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禮剛才在院外聽了鍾瑤琴那番話,此時見到這景象也並不意外。


    程嬌娘見他迴來,請了安便迎上去道,“侯爺,我想學識字,侯爺可否替我延請一位先生教我?”


    先生?


    讓一個男子日日來這院中,與她在一處從早待到晚?


    謝淮禮光是想想那畫麵便皺了眉頭。


    他並未答話,拉過程嬌娘的手往內室走。


    陶媽媽和青蘿見狀相視一笑,退出去帶上了門。


    謝淮禮將她帶到貴妃榻上,照例撫上了她的肚子,道,“為何要請先生?你要學識字,我可以教你。”


    “侯爺教我?”程嬌娘驚訝地抬頭看著他。


    侯爺每日忙著朝廷大事,教她這白丁識字,豈非大材小用,還耽誤他時間精力。


    程嬌娘想了想便立刻搖頭道,“侯爺每日上朝勞累,我豈能再給侯爺添麻煩,還是請一位先生吧。”


    謝淮禮無所謂地笑道,“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也不差這一樁。”


    程嬌娘還是覺得不妥,她莫名有些害怕,又道,“我···我隻怕我愚笨,學得慢惹侯爺生氣。”


    謝淮禮心想你還知道自己愚笨,想想這兩天她幹的蠢事,還是一肚子氣。


    他不容置疑道,“此事就這樣說定,等你泡完湯今夜我便開始教你寫筆畫。”


    “明日我讓人去製一冊常用字錄,每日晚間我教你10個字,白日你便在屋中練習,我下朝迴來再檢查······”


    程嬌娘聽他說的這嘰裏咕嚕一長串,已經開始緊張了起來,還要檢查?


    她若是學不會,學的不好,侯爺嫌棄她蠢笨該怎麽辦?


    謝淮禮卻並未注意她情緒,他擬定著各種計劃安排,聽那架勢像是要把程嬌娘教得去考狀元似的。


    他自顧說完了暫定的計劃,自己覺得頗為可行,低頭問懷中的程嬌娘道,“你看如何?”


    程嬌娘根本沒聽清他後頭在說什麽,聞言有些迷茫地抬頭,“啊?”


    謝淮禮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在聽,咬了咬牙道,“這第一次我且先放過你,若是教你的時候還這般不專心,我可就要罰你了。”


    “還要罰?”程嬌娘聞言更加緊張,驚恐地問道,“怎麽罰?”


    謝淮禮高高揚起大手,在程嬌娘瞪圓的雙眼中,輕輕落在了她的後臀,“打屁股。”


    謝淮禮原本隻是想嚇她一嚇,可大掌落在她臀上,觸手彈軟飽滿,忍不住揉捏了一把。


    程嬌娘的臉霎時紅了,咬著唇似羞似嗔瞪了謝淮禮一眼。


    謝淮禮被那一眼勾得心火起,正想把人拉過來再親近一番,門外卻響起了陶媽媽傳膳的聲音。


    謝淮禮無奈地笑了笑,點了點程嬌娘的鼻頭,“一會兒再收拾你。”


    兩人用了膳,程嬌娘又去泡完了湯,披著大氅緊張地迴了房中。


    剛才看侯爺擬計劃的那陣勢,她莫名覺得侯爺是個十分嚴厲的先生,心中忐忑不安。


    到了書案前,侯爺已經趁她泡湯的時候給她寫了厚厚一遝筆畫的樣帖,留著給她明日學著寫。


    見她過來,便在書案後給她另置了一把椅子,說要先教她學握筆。


    程嬌娘看他此刻的樣子,和平日裏格外不同。


    往日她隻要在侯爺身旁,侯爺總是會直接將她帶進懷裏,但此刻她穿著寢衣,侯爺卻目不斜視,一臉嚴肅,十足的夫子樣。


    程嬌娘真覺得有些新奇。


    謝淮禮替她挑了支適合她手掌尺寸的紫毫筆,讓她學自己的樣子握筆。


    程嬌娘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卻好像始終不得要領,又怕侯爺嫌她蠢笨,一緊張越發握不好。


    謝淮禮無奈,隻能將人拉過來自己的腿間坐著,從背後把著她的手,幫她找握筆的位置。


    看著有些像樣了,謝淮禮便把著她的手,沾了墨,在宣紙上寫下了一橫。


    這還是程嬌娘第一次握筆寫字,看著一道墨黑的橫線從自己筆下顯現,感覺神奇得很。


    她不由得有些興奮,忍不住道,“侯爺,你的名字如何寫?可否帶著我這樣寫出來?”


    謝淮禮哭笑不得,“你連橫豎尚且不會,就要學我的名字?”


    “我就是想看看嘛,求求侯爺了。”


    她聲音甜軟帶著撒嬌的意味,謝淮禮原本為了教她極力集束著自己的心神,避免去想旁的事,卻被她這一聲勾得又有些心猿意馬。


    眼下不可如此,若是控製不住自己,那可就真教不成,得去請先生了。


    謝淮禮深吸一口氣壓住了自己的躁意,另取了一張紙,握著程嬌娘的手寫出了【謝淮禮】三個字。


    程嬌娘高興極了,雖是侯爺帶著她寫的,但到底是從她的手下寫出了侯爺的名字。


    她搖頭晃腦十分興奮,又道,“還有還有,衡之,我要寫衡之。”


    此話一出,身後的人身體一僵,帶著她寫字的手也頓住了。


    不過片刻間,程嬌娘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抵在了自己腰間,她也僵住了。


    她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唿吸變得急促而灼熱起來,謝淮禮沙啞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


    “你······再叫一遍。”


    程嬌娘如今和謝淮禮親近得多了,對他這些反應也都有數了,知道他是怎麽了。


    但她不知道為何侯爺剛才還一副嚴肅的夫子模樣,怎麽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了。


    她遲遲不出聲,謝淮禮有些急躁了,他急切地湊到程嬌娘耳畔,在她耳邊催促道,“快,再叫我。”


    他說話的熱氣拂過程嬌娘的耳朵,那聲音十足的色氣,撩撥得程嬌娘半邊身子酥麻,心內直顫。


    她被那聲音蠱惑,聽話地又叫了一聲,“衡之。”


    她自己也情動,這一聲叫得如同嬌吟,格外旖旎纏綿。


    她隻覺得身後的人將她抱得更緊,抵在她腰間的幾乎變得灼燙,她都有些受不住。


    謝淮禮卻還是不滿足,“再叫。”


    程嬌娘不敢再叫了。


    她這下明白了,都是因為她那一聲【衡之】的緣故。


    她不出聲,謝淮禮不滿,他張口將程嬌娘的耳垂含入口中,唇舌銜著她的耳垂,用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道,“快叫,嬌嬌,叫我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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