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山上,悠然觀前,碧空如洗,陽光明媚。除了地上即將幹透的濕泥,已經看不見昨晚下雨的痕跡。


    待盈儀和盈許睜開眼時,果然見得盈守還在癡癡看向悠然觀前。


    “師兄,你不會真的一夜未眠吧?”盈許好奇問道。


    “當然休息了,隻不過,一閉眼都是那粉色仙女的模樣,我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盈守看都不看盈許一眼,淡淡說道。


    “我看你是襄王有夢,那神女無心,你還是盡早迴頭是岸吧。”盈儀噘著嘴說道。


    觀裏張智早已經醒了,跟隨自己師父的習慣,自己一般很早就起,下山挑水,初一十五更是折一楠枝,送予那門前。隻是如今,楠樹已枯,斯心已逝,悠然山下身影不再,井水不擔,讓那一切隨風,該全都放下了。


    呆呆地看著觀中橫梁,張智心馳神往,馳往的地方是當初的悠然觀、當初的自己、當初的一切。。。


    旁邊的粉色身影在自己身邊一閃,張智知道,這才是現實。


    “起來。”幽堇走到觀門口,淡淡地說道。


    “哦。”張智知道自己的一天磨難即將開始,隻是自己現在心無牽掛,一切所為都隻為這幽蕁、幽堇姐妹的所語。


    解開了外麵的風牆,涼風浮動,幽堇靜靜地朝觀前方走去。盈守一見這粉色身影,頓時來了精神,立馬跑了過來。


    “幽堇姑娘,早安。”盈守眼光炯炯有神,興奮地說道。


    隻是幽堇仍然不語,甚至不看一眼。


    “你出來。”幽堇轉頭看向張智說道。


    “你們不是兄妹嗎?”旁邊的盈儀和盈許也跟了過來,好奇地向著幽堇問道:“你怎麽不叫他哥哥?”


    見幽堇仍然不迴答,盈儀不死心,轉而問向幽堇身後的張智:“見癡道長,她是你妹妹嗎?”


    “是。”張智看了幽堇一眼,淡淡迴道。


    “那你是他哥哥嗎?她怎麽不叫你?”盈儀不見黃河不死心,又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可以叫她妹妹,隻是她會叫我什麽,我不知道。”張智不知道怎麽迴答,隻能把自己所想直說。


    “看到了吧?”盈儀立即對著盈守說道,“這兩人關係還是非比尋常,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秘密。你、、、乘早覺、、”


    還沒說完,盈許立即跑過來,捂住盈儀的嘴,覺得她說話太直接了,而且是當著人家的麵。


    “幽堇姑娘,你莫見怪,我這師妹口直心快,不懂禮數。”盈守也連忙打圓場。


    “你幹嘛?”盈儀掙開盈許,大聲對著盈許罵道:“我還沒說完呢,而且男女授受不親,你再敢碰我,我就殺了你。。”


    “我要你做一件事。”幽堇不理會這三人,看著張智說道,“從他們三個中挑選一個,打敗他。”


    “這是為什麽?”張智不解,“我跟他們無冤無仇,幹嘛要無理取鬧,挑弄是非,惹起爭鬥。而且師父說,為人相處以和為貴,爭鬥隻會加深仇恨,受傷還要浪費醫藥。。。”


    不待張智說完,這粉色身影一閃,立即閃到張智身邊,一把用手揪住張智的半邊臉。幽堇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怎麽會突然這麽做,隻是感覺這麽做,可以讓自己不那麽生氣,


    “好快的身影!”盈儀不自覺說道,她根本沒看到對方怎麽過去的,雖然幽堇離那張智隻有十步不到。


    “好令人羨慕的臉頰!。”盈守用右手在旁邊摸著自己的半邊白皙麵龐羨慕說道。


    “我需要看你‘隔牆傳音’的魂術。”幽堇仍然不放手,淡淡地說道。


    “哦。”張智立即想到自己答應過她,“知道了,隻要不傷人就行,那我們點到即止。”手用力撥開幽堇的手指,覺察自己臉上還有紅痕,這丫頭的手指指甲倒是十分鋒利。


    “三位客人,我知道你們都是‘吸魂者’,不好意思,可否與我切磋一下。隻不過我才剛剛學‘控靈’之術不過兩日,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我師父說,爭鬥不好,受傷匪益,所以我們點到即止可以嗎?”


    “這。。”盈許有些為難,爭強好鬥也並不是他們‘淩雲山’的一貫之風,不過相互切磋,倒是於‘魂術修習’有益。


    “我來吧。”盈守立即上前,“見癡道友,我來與你切磋一下如何?”


    盈儀看到這裏心裏立即明白,這師兄一改往日不露圭角、韜光養晦的作風,肯定想在那幽堇麵前顯露一番,尤其對手還是那傻小子張智。


    【不露圭角:成語,意思是形容人深沉、有才幹但不輕易顯露出來。這個成語源於古代對於玉石的觀察和理解,圭角指的是圭玉的棱角,而這裏用來比喻人的鋒芒或才幹。】


    盈許也理解自己師兄之意,立即拉著盈儀閃到一邊。


    “請。”盈守向前一抱拳。


    “得罪了。”張智也是學著對方向前一抱拳,隻是動作不標準,照貓畫虎。


    盈守是一個身經百戰之人,而且自小學藝,天資過人,所以立即投入狀態。他先以靈力附於自己體表細胞之水,自己控水之術,雖然不如師妹盈儀,但是也算爐火純青。這‘水靈力’的防護,也是可迎強敵的;配合自己的嫻熟動作,一定可以打的那張智措手不及。


    其實張智基本沒有什麽對戰經驗,他雖然學了風刃和控水之術,但是從來沒在實戰中用過,此時雖然雙方已算要正式交手了,但自己還不知道如何下手,他撓了撓頭,心中思考:“到底應該先怎麽辦?”


    可盈守那身影已經快速接近,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張智居然真的一點經驗都沒有,此刻居然站在那傻愣思考著。


    隻聽“嘭”的一聲,張智身體已經倒飛出去,口中還有鮮血流出。


    盈守也沒想到,這見癡居然如此之癡,臨陣對敵,居然不閃不避,再怎麽說,附靈於衣服也能有效防禦,他居然毫無準備。幸好自己這一拳並沒有特別用力,要不然,這張智恐怕有性命之危。


    旁邊的盈儀和盈許更是看的大惑不解,明明是這張智首先提出要比試切磋,卻是如此不堪一擊。昨日,他們明明看到這張智能夠吸取那蟒蛇之靈,那一幕足以讓人看出這張智‘吸魂’之術不凡,不想今日如此大跌眼鏡。


    “你沒事吧?”盈守站在原地,心中也是十分鬱悶,同時有些愧疚之意,自己也不想對方有所損傷,畢竟張智還是十分客氣,彬彬有禮的。他偷偷地看向旁邊,那粉色身影好像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責怪自己下手不輕的言語,心中不免慶幸:那就還好,要不然自己的書香儒雅、襟懷灑落形象可就全毀了。


    “沒事,沒事。”張智立即站起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語氣充滿不好意思的道歉之意,“對不起,是我一時走神了。”


    “這。。。”盈守也讓這見癡的表情和動作弄的無言以對了,“我本來想你應該會有所準備的,你不會附靈於自己衣服或者身體表麵細胞的水嗎?昨天我見幽堇姑娘教了你控水之術,你忘記了嗎?”


    “哦,對了,是我有些忘記了,不好意思。那我們再次來過吧?”張智這次學乖了,想著那幽堇所教的方法,把自己身體表麵的細胞之水進行附靈,但是控製不好靈力尺度,頓時覺得自己手腳好像僵硬起來了。


    盈守看到張智有所準備,立即計不旋踵,腳蹬大地,動若脫兔,身影一閃即到張智身邊,這次他學乖了,沒有太過用力,朝著張智胸前一拳打去。隻聽“嘭”的一聲,自己手好像撞到鐵板一般,震痛之感從手臂傳來。自己這次也沒想到,這張智‘魂力’果然不一般,周身附靈於水,形成的防禦,竟然如此之強,自己這一停頓,他立馬想到不好,若是這張智立即反擊,自己必然討不到好。隻是接下來一幕,繼續出人預料。


    隻見這張智手腳僵硬一般,他沒辦法掄起拳頭,隻能掙紮著想要掄起胳膊,奈何動作緩慢,待到盈守反應過來,退迴原地,那張智拳還沒抬起到他自己身前。


    “他這是怎麽了?”旁邊的盈儀又是看不明白了。


    “他應該是將自己身體表麵細胞之水‘靈力’附的太多了,但是他的意識反應太慢,‘控靈之術’很不嫻熟,所以這也算作繭自縛了吧。”盈許不禁笑道,但立即想到什麽,隨即止住笑聲。看向始終站在觀前不言一語的那粉色身影,此時仍然緊盯著那兩人,沒有注意到自己,才放下心來。


    “她不會生氣吧?”張智此刻並不在意自己受傷嚴不嚴重,但是他很怕那粉色身影生氣,自己絲毫沒有對戰經驗,但是這表現的確太差了,自己也都看出對麵盈守的笑意了。


    “你要注意,‘附靈’於自己身體細胞水分,雖然可以形成防護,但是也會限製自己動作;需要自己意識同時控製自己身體和靈力,使動作和靈力行為相互配合,才能達到相得益彰之效果。要不然。。”盈守本還想繼續好心提醒,這時那粉色少女說話了。


    “身隨心動,無礙於形;靈隨意行,循序漸進。”粉色衣裙隨微風擺動,鶯歌燕舞如銀鈴一般的聲音自幽堇身邊迴蕩著。


    “哦。”張智聽懂那幽堇的意思,自己隻能慢慢隨著口訣,慢慢摸索著。隨著動作與控靈慢慢配合起來,自己動作慢慢嫻熟,從開始的幾步挪動,到慢慢的走動、跑起來,張智才真正有所體會-----這幽堇讓自己實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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