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漢·李延年《李延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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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城內,城中大街上,這是張智第二次被如此多的好奇目光包圍,他們有男有女,男的望眼欲穿,女的醋海翻波。之前自己隻有在第一次上學的時候,被學校裏的孩子們的好奇目光包圍,他們也是有男有女,男的笑不可仰,女的掩口葫蘆。


    【醋海翻波:成語,它的意思是指男女間因愛情而引起的糾葛,其中“醋”用來比喻嫉妒的情感。這個成語形象地描繪了因為嫉妒和猜疑,男女之間的情感像醋海一樣翻騰不息,暗流湧動。】


    【掩口葫蘆:成語,出自《後漢書·應劭傳》。它用來形容人們因為某種原因而捂著嘴笑,通常是因為覺得某件事情很有趣或者很滑稽,但又不想直接表達出來,所以選擇掩口而笑。這個成語在結構上屬於偏正式,是一個中性詞,不帶有明顯的褒貶色彩。】


    不過好在此時周圍人不是看自己,張智在前麵飛快走起,並不想管這身後眾人。他現在隻想快點看完這悠然城,給自己多留下一些印象即可。


    “你不是要帶我看這外麵的世界嗎?你走這麽快幹嘛?”那幽堇倒是絲毫不管周圍的目光,身影一閃快步追上前麵飛快走路的張智。


    “啊,這女子是怎麽跑過去的?”還沒等到張智迴答,人群裏已經是七口八舌的討論起來。


    看著已經擋在自己身前的粉色身影,張智突然想起,是自己答應帶她下山來看看外麵世界的,而且他也沒想到這幽堇把自己交代的‘少用‘吸魂者’能力’拋諸腦後,卻是把‘帶她看山下世界’牢牢記住了。


    張智隻好停下,撓了撓頭,順便把黑色外套的衣領聳立起來,擋住自己的部分臉。他倒是不介意人群指手畫腳,隻是怕他們都被自己身旁的粉色身影吸引過來,萬一再把認識自己之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沒什麽,我看盈守先生在後麵與你並排,我以為他會給你講解一下這世界的種種。”張智說著轉頭看向身後的盈守。


    “嗯?幽堇姑娘是第一次到這悠然城嗎?若是你對這周圍的一切感興趣,我可以。。。”盈守還沒說完,隻見前麵的粉色身影已經拽著張智的手往旁邊一個首飾攤走去。


    後麵盈儀立即追上前來,對著愣在原地的盈守說道:“師兄,你何必自作多情呢?咱們自己玩吧,你看那邊好多好吃的。”盈許也快步跟上,拍了拍盈守的肩膀安慰道。


    張智無奈,隻好扭過頭,被這粉色身影強迫拉向那賣首飾的地方。隻見這是一個賣小首飾的攤子,攤主是一個中年婦女,她看著這粉色少女拽著張智走向自己攤子,立馬說道:“這位小哥,你看你這媳婦多漂亮啊,趕快給她買一些首飾吧?”


    “媳婦?”張智立馬擺手向著那婦女解釋道,“這是我妹妹,您弄錯了,而且我口袋好像沒錢。”說完尷尬的笑了笑。


    身邊的人群聽到張智解釋,也都明白二人關係,不免又是一番閑言碎語:“就說嘛,這男子看起來甚是普通,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媳婦,兄妹的話勉強說的過去。身後的這位白衣先生看起來倒是與她般配。”


    盈守聽到張智解釋以及人群的話語,立即又是眼中光芒四射,自信地朝前邁步走到攤販旁邊。慢慢說道:“幽堇姑娘不必擔心,你喜歡哪個首飾,我來。。。”說到這裏,盈守想起,自己身上一直也是囊中羞澀,他們三人也就盈儀身上有錢,因為他們二人並不喜歡逛街、吃喝,這些黃白之物自己根本用不到。然後又口風改變:“我師妹有錢,她來付。”


    “哼,我幹嘛要幫她付錢?我又不喜歡人家。”盈儀聽到後果然怒從中來,也不顧周圍圍觀的人群,對著盈守就吼起來。盈許趕緊在一旁拉著盈儀衣裙勸解,滿臉都是羞紅之色。


    幽堇對身後三人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不過她也並未用手挑選攤上的首飾,隻是好奇地看了看攤上的各個金銀首飾。旁邊的攤主婦女倒是看的有些理解了,這五個人都是年輕男女,應該是有感情糾葛,不過她隻是做生意的,可不管這些。於是對著張智二人說道:


    “小姑娘,你看這首飾多漂亮,你有喜歡的話,可以戴起來看看。小兄弟,你看你妹妹看的多認真,你可以給她戴起來看看。”


    “你喜歡嗎?”張智對著幽堇問道,“不過我真的沒錢,但可以跟盈儀姑娘借一點,以後我加倍努力賺錢還給她就是了。”然後,轉頭盯著已經火冒三丈的盈儀和在一旁尷尬苦笑的盈許,一臉的央求之色。


    “師妹,見癡道長問你借,你就借給他吧。”盈許在旁邊勸解著,然後走上前,把盈守拉了迴來,對著盈儀方向連連示意。


    “嗯嗯。是師兄不對,師妹你埋怨我可以,但是人家見癡道長可是一直以來對我們禮遇有加,你總得投桃報李吧?”盈守立即附和道。


    隻見盈儀雙手掐腰,頭歪向一邊,噘著嘴,故意不搭理盈守。


    接下來發生的倒是讓幾個人都有些驚奇,隻見那粉色身影用右手拿起一個漂亮的銀簪,然後左手拉著張智,一起走到盈儀麵前,輕輕插在盈儀盤起的發髻上,對著盈儀輕輕說道:“這‘步搖’很適合你。”說完就拉著張智繼續朝前走去。


    【步搖:朱釵、金釵等的古稱;取自‘一步搖一下’之意。】


    這下把旁邊的張智也看的十分不理解了,他知道認識的這些天以來,這幽堇就沒有什麽正常少女或者正常人的舉動,她甚至除了自己,其他人根本就不搭理也不說話。剛剛這一舉動倒是充滿了幾分關愛和溫情,都不免讓張智重新瞪大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還真拿起自己的左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又感受了右手這幽堇手心的溫度,才確認自己並沒有做夢。


    “你,你幫我挑的?”盈儀看到那粉色身影的舉動,也是讓自己從生氣變為了感動,頓時愣在原地。


    盈許在旁立即讚歎道:“師妹這銀簪一戴,更是錦上添花、秀外慧中啊,幽堇姑娘好眼光。”


    盈守眼光還是保持在粉色身影之上,但也立即附和道:“是的,著實讓人羨慕不已。”


    “哼。”盈儀一看,盈守似是誇自己,卻是看別人,頓時一跺腳。不過既然大家都說好看,還是走到攤子旁邊付了錢。


    幽堇拉著張智繼續往前走去,每當她停留在一處攤位前好奇盯著商品,都會吸引來一群人駐足觀看,而張智則隻能把自己頭盡可能埋進衣領裏;盈守等三人也隻好跟在他們身後到處觀看停留。


    直到轉進一條巷子裏,人才少許多,看著周圍少了很多壓力,張智舒了一口氣,同時看向一旁的盈守三人,也是一臉愧疚之色:“不好意思,讓你們跟著我們到處跑了。”一轉頭,發現幽堇已經在緊盯著遠處的一座建築物看去,張智順著她所看方向,發現竟是自己上學的學校,還可以看見裏麵熙熙攘攘的人影攢動,心中不免又想起自己當初上學的經曆,思緒還未開始,前方走來一個身著粗麻布衣長衫、長相文雅的年輕人。


    隻見他緊盯著張智身邊的粉色身影,口中吟誦起一首詞:


    “小芙蓉,香旖旎,碧玉堂深清似水。閉寶匣,掩金鋪,倚屏拖袖愁如醉。遲遲好景煙花媚,曲渚鴛鴦眠錦翅。凝然愁望靜相思,一雙笑靨嚬香蕊。”


    張智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他看向旁邊的幽堇,隻見她還在盯著遠處的學校大樓,並未注意到前方有人在盯著她看,張智隻好迴頭看向盈守等人。還不待盈守等人迴答,那麻衣年輕人已經走到距離張智五步之外的地方,對著粉色身影就是拱手彎腰,然後說道:“姑娘,在下有禮了。”


    幽堇還是並未管這邊,張智倒是撓了撓頭問道:“這位先生,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不待他迴答,身後的盈守走上前來,淡淡說道:“他背的是唐·魏承班的《木蘭花·小芙蓉》,詞的意思我就不解釋了,反正主題很明確就是誇讚幽堇姑娘美麗的。”


    “哦。”張智迴應了一聲,然後對著麻衣年輕人問道:“您有什麽事嗎?”


    “無事,在下隻是仰慕這位姑娘的仙顏,冒犯了。”然後看著張智和粉色身影十指緊握,立即道歉道:“真的是失禮了,沒看到你二位是伉儷。”


    這時身後盈儀立即也是跟上來,笑著對盈守說道:“師兄,看來你的競爭對手來了。”


    張智撓了撓頭,解釋道:“她是我妹妹,我。。”還沒說完,身後又衝出來一個公子哥打扮的年輕男子,隻見其穿著華麗,帶著金框眼鏡,身邊還站著兩個短衫黑褲的男子,看打扮應該是這公子哥的護衛。


    他對著麻衣年輕人說道:“就你這樣的粗鄙之人,還敢來以粗詞豔曲來招惹人家。趕快一邊去。。。”然後轉過頭,對著張智說道:“剛剛本公子我就一直注意著你們了,她是你妹妹吧?”


    “嗯。”張智不知此人是何來意,但還是點點頭迴道。


    “我請你們到我家做客吧?我姓季,你們就稱本公子為季少爺就是了。我們家是這悠然城裏有頭有臉的富戶,與那秦家可是交情匪淺,連太守大人都得給三分薄麵,你看。。。”隻見這季少爺說到此處,便對著兩名手下示意,手下兩人立即露出腰間的手槍對著眾人以示警嚇。


    盈守三人看到後,立即眼中閃現了笑意,心想:這季少爺還真的很有趣。


    張智看出這人來者不善,他倒是不擔心自己五人吃虧,關鍵是這幽堇一向冷漠,如果真的是惹得她不高興,誰知她會不會做出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舉動出來。然後用手拉了拉幽堇的手,示意她往這邊看。


    不過,粉色身影並未看向周圍,她轉過頭來,對著張智說:“走,去那裏,有人。”


    張智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剛剛她一直盯著看的地方,不過眼下情景比較緊迫,還想再說是什麽,卻是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幽堇拉著往‘集英’學校方向跑去。還好她這次沒有用“控風飛行之術”,張智心裏還在不斷地慶幸著。


    盈守三人也立即追了過來,隻留下那季少爺等人一臉詫異。季少爺心裏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美人,隻好帶著手下兩人立即追去,那麻衣男子反應了一下也在身後追了出去。


    張智被幽堇拉到巷子裏的學校後門,發現卻是被鐵鎖鏈鎖住了,還沒反應,隻見那門突然好像被什麽撞開一般,隻留下一個空空的門框。幽堇帶著張智並未受到任何阻擋,直接就進入了學校內部。可能是上課時間,大樓下空曠,並無一人。集英學校是一所集中式的學校,從5歲到18歲的孩子都能來這裏學習,多虧了秦老太爺心善,讓眾多貧苦、流浪的孩子也都能來這裏上學。學校千餘名學子,分布在圍成一個長方形的四座大樓裏,大樓中央圍成部分則是大家的平時休息活動區域,是一個寬廣的草場,還有眾多運動的設施,包括足球場和籃球場等。


    等待幽堇拉著張智跑到學校大樓下,後麵盈守三人以及季少爺和兩個手下、麻衣男子也都依次跟了過來。季少爺看著後麵跟來的麻衣男子,怒氣頓起,剛剛想張嘴開罵,隻見有幾道身影居然貼著學校大樓的牆壁奔跑下來。待落到長方形大樓所圍的中間地方,張智等人才看清,這是六道身影,左邊是兩名白袍男子;右邊是兩男兩女,男的分別是一身白衣和一身灰衣,女的一個身穿紅衣黑褲,另一個青色衣裙。張智一臉驚奇地看向旁邊的粉色身影,隻見那幽堇並未看他,而是緊盯著前方的六道身影;盈守三人對望一眼,心中依然明白這是‘吸魂者’在對戰。但是這一幕可把旁邊的麻衣男子和季少爺三人看傻了,不自覺喃喃自語:“這都是些什麽人?怎麽能做到貼著牆壁奔跑的?”


    那邊對立的六個人中,右邊的洛銘率先開口:“你們是什麽人?鬼鬼祟祟的在大樓之上幹什麽?”原來這些人都是追尋張智蹤跡而來,本欲在學校大樓之上,看一下悠然城內形勢,卻不想直接碰了個照麵。


    左邊的兩個白袍之人褪下白袍的頭罩,露出兩個十分年輕的男子麵孔。他們隻是直直地看向對麵的四個人,等了一會,其中一人才淡淡說道:“讓開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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