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無人區域,元珤開始圍著虎鯨上下遊動,每一次靠近都帶著攻擊。


    吃痛的虎鯨想一口將元珤吞下,卻屢屢被戲弄,愈發煩躁。


    虎鯨一次次跳躍,一次次鳴叫。


    海浪翻騰帶著虎鯨的咆哮傳遍大海上空,死裏逃生已經被嚇破膽的漁民不少開始跪地祈求,甚至祈求海神與漫天神佛保佑。


    不過也有不少靠近岸邊,盤算在這件事裏有利可圖之處。


    比如已經遇難的胡廣文和小丫頭,絕後是大事。


    元珤此時全副心神都在虎鯨身上。


    魚叉在虎鯨身上劃出道道血痕,若換做往日,這血腥氣早已引更多龐然大物前來,奈何這片水域已經被這頭虎鯨清理占領。


    現在虎鯨再沒有當初的沾沾自喜,甚至有些後悔為何要打跑那些在當下能成為戰鬥夥伴的鄰居們。


    世上沒有後悔藥。


    從逞兇到發現無法在一個小姑娘身上占到便宜,虎鯨已經有了怯意。


    但不能後退,退就是死。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但敵人弱到不能稱為敵人,留一命也無妨,“隻要你肯走,再不來騷擾漁民,我留你一命。”


    這裏不通龍宮,更無結界,打下去隻會牽扯更多無辜凡人。


    沒有靈氣的凡間世界,能修煉的動植物都格外稀少,元珤沒興趣為這種蠢物開殺戒。


    更重要的是少沾因果,這幾次虎鯨掀起的巨浪已經帶來不少損失,決不能再增加。


    龍語一出,天然血脈壓製讓虎鯨低頭。


    虎鯨雖不明白為何一個小小人類能發出傳聞中的龍吟,但那一瞬的壓製是真切存在的。


    不是幻覺。


    “你,小龍女您真的不殺我?願意放了我?”遍體鱗傷的虎鯨有些反應不過來,海底危機四伏,哪個不是能趕盡殺絕就趕盡殺絕。


    對本次試驗滿足的元珤點點頭:“再囉嗦,我就要改主意了。”


    虎鯨調頭就跑。


    “等等。”


    龐然身軀一抖,慢慢扭頭,一副赴死狀,還是忍不住保有一絲幻想:“大,大人,您不是說不殺我,您不能反悔吧?”


    被攪亂的水旋渦裏,元珤懸於中心,巍然不動:“我不能白打一架,你該掏的賠償不能少。”


    聽到不是送死,虎鯨瞬間活過來,圍著元珤瘋狂獻殷勤:“這是自然,大人,這片海域是我的地盤,聽說人類喜歡珊瑚,還有不少珍品珠貝……大人,讓我給您當坐騎開路吧。”


    虎鯨將海底情況一一道來,自然沒錯過說海底魚群的離奇狂歡與失蹤。


    怪不得昨兒胡廣文空船而歸。


    見虎鯨如此識趣,元珤點點頭坐在虎鯨上觀光整個海底。


    無論珊瑚還是旁的,比龍宮的差遠了,更別提她空間裏的藏品。


    不過眼下她迴不去龍宮,恢複不了龍身,連自帶的空間都無法進入,想要報恩,這珊瑚倒成了上選。


    虎鯨瞧元珤神色不滿,趕忙開口:“大人,這珊瑚已經是這片最好的了,您出身上古龍族瞧不上也是應當,但聽聞這在人間都算得上珍品,當然還有更多別的好東西等您挑選。”


    元珤不過感歎一句,聽虎鯨如此,也知不能比。


    每一界都有自己獨有的魅力,不然為何那麽多爭先恐後想下凡:“先選選吧。”隨手摸著珊瑚。


    下一瞬,珊瑚憑空消失。


    一連三個,元珤有些驚喜,人形能在海底用空間?


    默念著出,一連數次卻毫無反應。


    瞧著滿滿珍品的元珤隨手又收幾個能勉強看上眼的,很快遍布珊瑚的海底空出一塊。


    隻進不出。


    不錯不錯,等迴去這些就給那些蝦兵蟹將們玩。


    自來愛財的元珤笑眯起眼睛。


    等收的差不多,元珤終於研究明白如何能拿到手裏而不收入空間。


    見此異狀,本已經臣服的虎鯨暗喜自己做了正確選擇,這定是傳聞中的大佬來曆劫。


    它隻要抱緊大腿,好處還不是多多。


    虎鯨更加殷勤介紹,甚至先帶元珤先挑選一批入空間的。


    最後選取幾個差不多的珊瑚,元珤正準備迴去就瞧見一旁散落一堆白骨。


    白骨正中間的位置有一塊閃閃發光的物品。


    元珤向來對金光燦燦的東西格外感興趣,直接遊到跟前,撿起查看。


    虎鯨見狀,趕忙把自己聽到的講給元珤,同時不忘幫著將多餘的枯骨掀飛。


    這一掀倒是翻出不少東西。


    不過大多因年代久遠早已無用,元珤倒是撿到不少金銀豆子,最後在一塊小牌牌下撿到一個四四方方用油紙包的小木匣子。


    雖不知是何物,元珤直接揣入懷裏,走過路過不錯過。


    直到用繩子拴上珊瑚,雙手和懷裏都放不下,元珤終於停手。


    她離開的時間不短,得迴去了。


    一直小心翼翼陪伴挑選的虎鯨見小祖宗要走,差點興奮的擺尾,生怕哪裏不滿,會讓這小祖宗再起殺心。


    “小龍女大人,剛您消耗不少體力,讓我送您上去吧。”


    見虎鯨如此識趣,元珤點頭後隨手賜福。


    感受疲憊頓消的虎鯨精神為之一振,“大人,您以後有任何事情,盡管吩咐,以後您就是我的老大,我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見虎鯨精神振奮,巨大體形上的外傷並未有好轉,元珤不滿點著腦袋正巧兩根自然掉落的頭發劃過視線。


    抬手抓住,“這個給你。”發為血之餘,隻吃過旁的瑞獸的元珤覺得自己的頭發也該有此效果。


    剛一吞下虎鯨身上的外傷便快速愈合,黑白相間的外形愈發光滑。


    這大腿抱對了。


    虎鯨連連道謝,歡快的載著元珤與珊瑚等慢悠悠往海麵劃去。


    不同於上一次捕食,這一次虎鯨在元珤的叮囑下遊的又快又穩卻不會驚動海麵上的船隻。


    風浪平息,保命第一該跑的,能跑的,早都跑了。


    此時海麵風平浪靜,一派祥和。


    水麵微皺,慢慢劃出一道水痕,隨後水平麵上出現一個奶團子。


    正是騎虎鯨歸來的元珤。


    掃視四下漂浮的木板,元珤瞬間尋到唯一還在這片海域的唯一船隻。


    孤零零的隨浪飄蕩。


    “那裏。”


    虎鯨望著小小的漁船,並不敢顯露半點嫌棄,甚至腦補大佬來曆劫做的可真全麵。


    他絕不能大驚小怪。


    目的地近在眼前,虎鯨想著剛剛的好處,又一次闡述自己的優勢,勢要將大腿抱牢。


    眼見船裏有不少海水,虎鯨推搖幾次,將殘餘的水晃出。


    隨後背與船隻保持平行,方便元珤抬腳就能過去。


    “好了,小黑,往西北方去吧。我會再來找你的。”元珤將珊瑚綁在船上,輕拍虎鯨給指明方向。


    依依不舍幾息,虎鯨潛入海底。


    胡廣文迷糊間聽到元寶的聲音,卻聽不清在說什麽。


    他記得一個巨浪襲來,好像有什麽怪物突然出現,再之後他眼前一黑,什麽都記不得。


    他被浪打倒,元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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