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雅琴將易歡的話帶給了林青裴。


    林青裴一張臉沉了下來。


    他道:“她這是還在怨我。”


    曹雅琴歎息一聲,說道:“別看歡兒瞧著柔弱內斂,她心氣高著呢。”


    易歡的這番話讓林青裴有些許不悅。


    他壓下這些不悅,對曹雅琴道:“能否帶我去歡兒院子?我想當麵與她說。”


    曹雅琴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道:“也好,你與她好好解釋,歡兒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呀,實則心軟的很。”


    “多謝嫂夫人了。”


    曹雅琴將林青裴帶到院子裏,她道:“這兒以前是歡兒出閣前的閨房,我先告辭了,不打擾你們說話。”


    林青裴伸手,推了推門。


    門栓被易歡從裏麵插上了,林青裴一時推不開,他沉默了會,喚道:“歡兒。”


    裏邊傳來易歡不帶感情的聲音:“和離書可是寫好了?”


    “歡兒,非是我主動想與那妓子發生的關係,我中了催情香,你還不肯原諒我麽?”


    易歡卻道:“你與那妓子發生關係是事實。”


    “我要如何做,你才肯消氣?”


    易歡起身,她將寫好的字的撕碎,說道:“你如何做,我都再不願做你林青裴的妻子。”


    孰料,林青裴聽到這話,他緩緩後退了幾步,站在院中。


    下一刻,他提起衣擺,端端正正的跪了下來。


    他道:“那我便跪在這裏,跪到你原諒為止。”


    易歡搖了搖頭,她輕聲道:“便是郎君你跪到死,我所等的,也不過隻有一封和離書。”


    林青裴咬緊了腮幫子,他道:“和離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可想過你易家那些長輩?這一年來他們可沒少找我要好處。”


    “非是我讓郎君你接濟他們,我那些個叔伯們本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郎君若看不慣了,將那些個好處都收迴來,處置了他們便是。”


    “你如此心狠,就連自個家人也不管不顧了嗎?”


    “家人。”易歡輕笑一聲,她說:“我的家人隻有我父親這一脈,現如今隻剩下一個嫂嫂。”


    曹雅琴端著午膳走來,正要給易歡送進去,看到了跪在門口的林青裴。


    曹雅琴麵上一驚,說道:“林將軍這是作甚,快起來!”


    林青裴咬牙道:“歡兒一日不原諒我,我便一日不起!”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林青裴低下頭,他道:“從前歡兒也這樣跪過,不過跪一段時間罷了,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的,隻要歡兒肯消氣,讓我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曹雅琴被他這話給打動了,她忍不住開口:“你何必呢?你如若先前對她好一些,想來她也不會如此堅決,隻是被傷透了心罷了,這人呀,一旦被傷透了心,再想讓她迴頭,可就難了。”


    “嫂夫人,我林青裴很少求人,我求求你,幫我再勸勸歡兒。”


    “我盡力。”


    曹雅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緊閉的屋門,麵露無奈。


    她上前,敲了敲門,道:“歡兒,是我,嫂嫂來給你送午膳。”


    易歡打開門,放了她進來,沒瞧院中的林青裴一眼。


    曹雅琴將午膳放桌上,她道:“你可看見了?林將軍現在為了賠罪,正在外頭跪著,是絲毫臉麵也不顧了,隻想你能夠消消氣。”


    易歡卻說:“事到如今,他還有臉麵嗎?今早之事傳開後,他就已經沒有臉麵可言了。”


    “我看他是真的知錯了,你真就這麽狠心,讓他一直跪下去?”曹雅琴問。


    “又不是我讓他跪的,是他自個要跪的,再說,我以前在林府,跪的還少麽,嫂嫂你怎麽不心疼心疼我。”


    聽見這話,曹雅琴連忙輕輕抱了抱她,道:“我怎麽不心疼你?看見你受辱,最難受的就是我了。”


    “那就莫要再幫他說話。”


    曹雅琴將食盒裏的飯菜端出來,說:“你呀,你要考慮清楚,林將軍如今認錯認的誠懇,我也不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種話了,這世上能為妻子下跪的男人少矣。”


    易歡聽此,卻下意識說了句:“女人下跪便成了常事,男人一跪便叫無數人心疼,這算什麽。”


    曹雅琴一怔。


    “嫂嫂,莫要勸了,如今我所求,不過是一紙和離書罷了。”


    曹雅琴聞言,也不好再多說。


    易歡性子倔,此番想讓她迴頭,估計比登天還難,林將軍這迴,約莫是真的觸犯了歡兒的底線了。


    *


    林青裴真就在院中跪了一下午。


    天漸黑,他的臉色也越來越沉。


    忽的一陣狂風吹來,下一刻,天上竟開始下起了小雨來。


    林青裴抬頭,蒙蒙細雨落到他臉上,他忽的就想起了易歡上次,也是在雨日裏,跪在母親的院中。


    那時他還覺得不過是跪一會罷了,能有多大事呢?


    如今自己親自跪了才知,膝蓋發疼發麻,雨水落在自己臉上,那是徹骨的涼意,涼到了心底。


    曹雅琴打著傘走來,說道:“林將軍,下雨了,你莫要再跪了,先起來吧。”


    林青裴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說道:“不,我說過,歡兒一日不原諒我,我便一日跪在此處。”


    曹雅琴道:“你現在繼續跪著也無用,歡兒說不定已經睡下了。”


    林青裴道:“上迴歡兒在景壽堂時,也是這樣被我母親罰跪,那日也下了雨,歡兒卻跪了好幾個時辰。”


    這話落,曹雅琴便不說話了。


    “讓我跪著吧,我也該吃吃她曾經吃過的苦頭了,歡兒都能受得住那罰,我亦可以。”


    曹雅琴上前,敲了敲屋門,道:“歡兒,外邊下雨了,下的很大,你還是先叫林將軍起來,讓他進屋避避雨吧。”


    曹雅琴心想,得讓他們見個麵,有什麽事不能坐下好好談呢?


    屋內傳來易歡的聲音。


    “嫂嫂,這是我的閨房,您從前說過的,閨房不能叫男人踏足。”


    “可、可他是你的夫君呀。”


    “郎君。”易歡抬高聲音,她道:“你以為你這樣跪著,我就會感動嗎?你這比得上我以前在林府遭過的百分之一的罪麽?我隻想要和離書,你寫下和離書,我便開門。”


    他話音剛落,外邊傳來了她大伯憤怒的聲音。


    “和離書?誰說要和離了?誰允許你和離了!”


    易家的叔母伯母麵帶怒色走了進來,她們趕忙上前,要扶起林青裴,道:“青裴,你起來,是易歡不懂事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說說她!”


    “怎麽能讓你在外麵跪這麽久呢!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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