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被打開,一身黑衣的薑問雪出現在窗前,她麵色泛紅,神情卻冷肅。


    “你?”


    大半夜跑這來做什麽?還穿成這樣?她要殺我?


    沈醉瞳孔瞪大,還沒來得及大喊,就被對方捂住嘴。


    “殿下,我中毒了。”


    沈醉眼睛眨了眨,看向對方。


    ?


    薑問雪道:“你幫幫我。”


    以他的性子,一定會幫自己。


    她故意裝作中了藥,誤打誤撞進入他的房間。


    對方的神色和言語間灼熱的氣息已經讓沈醉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麽。


    但是還容不得自己反應,自己還未說出口的話就被堵在了唇齒間。


    沈醉手忙腳亂將人推開,急忙道:“我去找大夫。”


    薑問雪一愣,抓住對方肩膀。


    “殿下,我們有婚約,沒關係的。”


    沈醉臉紅得像燈籠,搖了搖頭。


    “我去找大夫。”


    說來說去就是這句話,但是卻逃不開她的禁錮,額間肌膚相貼,灼燙的嚇人。


    薑問雪閉上眼,對方身上冰涼的氣息逐漸滲透到自己軀體中,她最終忍不住笑了一聲。


    何必逼他呢?


    她忘了便忘了。


    他們還有來日呢。


    “殿下,是你說要娶我的,你不會忘記吧。”


    不要去退婚。


    沈醉避開她的目光,言語滯塞。


    她是真的忘了,她還以為自己是剛穿過來,之前那個不是她呢。


    “這說來話長……”


    沈醉頓了頓,似乎有些怕她傷心,所以將穿越的來龍去脈跟她說了一遍。


    “總之……”她小心翼翼看向她的神色,見對方神色如常,才繼續道:“我不是那個沈醉,你知道嗎?”


    薑問雪早就猜到她是穿越的,那個她怎麽會是傳聞中那個不學無術的風流浪子?但是沒想到她會以為自己剛穿越過來:“我明白。”


    薑問雪笑道:“我也是。”


    沈醉愣在了原地。


    ?


    她也是?


    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又輕輕在唇上落下一點,她道:“我們慢慢想起來好嗎?”


    沈醉再次將人推開,目露猶豫:“我……”


    她真的和這個姐姐不熟啊。


    薑問雪眼神裏劃過一絲冷厲,不容他反抗的掰過她的頭,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眸。


    淺色瞳孔如同冰冷的獸類,緊盯著眼前的獵物,然後淺淺品嚐著最終的果實。


    沈醉微微喘息:“我答應你,不退婚,不退……”


    她是真有些怕了,就當權宜之計,先答應她再說。


    薑問雪冷哼一聲,道:“膽小鬼。”


    沈醉眼中帶著朦朧水色,嘴唇殷紅,薑問雪忍不住歎了口氣。


    也怪自己,明知他膽小還這樣。


    “殿下不是食言之人。”


    “明日一同去遊湖?希望殿下會來。”


    她說完就離去,不給沈醉拒絕的時間,沈醉摸了摸發麻的嘴唇,看著月光盈滿的窗子,耳邊隻剩下自己的心跳。


    第二日沈醉起身,猶豫再三,因為沒有拒絕,怕人空等,又隻得穿好衣服,出了門去。


    “殿下,你去哪?”


    壺光手中端著藥碗,皺眉看向準備出門的沈醉。


    沈醉目光觸及藥碗,皺了皺眉,端起碗一飲而盡。


    “我今天要出去遊湖。”


    壺光道:“和薑小姐嗎?”


    沈醉不明白為什麽壺光對薑問雪這麽大敵意,她猶豫了一下,又覺得不該瞞著他,畢竟是自小和自己一同長大的朋友。


    “嗯。”


    壺光目光一暗,想要開口阻止,但是又把話咽了迴去 道:“我陪殿下吧。”


    這樣也好,不然萬一對方又像之前那樣動手動腳怎麽辦。


    沈醉麵上一熱,忙答應了壺光。


    黃葉蕭索,滿池秋意,錦靴踩碎枯葉,走入湖邊小亭,一身淺茶色衣裙的女子早已等在亭中。


    薑問雪發間插著梅簪,不做其他裝飾,極淡的妝容之下,更顯得眉目驚人,她抬眼看見沈醉身後的壺光,隨即垂眸,忍不住笑了笑。


    “殿下。”


    沈醉心虛道:“走吧。”


    薑問雪道:“殿下請。”


    沈醉目光被她發間的梅花簪所吸引,一朵含苞待放的紅寶石梅花栩栩如生,而盛開的梅花瓣閃著琉璃光澤,葉片點綴,看起來波光粼粼。


    好像一支鮮活的雪夜中盛開的梅花一般。


    她驀然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好像陷進去一塊,又不知為何,讓唿吸也難受起來。


    船身蕩漾湖麵之上,葦叢之間,水鷗被遊人驚飛,殘荷立於水上,別有嶙峋美感。


    薑問雪道:“殿下似乎不喜歡這些?”


    她見沈醉興致缺缺,不由得詢問。


    沈醉道:“倒也不是,隻是覺得,嗯……有點奇怪。”


    誰會和一個不說話的陌生人遊湖啊?


    況且一上來她就一直盯著你看。


    沈醉道:“要不我們去聽戲?”


    薑問雪道:“也可,我也安排了。”


    所幸遊船大的很,她也安排了表演。


    因為不知她喜歡什麽,所以多安排了些東西。


    沈醉有些無奈,隻能按下想要離開的心思,看向甲板之上準備好的表演。


    薑問雪的目光卻始終沒從她身上離開,更是不加掩飾。


    壺光道:“薑姑娘。”


    他語氣不善,眼裏帶著淡淡警告。


    薑問雪看向他的眼中含笑。


    “李侍衛何必如此疾言厲色。”


    沈醉道:“壺光是我自小長大的家人,並非侍衛。”


    二人名為從屬,更是友人與家人。


    壺光眼裏有些得意,挑了挑眉 。


    薑問雪垂眸,看起來有些落寞:“是了,李壺光是你的家人。”


    她看向對方,眼裏似乎帶著淡淡質問與欲泣淚光。


    “我呢?”


    沈醉道:“你……”


    萍水相逢而已,二人除了婚約並無瓜葛。


    但是卻又覺得哪裏不對,話遲遲說不出口,好像什麽東西扯著肺腑,不讓這一息吐出。


    “萍水相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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