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幾乎腫成了豬頭,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還有那些“骨頭”的印子,用手一摸,疼得忍不住呲牙咧嘴。


    看到自己這副尊容,秦平覺得那劉洪利死得實在是太便宜了。


    從懷裏拿出了上次靈珊送過來的療傷丹藥,秦平小心的進行了外用和內服,到了最後折騰出了一身汗。


    但是藥效是出奇的好,臉上感覺已經消腫,周身酸疼減輕了很多。


    躺在床上的秦平,心情很是舒暢,嘴角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或許是因為今天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吧,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救人一命,勝做七級浮屠”嗎?


    因為太累,最後,他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隻是他沒有發現,之前放在胸口的那塊鱗片,今晚似乎多了一絲靈動與溫暖。


    這一覺,秦平直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後的他,照了照鏡子,發現臉已經消腫,隻有輕微的痕跡,內心不由的怒讚靈珊。


    吃過午飯的秦平,今日並沒有繼續外出的打算,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有更要的事做。


    沒錯,就是修煉。


    經過昨晚那一戰,特別是那些孩童的靈魂安息過後,他感覺自己修為隱隱有突破的跡象,如此好機會,怎能不閉關突破?


    而此刻密切關注他的趙子寒,也是一臉無語,你就是一個小小的氣境而已,怎麽老要閉關呢。


    仔細算下來,距離他上次突破到氣境八重也才一月有餘吧。


    相比較他從六重到八重的半個月時間,這次還算時間長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很恐怖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


    趙子寒有心想要離開,但內心又不放心,隻能心裏自我安慰道:“氣境修士的突破,讓神境給你把門,這也算是獨一份了。不過,誰叫我是你的大哥呢,我樂意。”


    隻是當趙子寒再次望向秦平的房間時,卻是麵露複雜。


    僅僅憑借著滿院的屍骨,就能推測出“九骨還魂大法”,識別到陳友的真正身份,這份智慧讓人驚歎。


    不過,在草原上趙子寒已經領教過他的推測能力,倒還能接受。


    可他居然還推斷出那些孩子身上必然有後手,特意讓趙子寒在劉洪利離開後,再去著手解決。


    這就讓人不得不佩服了,要不然今晚未必這麽順利了。


    真是算無遺策,其智如妖啊。


    還有這次行動,他從始至終都在保護那些孩子,這可不像是裝的,說明他心存善念,應該不是一個壞人。


    特別是他殺劉洪利的時候,幹淨利落,仿佛曾經殺過很多人,天分嗎?


    “那他到底是誰呢?敵人嗎?可大秦有這麽善良的敵人嗎?還是說他確實開竅了?”趙子寒一下子又淩亂了。


    就在秦平閉關修煉的時候,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李記藥鋪。


    一直昏昏欲睡的李老頭,看見此人後,震驚不已,趕忙站起來躬身說道:“先生好,沒想到您會親自過來。”


    來人看著李老頭感慨道:“無悔,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二十八年。”


    “你老了。”


    “先生風采依舊。”


    “你的妻子已經去了,跟我迴書院吧。”


    李老頭搖了搖頭道:“先生,我隻想陪著她。”


    來人勸道:“不要固執了,再這樣下去,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隻有迴到書院,拿起你的劍,重拾修為,才能為你的妻兒報仇。”


    誰料,李老頭笑道:“戰場上的仇,我找誰報呢?誰沒有妻兒子女?


    這麽多年了,先生還是不會勸人,怪不得收不到徒弟。”


    來人微怒道:“放屁,我那是精益求精,那個趙子寒看到了嗎?不比你當年差。”


    來人便是那天劍木言。


    “見過,比我當年強多了,他接先生的衣缽,足夠了。”


    “你,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放不下呢?”


    “先生錯了,無悔早已放下,是先生還是放不下吧。”


    “我不與你爭論,你不是想帶妻兒迴南湖郡嗎?我親自送你迴去。”


    “何必呢?先生”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啊。”


    “先生何出此言?我這馬上要去南湖郡的。”


    木言大聲斥責道:“夠了,無悔,當我是三歲毛孩嗎?


    聽我的話,你殺不了周慕北的,跟我迴書院。”


    “先生,葉明已經不在了吧。”


    木言本想蒙混過去,但看著他的目光,還是實話說道:“周慕北叛變的消息剛確認,他就當著兵閣師生的麵,自刎於大殿前。”


    李無悔抬著頭望著屋頂道:“連殺隻雞都不敢的人,居然會自殺,你說他是有多麽痛苦、多麽屈辱啊。”


    說到最後,他的眼角隱隱有淚水滑落。


    “無悔,這是葉明臨死前,特意留給你的信。”木言說完,遞給了他一封信。


    說是信,其實就是一張紙,上麵簡短寫了幾句話。


    “無悔,為兄慚愧萬分,逆子反骨,教導無方,唯有以死謝罪。


    望賢弟勿為罪人傷心,保重身體,照看好弟妹。”


    李無悔小心的折起來紙張,眼眶泛紅道:“他總是這樣,哪怕是死,也要為別人著想。”


    “所以,你應該聽葉明的,好好保重身體。”


    李無悔搖了搖頭道:“不,那我更應該去殺周慕北。”


    木言大聲斥責道:“你是想違抗好友的遺願嗎?”


    “先生怕是不知,我與葉明相識五十載,他的話我可是從來沒聽過。”


    “好好好,你要殺他我不阻止,但能否先迴書院,再從長計議啊。”


    “迴書院?那我就變成了書院之人。”


    “有何不可?”


    “萬萬不可,若那時我去殺他,天下人認為理所應當,因為那是書院職責,不論對錯,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叫葉明的人。


    而我現在去殺他,就是要告訴天下人,在書院之外,亦有人為葉明出劍,為他正名。”


    “那你就不能等等嗎?”


    “等什麽呢?等著我突破道境嗎?


    先生又不是不知,三十年前我就沒了修行之心,更何況那周慕北也是修行天才,隨時可入道境。


    如果說要等?我倒時是希望妻兒、葉大哥他們,能夠在前麵等我一程。”


    “你怎麽這麽固執呢?”


    “先生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性格和名字一樣“無悔”。


    因此我才來去了書院,與葉明成為了最好的兄弟,娶了一名大秦普通女子為妻。”


    “所以,這麽多年你始終不肯做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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