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錚沒有同意烏孫提出的互市,這就等於斷送了烏孫的活路。


    他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既然穆錚不同意那就逼他同意……


    顯然,他們盯上了秦相。


    一個手握重權,掌握大淵半壁江山的丞相,當今國丈,更重要的是,皇後的嫡子已經被立為太子,一旦皇帝駕崩太子即位,秦相的地位將更加穩固。


    而權臣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武將,尤其是一個掌管三十萬大軍鎮守一方的武將。


    朝廷下令裁減軍隊,未必沒有秦相的手筆。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北境不穩,穆錚忙於應對外敵南征北戰……最好沒空插手朝廷之事。


    曾經相談甚歡的翁婿,如今也成了互相提防的對手,不得不令人唏噓啊。


    對於烏孫的主動示好,秦相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現在離大業就僅一步之遙,多一重助力就多一分保障。


    “相爺,您當真要與烏孫聯手?”秦相的幕僚有些不確定地詢問。


    烏孫跟大淵的關係一直緊張,此次交好也不過是事出有因,萬一日後反撲……無異於引狼入室……


    秦相冷哼一聲,語氣微涼地說,“有何不可,隻要能為我所用,烏孫又怎樣。”


    他皇帝為了製衡穆錚不惜聯合外敵,他不過是為了兩國和平答應了烏孫一些條件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相爺英明。”


    秦相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快了,快了……


    皇宮內


    皇帝已經纏綿病榻許久了,這其中少不了秦相的功勞,若不是他那加了足足劑量的烏石散,他也不至於才短短一個月就神誌不清甚至下不了床……


    皇帝抱恙,後宮妃嬪無不憂心忡忡,萱陽這個皇後更是日日守在乾清宮侍疾……


    太後知道消息後大驚失色,但是不愧是久處後宮的老人,一眼就看出宮皇帝病的蹊蹺,當天就令人封鎖了乾清宮,除了幾個高位嬪妃其餘人一律不準進出,還單獨傳皇後去壽康宮問話。


    “娘娘,太後傳您去壽康宮一趟。”代雙對萱陽說道。


    萱陽抬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嗯。”


    “娘娘,太後正在氣頭上不借口推了吧。”代香擔心太後會對萱陽不利,提醒她說。


    “推?”萱陽譏諷地笑道,“太後明顯是衝著本宮來的,如何能推?”


    如今太子剛立不久皇帝就重病纏身,後宮早有流言傳出,太後疑心也是正常。


    “替本宮梳妝,告訴外麵的人,本宮即刻就去。”


    “娘娘……”代雙還想說些什麽,抬頭看見萱陽的神情也隻得打住。


    太後來者不善,萱陽若是不去,正好給了太後拿捏她的把柄。


    萱陽身著皇後鳳袍,頭戴金冠在眾人的簇擁下乘坐轎輦來到了壽康宮。


    “皇後娘娘萬安,還請娘娘稍後,奴婢這就去稟報太後娘娘。”福姑姑趕緊迎上來,笑著說道。


    “姑姑且慢。”萱陽不慌不忙地將人攔住。


    隨後大搖大擺地直接進去。


    福姑姑大驚地喊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代雙嗤笑一聲,不懷好意地說,“皇後娘娘自有計較,福姑姑您就別慌著進去了,安心在這等著就是。”


    往常這個福姑姑借著太後的勢可沒少磋磨她們這些宮女,今日得了機會,代雙幾人肯定是要好好奚落一番的。


    萱陽隻身走進內殿,對著秀嬤嬤吩咐說,“不許任何人進來。”


    秀嬤嬤:“娘娘放心。”


    萱陽進去的時候,太後還在發火,言語中盡是對萱陽的咒罵,哪還有一國之母的端莊。


    萱陽內心冷笑,從前她竟沒看出太後是此等險惡之人,虧她一開始還對她格外尊敬。


    “臣妾見過母後——”萱陽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你……”太後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進來,不過一瞬間太後就恢複了鎮定,冷冰冰地說,“皇後莫不是連規矩都忘了,怎麽沒讓人通報一聲就進來了。”


    萱陽一臉無辜地解釋,“不是太後娘娘您傳臣妾來的嗎?臣妾怕您等的著急,就趕緊進來了,如此是臣妾考慮不周了……”


    “皇後娘娘如今好大的架子,都敢跟太後娘娘頂嘴了,難道是忘了尊卑之分了嗎?”


    太後還沒說話,她身邊的老嬤嬤就開始指責萱陽。


    “代春——”萱陽不慌不忙地起身,對著身邊的侍女吩咐道,“掌嘴。”


    “奴婢遵命——”說完直接走上前去對著老嬤嬤的臉左右開弓。


    太後幾人被這突來的變故整得措手不及,還未反應過來,代雙已經打完了。


    不一會兒,老嬤嬤的臉就腫的如豬頭一般,她捂住被打的臉對著太後哭訴“太後娘娘,您要為奴婢做主啊!太後娘娘……”


    太後鐵青著臉怒斥道,“皇後,這裏是壽康宮!”


    萱陽微微勾唇,對太後的暴怒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臣妾當然知道這裏是壽康宮,還是太後您傳喚臣妾過來的,太後娘娘您不會忘了吧。”


    “你!放肆——”太後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萱陽許久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萱陽接著開口說,“太後娘娘身邊的人藐視宮規,臣妾身為皇後掌管後宮,替太後您教訓一下奴才有何不可。”


    太後雙眸冒火怒氣衝衝地盯著萱陽,若是眼神能殺人,恐怕她身上早就千瘡百孔了。


    “太後娘娘您年紀大了,還是要平心靜氣的好。”萱陽施施然道。


    “你竟敢這麽跟哀家說話!”


    “莫不是……皇帝的病……”太後怒斥“是你!是你害了皇帝……毒婦!哀家要殺了你……”


    說著太後騰一下起身向著萱陽衝來,卻被身後人牢牢鉗製住手腳動彈不得。


    連帶著身邊的老嬤嬤都被人直接捆住扔到一邊。


    太後這才慌了,對著門外大喊,“來人!來人啊……來人!”


    可惜叫了許久也沒見一個人出來。


    萱陽早就讓人守好大門,任她如何叫喊都不會有人進來。


    “太後娘娘您省著力氣吧,今日這殿中隻有臣妾一人,您要是有事,盡可吩咐臣妾去做。”


    萱陽冷眼看著太後慌張的模樣,眸中滿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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