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穆錚玩味般笑問。


    “暗九的人看的真真的,康王帶來的那幾個使臣果真在外麵凍了一夜,還有個人現在還沒醒。”


    “狗咬狗罷了,沒什麽驚訝的”青鬆嘲諷道。


    崔陸沉思了一會兒,提議道,“大王,眼下他們已然離心,我們要不要……”


    穆錚看了他一眼,“用不著。”


    此話得到了青鬆的同意,“就是,就他們幾個,都用不著大王出手。”


    崔陸見他們不為所動,接著說,“康王不足為慮,可那個使臣都是皇帝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得不防啊。”


    “聽到沒,說話動動腦子。”說著,順手在青鬆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大王,我……”,青鬆摸摸自己被打的頭,委屈巴巴的。


    兩個冤家,穆錚搖頭失笑。


    崔陸臉色變了變,“那康王那邊?”


    “繼續盯著,還有那幾個使臣,也盯緊一點。”穆錚吩咐道。


    崔陸說的沒錯,人心難測,他不得不防。


    現在就看京城那邊的局勢如何了。


    皇帝容不下穆錚,秦相也是一樣。


    依穆錚對他的了解,這次來北境的使臣中,絕對有他的人手,到底是誰現在還不得而知。


    從一個小小的五品官成為當朝丞相,手握大淵的半壁江山,秦相的野心昭然若揭。


    隻是有一點,穆錚想不明白。


    以秦相今時今日的地位,權勢,尊容,封蔭,榮華……常人所求的他都有,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難不成他想……


    不,這不可能,這個想法剛冒頭就被穆錚否認。


    穆錚糾結了許久,還是不能確認秦相的想法,想不明白索性先不放下。


    轉眼間,康王來到北境已經十日左右,穆錚一直派人緊盯著驛站,有什麽消息隨時來報。


    還真沒讓穆錚失望,康王的確做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


    他來的第二日就讓人開始尋找美人供他玩樂,可北境好人家的女兒穆錚都讓人提前囑咐過,一聽是康王,沒有人願意去作賤自己的女兒。


    康王得知管家沒找到人氣的在驛站又發了好大一通火,他又不敢來穆錚麵前說,隻能拿手底下人出氣,可憐那幾個使臣,被康王折磨得欲哭無淚。


    章大人深深歎了口氣,“唉,過的什麽日子,還不如在京城待著。”


    “誰說不是呢。”李大人無奈道。


    “早知道康王是這樣的性子,說什麽我都不願意來這一趟。”


    二人站在驛站門口,生無可戀地抱怨。


    一個成天隻知道花天酒地和折騰下屬的王爺,真的值得他們跟隨嗎……


    來了這麽久,正事一點沒做,眼看著就到了上折子的日子,皇帝那邊,該如何交代?


    他是王爺自然不用擔心,到時候受苦的還不是他們。


    不行,還是得去找鎮北王。


    幾人下定決心後,拉著康王好說歹說,他總算同意去鎮北王府見穆錚。


    穆錚聽說康王來了王府,微微吃驚了一下,“請康王去正廳用茶,本王稍後就到。”


    “他怎麽來了?”芸陽問道。


    穆錚冷冷道,“估計是忍不住了吧。”


    “那你趕緊去。”芸陽催促他。


    穆錚不慌不忙,“不急,讓他等等。”


    康王在北境的事跡芸陽有所耳聞,加上他在京城的名聲,芸陽對他的印象很不好。


    所以明知道穆錚是在故意為難他,也懶得計較。


    隻說讓他注意分寸,狗急了還會咬人呢。


    可穆錚他是虎,天生的百獸之王,狗在他麵前隻有瑟瑟發抖的份。


    等康王茶都喝了三趟,等的不耐煩的時候,穆錚才姍姍來遲。


    “康王殿下,久等了。”穆錚故意裝成匆忙趕來的假象。


    康王擺擺手,陰陽怪氣地說,“無妨,左右本王也無事,鎮北王事務繁忙,是本王考慮不周。”


    “哈哈,殿下真會說笑。”


    瞥見康王身後的使臣,穆錚挑眉,“幾位大人今日也來了。”


    “下官見過鎮北王。”


    “幾位大人辛苦了,本王忙於軍務,一直不得空見過你們。”


    “大王言重了,下官不敢。”


    “哦,不敢?”穆錚意味不明地說。


    幾人心裏一震,鎮北王這是什麽意思,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隻聽穆錚冰冷的聲音響起。


    “看來幾位大人對本王意見很大,隻是因著身份才不敢言明。”


    此話一出,幾人嚇得癱軟在地,連連求饒,“大王明察,下官絕無此意。”


    康王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三魂七魄早就飛走了,不過他好歹是出身皇家,該有的儀態還是在的,至少不會像幾人一樣癱倒在地。


    他強裝鎮定,質問穆錚,“鎮北王是要治罪本王的人嗎?那是不是連本王也要跟著受罰啊!”


    穆錚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不帶一絲溫度地說,“殿下多慮了,幾位大人既然是殿下的人,本王自然不會處置他們。”


    康王對著身後幾人吩咐,“還不趕緊起來。”


    幾人連忙起身,一骨碌往後退了幾步,離穆錚遠遠的。


    此刻內心無比後悔,為何要跟著康王來這一趟,鎮北王也太可怕了。


    他隻是站在那裏,就已經壓的他們喘不過氣。


    看著他們這沒出息的模樣,康王又氣又無奈,明明是他們拉著自己來的,結果竟讓自己麵對穆錚……


    想到來時皇帝的吩咐,越來越近的日期,康王鼓足了勇氣,試探道,“鎮北王,本王來的日子也不短的,北境的情況也有些了解,隻是……”


    康王為難般看了看穆錚,故作掙紮地開口,“隻是陛下讓本王來督察北境裁減軍隊的事,如今本王來了十日,還未親自去軍營看過,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穆錚了然,這是忍不住了,似經意般瞥了一眼縮在角落的王大人。


    果然看到他伸著耳朵,一臉警覺,哪裏還有方才那種畏畏縮縮的樣子……


    康王說完,緊張地等著穆錚的迴答,他心裏也沒底,不知道穆錚會不會讓他去。


    本以為這次差事會輕而易舉地完成,沒想到穆錚是個硬骨頭,他派出了好幾波人馬,竟一點消息都無……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他怎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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