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閣老有心問罪,可自己無禮在先,也無話可說。


    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穆錚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也不糾纏,索性離開了範府。


    走之前還留下了一句話。


    小公子的性命全在範大人的一念之間。


    聽說。


    當天範府就派人進宮請了禦醫,說範閣老突發驚厥險些過世。


    而穆錚去過範府的事人盡皆知,於是就有流言傳出。


    聽到消息的穆錚隻是微微一笑,並未替自己辯解。


    反正他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


    再者,他上午才去範府,下午範閣老就病了,晚上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上京,其中明顯有人暗中操作。


    暗十來稟報消息:“大王,現在外麵到處都在議論您,說的可難聽了。”


    “都說什麽了?”穆錚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大王這……”暗十猶猶豫豫不肯開口。


    “無非是說本王驕縱跋扈,以權壓人,竟逼得老臣突發驚厥,實在太過狂妄……還要皇帝懲罰本王是吧。”


    穆錚漫不經心地說,仿佛此事跟他無關一般。


    “大王……料事如神”,憋了半天,暗十才吐出這麽一句。


    “怕是明日彈劾本王的折子就會堆滿整個禦書房,那些個言官,恨不得吃了本王。”


    他帶兵迴京本就惹人非議,朝中大臣各個拿他當眼中釘肉中刺,好容易抓到他的錯處,怎麽會輕易放過他。


    暗十疑惑道:“可是陛下不是尚在昏迷嗎,如何還能……”


    皇帝重病昏迷是眾人皆知的事,已經超過出半月沒有上朝議事了,現在都是秦相全權處政務,就算眾臣彈劾他……等等!秦相!


    暗十恍然大悟。


    “是秦相派人散播的消息?”暗十震驚地說道。


    穆錚勾唇一笑,“想明白了。”


    “是屬下無能,沒有及時查清,請大王降罪。”暗十反應過來後連忙下跪請罪。


    “起來!”


    “是。”


    暗十不解地問道,“那我們怎麽辦,就任由流言這樣傳下去?”


    穆錚狂妄地說:“本王又何曾畏懼過流言蜚語。”


    流言要傳就讓它傳吧,這次迴京,他就已經做好了被議論的準備。


    “不過秦相為何要這麽做。”


    暗十還是不理解,現在朝中人都知道穆錚是秦相一派的,那他傳播流言汙蔑穆錚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你方才說朝中政務現在都由秦相處理,那麽彈劾本王的折子最終會落到誰手裏?”


    “自然秦秦相手中。”


    秦相這麽做無非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到時候滿城風雨,議論紛紛,就算是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那他才是百口莫辯。


    沒有人會去探究事情真相如何,人人都會以為是穆錚的錯。


    是他仗著自己的兵權肆意妄為。


    如果秦相對這些彈劾的折子置若罔聞,那更證實了兩人的關係。


    以後……


    再想撇開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範閣老的孫子怎麽辦?”


    穆錚滿不在乎地說:“好吃好喝的供著,別讓人跑了就行。”


    “屬下明白。”


    “下去吧。”穆錚吩咐道。


    有這兩人在手,範閣老做任何事都要仔細掂量掂量。


    畢竟這次的刺殺跟他脫不了關係,穆錚可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大王,大王——”


    青鬆著急忙慌地跑進來。


    “出什麽事了?”


    “大王,王妃……”青鬆喘著粗氣說,


    “王妃怎麽了!”穆錚騰的一下站起身,臉上盡是焦急。


    “方才相府傳來消息,秦夫人病重,王妃已經趕迴去了……”


    什麽?


    穆錚冷冷吩咐,“備馬。”


    秦府跟鎮北王府離的不是太遠,穆錚沒多久便趕到了秦府。


    “小人見過鎮北王——”秦府管家上來迎接。


    “王妃呢。”


    “王妃在夫人院中,王爺請——”


    穆錚聽後直接快步向著主院走去。


    芸陽此刻正守在秦母床前,淚眼婆娑地望著床上昏睡不醒的人。


    半春進來通稟:“二小姐,鎮北王來了。”


    可芸陽現在注意力都在秦母身上,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


    “昨日阿娘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成了這樣?”


    雖然傷心,芸陽到底還是沒有失了理智,眼下最要緊的是弄清楚秦母為何突然生病。


    阿娘身子一向康健,斷然不可能突然生病還如此嚴重。


    屋內圍了一圈的侍女,可眾人都低著頭支支吾吾的,沒一個人敢說話。


    芸陽生氣地大喊:“說啊!”


    侍女嘩啦啦跪了一地,齊聲道:“王妃息怒——”


    芸陽轉頭吩咐道,“初夏——”


    “奴婢在。”


    芸陽語氣發狠道:“將她們通通拉下去,嚴刑拷打,本宮就不信問不出實話來。”


    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王妃的身份。


    “奴婢遵命。”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


    “奴婢是被冤枉的,王妃……”


    眾人一聽芸陽要將他們拉下去受刑,一個個如驚弓之鳥,紛紛哭喊著求饒。


    “等等——”


    此時一個聲音傳來。


    下一秒,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急匆匆地進來。


    眾人仿佛看到了救星,紛紛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她,“二少夫人。”


    “小妹,先等等。”


    隨即又看向在場之人,淡淡吩咐道:“都下去吧。”


    “奴婢遵命。”


    芸陽臉色有些難看,“二嫂這是何意?”


    要不是她素日裏對秦母多有恭敬,這個時候芸陽早就將人趕出去了。


    芸陽譏諷道:“阿娘不明不白地躺在這,二嫂卻不讓人查清緣由,反而一味地阻止我,莫不是這府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話說的就是有些過分,如今秦府後院除了秦母就知道秦二嫂一個主子。


    她這話分明是在暗指秦二嫂……


    知道她正在氣頭人,秦二嫂也沒有計較太多,溫柔地扶著她坐下。


    溫和地說:“母親昏迷不醒,嫂嫂知道小妹心裏難受,可現在是非常時候,若是將這院中的侍女帶下去問話,動靜太大,再傳到外人口中,指不定說成什麽樣呢。”


    芸陽也知道這個道理,可現在阿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也管不了太多了。


    秦二嫂接著勸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母親的身體。”


    芸陽剛來不知道情況,隻能問秦母身邊的嬤嬤,“府醫怎麽說的?”


    “迴王妃,府醫隻說夫人是吃壞了東西,一時氣血攻心這才……”


    一個嬤嬤戰戰兢兢地迴答。


    她是秦母身邊積年的老嬤嬤了。


    “怎麽是你?張嬤嬤呢。”芸陽不解地問道。


    秦母身邊雖然有好幾個嬤嬤,可貼身服侍的一直都是張嬤嬤。


    “張嬤嬤家中有事,夫人便讓她迴去了幾日,如今還沒迴來。”嬤嬤老老實實交代。


    怎會這麽巧?


    這次秦母突然出事,恰好又是在張嬤嬤不在的時候。


    芸陽偷偷打量了一眼,隻見那嬤嬤眼神飄忽,雙手不安在開會搓動,分明是心裏有鬼。


    芸陽冷笑一聲,再次詢問:“吃壞了東西?”


    “阿娘今日吃了什麽?”


    那個嬤嬤眼珠一轉,想了片刻迴答道:“迴王妃,夫人早上吃了一個素包,半塊棗箍荷葉餅兩碟小菜,還用了半碗豆麵蜜羹,中午用了一碗三鮮麵,吃了兩塊點心,午睡後不久便開始渾身抽搐,還吐了不少汙物,然後就昏迷不醒了。”


    她說的清清楚楚,事無巨細,可越是這樣芸陽就越是疑心。


    正常人誰會將主母一頓飯吃了什麽,吃了多少記得如此清楚。


    於是她接著問到:“阿娘可還用過其他的?”


    嬤嬤搖搖頭,“沒有。”


    此話一出,芸陽更加確定了她想做什麽。


    一頓早膳,從選菜到製作飯食物,然後再由下人送到院子,中間不知道多少人經手。


    要想查清楚談何容易啊。


    秦二嫂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一臉為難地開口:“小妹,這事查問起來,牽扯的太多,要不就先……”


    芸陽哪裏不懂她的意思,無非是想勸她放棄追查此事。


    可阿娘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絕不允許兇手逍遙法外。


    而且……


    她已經知道真兇是誰了。


    “勞煩嫂嫂照顧好阿娘,我去去就迴。”


    秦二嫂疑惑道:“你去哪?”


    芸陽並未迴答,轉身離開了房間。


    剛走到門口就遇到匆匆趕來的穆錚。


    他著急地詢問:“怎麽樣?”


    芸陽苦笑地搖搖頭,“還沒醒,府醫隻說是氣血攻心,可我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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