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後,穆錚一個人待在密室,望向門口的方向,眼中晦澀不明。


    趕在天亮之前,穆錚迴到了臥室,芸陽還在沉睡,穆錚熟練地脫掉外衣躺迴榻上。


    還好還好,還沒醒,穆錚鬆了口氣。


    躺下的瞬間,芸陽的手就自然地伸過來搭在他的肩膀,穆錚一個激靈還以為她醒了,嚇得他渾身僵硬,一動不動。


    抬頭瞅見她正睡得香甜,穆錚暗笑自己太緊張了。


    穆錚啊穆錚,什麽時候你也變得這麽敏感了。


    另一邊,康王從昨日迴到驛站就開始大發雷霆,他吩咐人用冷水將幾個喝醉的官員全部澆醒。


    又不許他們進屋,就這樣濕著身子在外麵吹了一夜的冷風。


    如今已經是九月末,晚間溫度驟降,幾人凍得瑟瑟發抖,康王卻無動於衷,一個人躺在屋裏睡覺。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幽幽轉醒。


    幾人早已凍得臉色青紫,話都說不出來。


    康王看到他們這般狼狽,不禁沒有一絲愧疚,反而笑了起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棄與得意。


    幾人也注意到康王的眼神,麵上不顯,心裏恨的要命。


    好歹是一條繩上的螞蟻,康王對他們的性命不管不顧。


    康王趾高氣揚地說道,“這次就當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後做事都小心一點。”


    “微臣,微臣謹記殿下教誨。”即使心裏再不滿,他們也隻能聽話。


    誰讓他們現在受製於人呢。


    康王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心情舒暢了許多,今日他要在邊城逛逛,沒時間搭理這些人,說完後直接帶著人離開驛站。


    “大人,奴才扶您起來。”幾個下人連忙將即將虛脫的使臣扶起。


    “快去準備熱水薑湯,讓大人驅驅寒。”


    剩下的人手忙腳亂,費了好大的力氣總算安置好了幾個使臣。


    在房頂監視他們的暗衛看著下麵的鬧劇一時感到可笑。


    “兄弟,你說這康王什麽腦子,自己沒本事,還拿手底下的人撒火。”


    “誰知道呢,就是苦了這幫人了,跟著這樣一個主子。”


    另一個人不屑地反駁,“切,你還心疼他們,可別忘了他們是因為什麽來的北境。”


    “說的也是,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奴才,活該!”


    “活該!”


    康王如何會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穆錚的監視之下。


    幾人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又喝了一大碗薑湯,才覺得自己是活過來的。


    想到昨夜受凍的滋味,對康王的不滿又增添了幾分。


    “扣扣——”王大人正在休息,敲門聲響起。


    “進來。”


    “王大人。”


    “章大人,李大人,你們怎麽來了。”王大人明知故問。


    此次跟隨康王一起來北境的使臣,一共四人,除了發高熱躺在床上昏迷的馬大人,其餘兩人都在這了。


    其中王大人官位最高,他們也自然是以王大人為主。


    兩人對視一眼,章大人率先開口,“下官來瞧瞧大人。”


    李大人也不甘示弱,“大人身子如何,若是不舒服下官這就去找太醫。”


    “無妨,無妨。”說著,又感歎道,“就是可惜馬大人了,還不知道情況如何。”


    “唉。”章大人重重歎了口氣。


    “下官覺得,康王殿下也太狠心了點,咱們再怎麽說也是朝廷命官,真有什麽錯,也是陛下做主,又不是他的奴仆,任他打罵。”章大人抱怨道。


    “噓!”李大人指了指外麵,“隔牆有耳。”


    章大人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骨碌碌地轉。


    王大人義正言辭地說道,“章大人不可妄言,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奉命來協助康王殿下督察軍務,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章李兩位大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鄙夷,裝什麽裝,淨說些冠冕堂皇的的話。


    麵上還是恭恭敬敬,十分謙遜,“大人教訓的是,下官冒失了。”


    “那大人先好好休息,下官先告退了。”


    “下官告退。”


    二人說完立馬轉身離開。


    不過他們並未迴到各自的房間,而是一起去了章大人的屋子。


    章大人斟了一杯熱茶放到李大人麵前,“李大人,嚐嚐這武山荑茶如何。”


    “嗯,好茶,入口醇香,迴味無窮啊。”


    “李大人喜歡就好。”


    “哈哈,喜歡喜歡,章大人有心了。”


    章大人說道,“我癡長你幾歲,若是李大人不嫌棄,你我兄弟相稱如何。”


    李大人受寵若驚,連忙起身,“小弟拜見兄長。”


    章大人笑著扶起他,“賢弟快快請起。”


    兩人都很小心,壓低了聲音說話,至於說了什麽,那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幾人定然是有了裂痕,無論是與康王之間,還是與王大人……


    康王帶著人在邊城招搖過市,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曉他是王爺,一路趾高氣揚,格外放肆。


    他先是在邊城最繁華處逛了一圈,發現這裏比京城差遠了,就有些興致缺缺。


    更讓他生氣的是,邊城竟然沒有秦樓楚館,那他怎麽尋歡作樂。


    於是我們的康王殿下他不高興了!


    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康王隻鬱悶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在大街上尋找美人。


    他發現,邊城的女人長的都還不錯,雖說沒有京城的精致嬌嫩,可卻多了幾分異域之美,尤其是眼睛,水靈靈的,還大的過分,細腰肥臀,絕!


    康王色眯眯地盯著來往的姑娘們,惹得百姓議論紛紛,連忙拉上自家的迴家,生怕被變態盯上。


    “沒想到啊,這苦寒之地,還能有如此美人,嘖嘖”


    管家一眼看出他的想法,提議道,“王爺,可要屬安排一番?”


    康王裝模作樣地假咳兩聲,“本王來此可是有要務在身。”


    “殿下為大淵勞心勞力,適當的休息是應當的。”


    “奴才保證安排妥當,殿下您就瞧好吧。”


    “嘿,你這奴才——”


    康王一巴掌拍在管家的背上,卻沒有拒絕。


    不過,他注定是要失望的,這是北境,不是京城,穆錚怎麽可能讓他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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