玉裏的靈力隻剩下薄薄一層,予川不準備再吸走這點靈力了。


    予川見幾乎沒了通靈寶玉靈力的影響之下,賈寶玉還是老樣子,就知道這隻怕是神瑛侍者的本性如此。


    因為自己隻是賈府的客人,所以見到有不妥之處,也不可能提出來,讓主人家沒臉。更何況賈母才是林黛玉的正經外祖母,她都沒有安排,其他人說出來也是自找沒趣,隻怕還會被賈母給惱了。


    “這是別人家的事情,我們禮數到位就好,千萬不可本末倒置,去管別人家的閑事。做人要知道分寸。”


    迴程的路上,花氏拉著予川的手,悉心教導。予川將腦袋輕輕靠在母親的膝上,想著原主就是沒有母親這樣仔細地教導,才會被薛寶釵利用了好幾次。


    隻說那次螃蟹宴。


    原主這位出自史家的姑娘,當眾暴露了史家的拮據,讓賈母這位史家姑奶奶不快不說。她在賈府宴客,銀子不夠不去跟賈母這個真親戚說,反而跑去和薛寶釵這個外人借,不就是說明賈母和她還沒有親近到那一步嗎?不就是說賈府考慮得還不如薛寶釵這個客人仔細嗎?


    螃蟹宴之後,人人都誇讚薛寶釵的好。下人也都以為薛寶釵大方,這讓薛寶釵在賈府的下人中名望一下又升了許多。


    那些螃蟹其實隻是薛家鋪子裏的下人自家抓的,在賈母眼中並不值什麽錢。


    薛寶釵用了這樣低的成本,先後踩著賈母的外孫女和侄孫女在賈府中給自己揚名,而原主還傻乎乎地給薛寶釵說好話,賈母後來疏遠原主,也有其中的原因。


    原主雖然豁達開朗,卻也很缺愛。


    所以當薛寶釵以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出現的時候,就好像彌補了原主童年最想要的姐姐或母親的形象。


    一直到最後的一次中秋家宴,原主才徹底認清薛寶釵冷心冷清的逐利真麵目。


    可是那時的原主已經來不及修補對她已經寒心了的姑祖母的心,加上她快要出嫁,也不能在常來賈府了。


    如今的予川有著幸福美滿的家庭,有著為她著想,一點一滴人情世故也要手把手帶著她教導她的母親,她不會重蹈覆轍的。


    不久後,薛家也進京了。


    薛蟠依舊打死了馮淵,薛姨媽求了姐姐王夫人幫忙,最後賈府替薛蟠從中周旋,保了他暫時的安然無恙。


    薛家入賈府那天,予川自然不曾去看。


    因為她正學著理賬本呢!這些年予川在母親跟前很少藏拙,出了許多賺錢的好主意,可以說保齡侯府的資產翻了好幾倍。


    為了防止惹了當今的眼,史寤常常捐款,一舉還清了當年史家在戶部的欠銀,讓當今十分滿意。


    而且花氏常常讓侯府下人施粥布善,如今保齡侯夫人仁善的名聲在百姓中很高。


    為了不鶴立雞群,花氏還找了交好的幾家夫人一起,故而並不算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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