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山鮮血翻湧,深唿吸了好幾口才算是平靜了下來,虞公祿已經昏迷了過去。


    忽然背後伸出來一隻大手,將蘇北山斷了的骨頭接好,不是別人,正是屠子老兄。


    屠子來了,蘇北山更是心安。這黑大個子雖然長得鐵塔一般,但是性格極好,總讓蘇北山覺得安全可靠。


    他接好蘇北山的骨頭,又全身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問題,才去掰開虞公祿的嘴,塞進去一顆藥丸。迴頭對著蘇北山說道:“沒事,他不打緊,受了一點震蕩,睡一半個時辰就好了。”


    片刻之間,蘇北山身上的傷就已經痊愈,渾身舒暢不已,坐了起來。


    院子裏依舊是劍氣閃爍,震蕩不停。


    三娘和常老道打的難解難分,兩人招式從變化多端打到了毫無招式,直接變成了內力相對。兩人刀劍之上迸射出來的光芒,四處散射,看的眾人驚歎不已。


    崔九州帶著趙漢臣和六十三趕了過來。


    趙漢臣看到三娘和常老道打的如此玄幻,對三娘的敬佩之情更甚,以前隻是覺得丁三娘的功夫深不可測,全然沒有想到已經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兩人的內功也當真是精純,居然能夠具化成為氣焰,還發出耀眼的顏色。這是趙漢臣從來沒有想到的,他做了幾十年的捕快,各類武術套路,暗器兵法都一一精通,可是與三娘的差距居然如此巨大。


    那與三娘對戰的老道也如同神仙一般,當真是功夫了得,隻是老道的兵刃怎麽幻化成了十條毒蛇?


    “這老道是什麽人?”趙漢臣問道。


    “是妖怪,不過不是大妖獸。”蘇北山答道。


    “妖怪?”眾人都是一驚。


    於是蘇北山將他們錯過的劇情大概做了一個介紹,又把這妖怪的妖法做了相當大的渲染,把自己能想到的四字成語挨個用了個遍,聽的眾人雲裏霧裏。


    不過,那十條毒蛇眾人還是都能看見的。


    妖法果然非同凡響!


    三娘與常老道打的進入了僵持的階段,眼看這種高級別的戰鬥大家都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幹著急。


    從破碎的牆壁裏,“唰”地一聲竄出一道黑影,動作飛快。背後接著飛出一條軟鞭,卷著樹枝,“唰”地一聲又一道矮小的黑影接踵而至。


    秦不換飛出來站在院中,那禿頂老頭也飛到對麵的樹上,看著圍著蘇北山和虞公祿的眾人,喝道:“你們這些江湖中人,怎麽如此愛管閑事,速將姓虞的交出來,否則讓你們血濺當場。”


    這一番話眾人自然不以為意,秦不換對著老頭擺擺手,說道:“你的對手在這裏,別走了心神,被我占了便宜。”


    方才兩人一衝撞,鄭天熊就知道眼前這人不簡單,高高鼓起的太陽穴和渾身的筋肉,更是說明這人內功高深莫測。


    當下惡狠狠的瞪了蘇北山一眼,心道,都怪這小道士誤事,要不然早就放血剝皮,此刻都要等待吉時開始準備做法了。


    轉眼又去看鐵匠,說道:“在下鄭天熊,請教閣下大名。”


    “鄭天熊?”眾人都是一驚。


    蘇北山看到眾人吃驚的表情,問道:“鄭天熊是誰?”


    崔九州盯著樹上的無腿怪人,緩緩說道:“這鄭天熊可是金朝的陸軍總教頭。”


    “陸軍總教頭?”


    “不錯,當年奮勇無敵,在黑白兩道都大有名頭。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鄭天熊是丁三娘的師叔。”


    “什麽?”蘇北山更是一驚,這無腿的怪人果然是三娘的師叔,怪不得兩人都是使用傀儡的高手。


    鐵匠中規中矩的抱拳行禮,說道:“在下秦不換。”


    鄭天熊心中一詫,秦不換,這名字沒聽過啊,可是眼前這人身手當真不凡。本來以為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不曾想到居然是個無名之輩。


    鄭天熊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秦不換,這人頭上的傷疤實在巨大可怖,將好端端一張臉硬生生分成兩半,看過之後覺得驚心動魄,難以忘懷。


    他自然想不到,秦不換已經是百歲以上的老人,經曆了南北兩宋的交替更迭。


    “好,請亮兵刃吧。”鄭天熊將手中鋼槍一橫,說道。


    秦不換搖搖頭,說道:“我不用兵刃,請吧。”


    鄭天熊惱羞成怒,心想我心中敬佩你的武藝,你居然這般托大,好,這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鋼槍一陣亂舞,虎虎生風,晃動的風聲大作,左手軟鞭輕甩,卷住樹幹直飛過來。鋼槍招數使得洶湧澎湃,激蕩起層層勁風,猶如一麵巨大的盾牌一樣,向秦不換身上壓過來。


    秦不換站著一動不動,任由鄭天熊這一槍“鐸”地一聲紮在自己的身上,這一槍透胸而過,鮮血橫流。


    致命的一招輕易得手,禿頂老頭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當有多大的能耐敢如此托大,居然連我一招都接不住。”


    話音剛落,忽然疾風從耳畔襲來,他剛要躲閃,巨大的掌風猝然而至,“啪”地一聲脆響。一隻大手狠狠地拍在他的肩頭,連人帶槍飛出去十幾丈遠,“轟隆”一聲又撞穿了幾間房屋的土坯牆,落在了院子另一頭。


    那禿頂老頭撞在一棵樹上,渾身筋骨寸斷,癱軟在地上喘氣。


    這麽簡單就贏了?


    蘇北山當真吃了一驚,秦不換居然也會用詐。這一招舍身取義實在是厲害,利用自己不死之身的優點,讓敵人麻痹大意,更出其不意的一巴掌,直接一招製敵。


    佩服啊,這才是武學的製勝之道,隻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倘若兩人實打實的對戰,鐵匠可就不會贏得這麽輕鬆了。


    看來在日後的對敵之中要多用詐術計策。


    秦不換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鄭天熊睜大眼睛,看的咬牙切齒,居然也和小道士一樣!


    丁三娘和常老道的內力之戰還在繼續,依然沒有分出勝負。


    兩人拳鋒相對,一股股激蕩的勁力從兩人之間不斷湧出。常老道身前有一塊滿是銘文的金光青字八卦幻影,擋在兩人正中。丁三娘手中噴射出紅色的火光,熊熊烈火,不停的撞擊在八卦幻影上,打出一個個巨大的坑洞。


    此時任誰都能看的出,常老道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隻能一味的防守暫時保命。


    丁三娘卻越戰越勇,幹脆身形晃動,展開一套太祖長拳,手上火光熾烈,紅色耀眼閃爍。每一招拳法都撞擊在那麵八卦幻影鏡像上,打的常老道節節敗退。四周猶如煉獄一般,溫度急劇上升,居然燒著了周圍的枯枝敗葉,一時間,兩人仿佛身處火海一般。


    常老道滿頭大汗,不住的大口喘氣,腿腳也開始酸軟,麵目因為用力過度而扭曲起來。


    三娘柔弱的身段,嫋嫋婷婷不停的舞動,太祖長拳耍的時而剛猛,時而輕柔嫵媚,招數靈動隨心所欲。


    蘇北山看的目不暇接,相比較之下,還是三娘這邊好看,秦不換贏的太快了,還那麽血腥,一點都不精彩,失去了武術的樂趣。


    而且這妖術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用,怎麽練,蘇北山覺得新鮮感十足。


    自從常老道開始使用妖術之後,蘇北山內心中一種無法形容的澎湃感洶湧而至。隱隱希望自己也能是妖,也能用出這麽華麗的招數,那該多好。


    常老道喘氣越來越重,眼看是強弩之末,三娘勝利在望,眾人都坐等這意料之中的結局。


    常老道身前的八卦幻影鏡像已經是越來越弱,已經無法承受三娘熾熱的拳法攻擊,終於忽然消失不見。三娘一陣欣喜,這妖獸的防守算是被破掉了。


    忽然之間,狂風大作,地上激起千層氣浪,把三娘彈了開來。


    眾人隻看到一個身影飄在空中,渾身閃閃發光,猶如充了氣的氣球一般,鼓鼓囊囊。


    蘇北山定睛一看,常老道飛在空中,身體鼓蕩真氣妖力,再一次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氣球。


    一天變好幾次,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奇怪功夫。


    從上兩次的變化來看,一次是增強了妖力,一次是修複了傷口,看來這個變成氣球的神功大有用處。


    大家正在納悶的時候,uu看書.uukans常老道在空中忽然哈哈大笑,一陣急促的光芒從空中爆發,“轟隆”一聲巨響。


    蘇北山眼睜睜的看到常老道居然泄了妖氣,從空中爆炸了!


    衝擊力將眾人炸的倒飛出去,地上的客舍、樹木瞬間被夷為平地。中央炸出一個焦土大坑,塵土飛揚,周圍一片火海。


    蘇北山耳中嗡嗡作響,一陣頭暈目眩,眼前沙塵紛紛落下,嗆的蘇北山不停的咳嗽。急忙低頭看了一眼虞公祿,還好,在盾牌的保護下,虞公祿安然無恙。


    隻聽得丁三娘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屠子掙紮起來,循著聲音找到了三娘。蘇北山過去一看,三娘的胳膊被炸飛,胸口一個大洞,頭顱隻剩下了半個,慘不忍睹。


    屠子給三娘接好了斷骨,蘇北山眼睜睜的看著頭顱上的骨頭和皮肉開始生長,逐漸恢複了三娘俏麗的臉龐。


    眾人都傷的不輕,好在大家都能恢複。


    這時,蘇北山忽然看見虞公祿從平地上自己飛了起來,穩穩當當的飛到半空中,向著後山而去。


    這什麽情況啊?怎麽忽然就自己飛了?蘇北山來不及去抓,隻好急忙喊道:“虞公祿飛走了!”


    眾人轉頭去看,都吃了一驚。


    秦不換縱身躍起,向著虞公祿猛撲過去。


    忽然,在虞公祿的身前出現了一道紫色的屏障,那屏障如輪盤一般轉動不停,將飛躍起來的屠子“砰”地一聲彈飛。


    虞公祿的身子穩穩飛向後山的小樓密室而去。


    崔九州大喊道:“大妖獸出來了,快開法陣開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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