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幾人越聊越熱鬧,本想加入一下的胡廣文直接被打發:“廣文趕緊去書房溫書。”


    說完,胡老太半個眼神都不施舍,笑看元珤開口:“元寶再給寫一個。”


    遇事湊熱鬧小白嗷嗷跟著起哄,一起猜。


    胡廣文:得,他才是撿來的。


    雖家裏人說不需要幹活,隻管溫書,胡廣文哪裏真會兩耳不聞窗外事。


    家裏不需要,胡廣文往珠塘去,直接撲空。


    轉身迴家的胡廣文正默背昨日那段,就聽耳邊有聲音傳來。


    “廣文,你真要繼續考科舉?”


    抬眼就見苗紅旺幾個攔住去路,雖不知為何發問,胡廣文點點頭。


    “我聽說你在多寶閣賣啥粉珍珠掙了點銀子,那不過是有錢人家一時興起,這玩意還能一直賣?”


    “是啊,眼看家裏日子好點,咱可不能這麽造,家裏不是有個娃娃,我瞅比咱這種人家生的強百倍,這娃有了就好好過日子。”


    “以後大了招個上門女婿,半子也是兒,不差啥。”


    這種話不是真朋友絕不會說。


    元珤來之前,他從未想重考科舉,那些擔子太多太重,壓得看不到希望。


    不過短短幾日,家裏滿是歡聲笑語,擔子驟然減輕。


    想一下,胡廣文都恍若隔世。


    元珤是上天賜來的珍寶,他會竭盡全力守護。


    科舉已是最快最好,也是他能走的唯一一條路,“我知你們是為我好,但我還是想去試試。”他有感覺,這迴能考上。


    見胡廣文聽不進去,苗紅旺幾個也不再多言,看著離去背影忍不住歎息一聲:“這讀書人就是軸,不知變通。”


    科舉是那麽容易的?


    幾人點頭認同。


    “不過我瞧廣文這迴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說不定還真能成。”見胡廣文步履輕快走遠,一旁人拍著苗紅旺肩膀感歎。


    “希望吧。”


    同樣期望落霞村胡家人好的還有正在宴會上坐立難安的李家表小姐,乳名萱姐。


    聽著恭維,萱姐臉上的笑越發僵硬,想著之前小丫鬟告訴她的話。


    那些人巴結不了夫人,必定想從表小姐您身上下功夫,您的喜好一定是她們關注的。


    萱姐握緊拳頭,扯出個笑臉:“夫人頭上的珍珠發釵不錯。”


    被誇的縣令夫人笑的愈發燦爛,一會兒說比不上李夫人頭上的,一會兒又誇萱姐品味好,小小年紀就得了真傳。


    這話惹得不少人捂帕嗤笑,不過話題也都或明或暗圍繞珍珠展開。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緊張半日的萱姐見諸位夫人離開,忍不住捂著胸口長唿一口氣。


    “萱姐不必緊張,咱李家出來的姑娘那都是拔尖的。”說著李夫人將人攬進懷裏,“現在就跟著舅母練手,冬日沒什麽可玩的,開春同你表姐們一同出門賞花,等你母親同父親外任迴來,瞧瞧咱萱姐多厲害。”


    “嗯,有舅母在萱兒不緊張。”萱姐緊緊抱住李夫人。


    上輩子她被賣入煙花柳巷,被尋迴後母親整日以淚洗麵,那時她惶恐不安,是舅母與表姐們一日日陪著她。


    隻可惜她來不及迴報一星半點。


    “我們萱兒姐真厲害。”李夫人誇完後一點點引導著問關於剛宴會上眾人的態度。


    聊到縣令夫人,萱姐忍不住皺眉,這種人她上輩子見過太多,最會拜高踩低。


    李夫人輕輕展平萱姐眉間皺痕,“不喜歡說明萱姐是個單純耿直的,這樣會鑽營之人麵上過得去就行。”


    李家雖不在朝為官,但李夫人娘家乃至李家幾家姻親那都是在朝為官做宰。


    不然緣何今日那些人會聚在李家,不就是摸不到上麵人門路來走她的。


    見小姑娘不解,李夫人拈起一塊糕點投喂,“以後多看就懂了。”說著李夫人問一旁丫鬟,“幾位姐兒那裏不能少了炭,等下學就直接讓她們過來。”說完,門外有等候的婆子稟告,李夫人也不讓萱姐走,帶在一旁讓丫鬟上過茶點,特意放慢速度。


    這些原來的萱姐不懂,重來一次,萱姐知道舅母這是特意教她,格外用心留意。


    這一次,她不要再做讓家人擔心記掛的小可憐,她要努力成長做家人眼中的驕傲。


    李夫人見萱姐聽得認真,滿意點頭。


    孩子不怕笨,就怕沒心還不用功。


    這一點在苗招弟家半點不適用。


    嘴上應下的事情,轉頭苗寶根同狐朋狗友埋怨孩子嫌家裏窮,又不是能傳家立業的兒子。


    毫不知情的苗招弟一麵清理家裏荒蕪許久的魚塘,一麵在心裏記下一筆筆新賬。


    以後,她絕不會讓她們輕鬆拿到銀子,她吃過的苦也要他們都經曆一遍。


    如此想著,苗招弟心情好上不少。


    “誒,她咋在清理魚塘啊?”周遭有路過的小孩忍不住張望下,拉著同伴自以為小聲探討。


    聽到聲音,苗招弟眉頭緊鎖,迴頭張嘴想罵,突然想到什麽勾起一抹笑:“想知道咋讓家裏給你們買糖吃不?”


    聽到糖,對麵比苗招弟高了大半頭的小姑娘忍不住舔嘴唇,“咋樣啊,你有嗎?”


    “你過來,我教你。”


    沒有一個孩子能抵擋住糖的誘惑,尤其是她們聽聞苗招弟可是灌了一罐子紅糖水給苗大壯一群人喝。


    一旁猶豫不前的小孩也忍不住跟著上前。


    見人到跟前,苗招弟收起笑,四下掃一眼,神神秘秘開口:“我跟你說。”神神秘秘的語氣讓剛剛離得遠的也都湊過來。


    苗招弟故意停頓一下,“哎呦,我這活還沒幹完呢,晚了又得挨罵,算了算了,你們走吧。”


    說著,苗招弟佯裝趕人,彎腰留意動靜的同時又欲言又止勾引人,“哎,這法子就得快,晚了沒用。”


    “我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一群成天幫著幹活的半大小姑娘哪裏鬥得過苗招弟這重生人士,聽到越快越好,誰都舍不得走。


    眼見蹲守無望,試探開口:“要不,我幫你一塊幹,幹完你告訴我。”


    “這怎麽行呢。”苗招弟嘴上拒絕,心裏實際樂開花,“你們還是快迴家吧,等知道是我說的,我還不得被埋怨。”


    “我們絕對不告訴家裏。”


    “對,今兒咱們就當沒見過。”


    在熱情圍攻連連保證下,苗招弟不情不願鬆口,“那行。”


    說完,快速給幾人指派活計,自己時不時動一下,拿剛剛的話語誘惑。


    天色一點點變暗,幹的滿頭大汗的幾個娃眼見苗招弟時不時誇上一句,有些惶恐又有些得意。


    再被苗招弟不動聲色挑撥兩句,暗示誰先做完先告訴誰,被誇的幾人飄飄然開始自發比賽。


    笑成狼外婆的苗招弟樂嗬嗬說給當裁判,做見證。


    比賽開始,苗招弟再不提之前的承諾,隻一個個說著誰更快,拿之前丫鬟和旁的富商娘子哄她的那套搬過來。


    沒見過世麵,長期被打罵的小姑娘們哪裏受的了這個。


    日落西山,每個被耳語幾句,誇讚到暈頭轉向的小姑娘背上自己柴火互相掃視一眼。


    忍不住揉著胳膊發問,“你說這法子管用嗎?”


    “呃……”被問小姑娘幾度張嘴不知該怎麽迴答。


    那些話乍聽沒毛病,但好像並不能保證。


    見小夥伴如此,便知大家情況一樣,“咱找她去,不能白幹活。”說著,幾人迴身,早已不見苗招弟身影。


    “她。”她半天也沒她出一句的幾個小姑娘氣紅了臉,見天色已晚也不敢直接跑去苗招弟家要說法。


    紛紛快步往家跑。


    晚歸家的小姑娘個個挨一通數落,有個不服的說是苗招弟告訴她們幫她幹活就能得到過年咋能讓家裏買糖,不止沒得到認同,小姑娘被罵的更兇。


    絲毫沒此擔憂的苗招弟邊走邊暗諷這些小丫頭好騙。


    眼看到家門口,聽著胡家其樂融融逗災星的動靜,苗招弟忍不住開啟新一輪詛咒。


    也就是走了一次狗屎運而已。


    最後的贏家一定是她。


    夜幕籠罩大地,並未得到好臉色的苗招弟忍著肚子餓進入夢鄉。


    獸吼震山林。


    被吵醒的苗招弟皺眉開罵:“大半夜嚎什麽嚎,山林裏的大王算個屁的王,趕明就扒了皮做褥子。”


    “隔壁災星咋那麽好運,就該被老虎生吞。”


    聲音不偏不倚落入前來胡家給自家小崽和大佬送肉的母老虎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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