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家成看的目瞪口呆。


    從未想到gwh紅人兼狠人鮑英傑竟然如此放的下身段,向一個比他年輕十幾歲的青年服軟。


    能屈能伸,了不起啊。


    要不是對方手裏有他投機倒把的把柄,這樣的狠人一定有多遠躲多遠。


    又一次後悔自己的貪婪,要不是欲壑難填,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跑黑市出貨,最終被人盯上,拿到證據。


    更不會因為害怕吃花生米,一再妥協。


    投機倒把一旦查有實證,要麽被刑訊逼供吐出錢財,受刑不過“被畏罪自殺”,要麽吃花生米,能去農場勞改幾年都是幸運的。


    一想到對方殺雞儆猴時讓他看到的黑暗血腥的一幕幕,李家成就腿軟,十倍百倍的後悔。


    他不該看到大黃魚就雙眼放光,那本該是他的,可惜為了小命,不得不把財路奉上,讓鮑老大這個黑心鬼得了便宜。


    “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失去謹慎。”


    穿越前輩的“苟”字秘訣他沒好好用是犯下的最大錯誤。


    “小李!”


    高俊喊了一聲。


    李家成迴過神來:“高科長?”


    “快把鮑老大扶起來,我一個年輕人哪裏當的起。”


    高俊臉上冷意更深,“鮑科長,天晚了,你該迴去了。”


    鮑英傑心跟浸了毒液似的,不停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把高家整倒,報了今天的羞辱之仇。”


    不管心裏頭怎麽想,麵上還是不住服軟,口中更是哀求道:“今晚來之前,我早就摸清了門路,您要是不幫忙,我那侄子……可真就沒活路了。”


    “您就行行好,給指條明路,我們老鮑家來世一定結草銜環的報答。”


    沒提其他,是因為覺得十根大黃魚的代價已經不低了。


    瞥一眼高俊的表情,發現對方仍然無動於衷,心涼的同時也更恨了。


    “我侄子沒了活路,您,高科長,心裏就能過得去?不能吧?!”


    “我不信高科長會這麽狠,畢竟,誰家沒個小輩,您說是吧?”


    高俊一聽這話,眼睛猛然咪起,死死盯著鮑英傑。


    鮑英傑頓時有種被饑餓的猛獸盯上的感覺,寒毛直豎。


    “嗬。”


    隻聽高俊冷笑一聲,“鮑老大,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哪敢啊,我就是說,家家都有小輩,得饒人時且饒人嘛。”


    “尤其,您南鑼鼓巷的小輩,上學放學,難免有看顧不上的時候,萬一發生了意外……嘿!”


    高俊還沒怎麽,躲在內間的覃如都快要氣炸了。


    不說勾結內鬼,偷盜新華的精密零件當廢品收來牟利多刑,就說和特務關係密切,不知被套走多少情報,難道不該惡有惡報?


    偏偏鮑英傑顛倒黑白,跟受了冤屈似的,還威脅執法人員親屬,極其惡劣。


    覃如惡心壞了。


    “鮑老大,你這是威脅我。”


    高俊笑了笑,“膽子很大嘛。”


    “不敢,我哪敢?心急,說錯話了,您擔待。”


    鮑英傑輕輕拍了下嘴巴,求饒道。


    眼神卻不一般的犀利堅定。


    他也不怕被看出來,就怕看不出來。


    “嗬嗬。”


    高俊慢條斯理的把十根大黃魚用舊報紙重新包好,隨手往內間一丟。


    鮑英傑一看,大喜,暗道成了!


    不光和高家搭上了關係,還捏住了高俊的又一個弱點和把柄。


    一迴生,二迴熟,他就不信高俊不入套。


    錢權色,這小子有權,有色,這不就缺錢嘛,他給送。


    早晚有一天,沒了用處,哼!


    鮑英傑思緒紛飛,不過不管哪一個,高俊的結局都很淒慘。


    不想,高俊卻道:“就衝你剛才那話,東西我收了,但事兒辦不了,你走吧!”


    “小李,送送鮑科長,你也早點迴去吧。”


    “什麽?”


    鮑英傑大怒,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雙眼瞪圓,惡狠狠的指著高俊,“兔崽子,你說什麽?”


    “我說事兒辦不了,但錢收了。”


    高俊風輕雲淡的說。


    鮑英傑立時紅了眼,快走逼近幾步:“你!”


    高俊似笑非笑:“怎麽,想跟我動手?在我家裏撒野,誰給你的膽子?”


    說著,抬手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打碎了鮑英傑可憐的自尊。


    覃如看的痛快,卻也知道事情無法善了了。


    她相信鮑英傑會勃然大怒。


    然而……


    鮑英傑連著兩下深唿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高科長,對不住,是我的錯,不該胡說八道。”


    他嘴角帶笑,又鞠了一躬,“既然辦不了,我就迴去了,打擾。”


    李家成看呆了,他以為鮑英傑會怒吼一聲,放放狠話,來一句:“高俊,你真該死,總有一天我要弄死你全家!”


    萬萬沒想到會偃旗息鼓,哪怕被抽了一耳光!


    一耳光或許不是很疼,但是侮辱性太強了,成年人,還是個四十多歲有實權的gwh紅人,竟然就這樣把這份侮辱生生吞咽了下去。


    別說他有些膽戰心驚,就是覃如也膽戰心驚。


    這樣的狠人,要是得罪了,隻能不死不休,否則後患無窮。


    事實是,已經徹底得罪了,還是往死裏得罪的。


    結仇了。


    李家成和覃如同時想。


    “鮑科長,你說服我了,我會和姐夫約見麵時間,你等我通知。”


    忽然,高俊輕笑一聲,說了這麽句話。


    這下子,不光李家成呆住了,就是覃如也呆住了。


    兩人明顯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反倒是鮑英傑,情緒穩定,迴了句:“我等高科長電話,告辭。”


    說完,人就走了。


    李家成也跟著告辭而去。


    等人走光,覃如不解的問:“為什麽?緩兵之計還是慧眼識才?”


    “你覺得呢?”


    高俊笑的神秘。


    “我不知道,不了解這人。”


    “嗬嗬。”


    高俊說,“如果有人像剛才那麽抽你,你迴家後會怎麽做?”


    “要看收獲如何。”


    覃如想了想,“如果關係到你的命,我會咽下委屈,畢竟,凡事都需要付出代價。”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自覺。”


    “你啊。”


    高俊冷臉肉眼可見的變暖,“我不希望有這一天。”


    “嗯,我也不希望有。”


    覃如話音一轉,“所以,為什麽呢?為什麽幫他搭線,他不像好人,三觀不正!你就不怕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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