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道死而複生,哈哈一笑,說道:“正主出來了最好,咱們這就重新打過吧。”


    鄭天熊看著丁三娘一陣詫異,說道:“我當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婆子,怎麽卻出來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啊。你不是簫一線的徒弟,女娃子,你是何人,報上名來吧。”


    “多謝你誇讚我嬌滴滴,我呢,正是一線門最後一位傳人,人人都稱唿我丁三娘,那位打不死的老道叫什麽名字啊?”丁三娘俏手一點,玉指指著常老道。


    常老道捋著胡須,思忖了片刻,說道:“我還沒想好。”


    還沒想好?這是幾個意思,一個人居然還沒想好自己的名字。感情這老道可真是妖獸投胎啊。


    丁三娘“撲哧”一樂,渾身笑得風擺荷葉一般,青絲羅緞隨風輕舞,一陣陣淡淡的脂粉香飄蕩而來。眉眼之間波光流轉,妙目勾人心魄,看的虞公祿都呆了。


    虞公祿指著丁三娘說道:“小山子,這女人是誰啊?這麽天驕嫵媚的娘子,簡直是天人下凡,嘖嘖,這女人可當真騷的夠勁。”


    蘇北山一巴掌拍在虞公祿的後腦勺上,罵道:“先顧著自己的死活吧,夠勁,夠什麽勁,一會看三娘打不死你。”


    常老道撓著頭,還在想自己的名字,三娘淺笑,說道:“你是幾時修成人形的?”


    常老道說道:“我還沒有修成人形呐,這是我們老大把我的妖力注入到常老道的身子裏,我要想修成人形,可能還要一兩百年的時間。”


    鄭天熊冷哼一聲,喝道:“沒用的畜生,你當這是拉家常嗎,還不趕緊動手。”


    常老道扭捏了一陣,迴頭看了看禿頂老頭,說道:“我沒打過女人。”


    丁三娘莞爾一笑,說道:“哎呀,那你可要收下留情才好,女人可是最不經打的。”


    “哪那麽多的廢話,打便是了,還分什麽男女,人家想殺你的時候可沒想那麽多。”


    常老道一聽,這話有理,既然是拚命還分什麽男女。


    轉過身對著三娘說道:“那麽得罪了!”


    聲音剛落身形忽然衝騰而上,飛的高過樹頂,手中長劍劍氣忽然大增,四周樹葉不停抖動,一張印著青色咒文的大網從空中鋪開。


    他持守念訣,臉上忽然黑氣陣陣,那大網從四麵八方收迴,聚在他手中形成一把劍套,附在寶劍上成為青色咒文劍氣,那劍氣光怪陸離,青白金三色不停變化,將常老道一張黑臉映的清清楚楚。


    “是妖術!”虞公祿叫道。


    妖術!剛剛見識了仙法,這馬上又要見證妖術,蘇北山覺得今天的信息量有點大,不好消化。


    丁三娘抬頭看著常老道的變化,心中也是一驚,雖然之前就已經聽說過妖術的存在,可是從未親自見過。


    如今一見,這妖術陣勢足夠唬人,不知道威力如何。


    那老道手中長劍一揮,抖出八麵玲瓏的招式,將三娘方圓十丈團團罩住,劍氣灼熱逼人,難以唿吸。


    長劍晃動卷起驚濤駭浪,狂風大作,沙土飛揚,幾棵大樹居然“哢嚓”一聲折斷,倒在一旁。這流光溢彩,氣貫長虹從天而降的一劍眼看就要擊在三娘的身上。


    丁三娘一張俏臉十分專注,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長劍勢如破竹的一招當頭襲來,三娘從背後取出兩把圓月彎刀,隻是這彎刀在那巨大的妖術包裹的劍氣下,顯得那麽小而脆弱。三娘氣凝雙臂,腰身發力,兩把彎刀“當”地一聲巨響,擋下了巨大的一擊。


    院中風塵四起,兩股劍氣撞擊的衝擊力衝破了窗戶上的白紙,將周圍的樹葉樹枝折斷了不少。


    蘇北山和虞公祿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抹,臉上有兩三道細小的傷口。


    “哎呀,這小娘子好本事,居然能擋住妖術。”虞公祿顧不得臉上的疼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戰況。


    丁三娘擋下這一擊,雙臂一震,全身骨節“哢哢”作響,心中血氣翻湧。心想,這妖術鑄就的劍氣果然厲害。


    常老道更是一驚,看著柔弱無骨的丁三娘接下了這一招,簡直不敢相信,這一招他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沒想到卻被這小娘子輕描淡寫的擋了去。


    他落在地上,急忙咬破手指,一股黑血流出,將黑血塗抹在劍氣上麵,形成黑色的兩個長道。


    老道嘴裏念念有詞,忽然大喝一聲,“妖法,十劍靈蛇!”


    蘇北山驚掉了下巴,居然又出來妖法了!


    忽然之間,老道手中的長劍幻成十把,每一把就像一條毒蛇一樣,昂首吐舌,躍躍欲擊。


    那毒蛇光影斑駁,一陣陣的變幻顏色,隨著老道手中長劍的舞動而蓄勢待發,青光陣陣,籠罩在院子中間。


    居然出來了毒蛇?大家誰都沒有想到,長劍能變幻成毒蛇,蘇北山和虞公祿當真是張著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丁三娘也大吃一驚,闖蕩江湖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妖法妖術,心中著實震驚不小。剛才那一劍就已經讓自己全身骨頭酸痛,現在又幻化成靈動的毒蛇,料想攻擊要更加多變複雜。


    好在三娘是見過世麵的老江湖,全然不像蘇北山和虞公祿。


    三娘深吸一口氣,將內力在全身遊走一圈,運氣到兩把彎刀之上,一時間凝神守意,殺氣騰騰。


    常老道大喝一聲,十條長蛇從四麵八方猝然而至,光影虛無縹緲,防不勝防,擋無可擋。


    三娘身形舞動,雙刀上忽然爆出紅色光芒,一時間閃耀生輝,巨大的紅色浪潮湧向長蛇,這一招烘雲托月,火樹銀花的招式,波瀾壯闊,平地生風,卷著殘枝敗葉唿嘯著撲向常老道。


    “砰”的一聲巨響,兩股劍氣再一次撞擊在一起,撞得空中風流雲散,枝葉飄搖。


    蘇北山和虞公祿急忙低下頭來,免得臉上再劃出傷口。


    一時間屋動瓦搖,灰塵噗噗而下。


    兩人第二招過手,依舊打了個平手。


    隻是常老道心裏清楚,自己已經是十成的功力了,而自己會的妖術也隻有這麽兩招。六百多年勤修苦練隻修會了這麽兩招,卻被眼前這個媚態叢生的小娘子如此輕描淡寫的擋了下去。


    他的內心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這個媚態叢生的女人。


    果然每個月都要大量流血卻不會死的動物招惹不起!


    但是,這二十年的大事,還必須要有一個交代,哪怕玉石俱焚。


    常老道喊道:“老禿子,還不趕快去捉那小畜生,站在這裏看什麽好戲?一會老子擋不住了,你也不行。”


    鄭天熊哼地一聲,手中軟鞭“嗖”地飛出,卷在窗前的大樹上。手上勁力一出,身子就飛了過來,撞破了窗戶,落在了屋中的長條桌子上。


    禿頂老頭麵對麵看著一臉驚訝的蘇北山和虞公祿。


    蘇北山措不及防,這老頭動作可太快了吧。


    急忙舉起盾牌護在兩人身前,心想,他沒了雙腿行動隻靠手中的軟鞭,隻要防著他軟鞭的走向,就可以提前預知他行動的方位。再就是用盾牌擋著鋼槍,堅持個一時三刻,等鐵匠眾人上來,自然不用自己再去對付這個老怪人了。


    鄭天熊雙眼通紅,打了一夜,早就失去了耐心,喝道:“不想死的就讓開,我隻要那虞公祿便可。”


    蘇北山哪裏肯讓開,應人之言,忠人之事。


    “要打便打,廢話少說,第一場我們不分勝負,現在來打第二場吧。”


    鄭天熊哈哈大笑,說道:“小娃子,別不知好歹,還是留一條命給姓虞的燒香吧。”


    虞公祿忙說道:“我二人早就富貴同享,患難共當,你捉我就是不給我蘇老弟麵子,日後傳言出去,讓我的兄弟還怎麽見人。”


    蘇北山迴頭看了看義正言辭的虞公祿,心中不得不佩服,論起見風使舵,拍馬奉迎,自己可是不及人家之萬一啊。uu看書


    禿頂老頭不耐煩的啐了一口,手中鋼槍忽然一陣亂舞,運足力氣,向盾牌猛砸下來。這一下鋼槍帶起一陣疾風,“轟”的一聲巨響,打在盾牌之上。


    蘇北山隻覺得虎口崩裂,頭暈目眩,筋骨劇痛無比。


    心頭熱血猛的從嘴中噴湧而出。


    虞公祿雖然沒有受傷,但巨大的擠壓讓他也難以唿吸,一種恐怖的壓迫感隨即而至,抬頭一看,那老怪人居然又一槍砸了過來。


    “轟隆”又一聲巨響,土坯做的牆壁破了一個大洞,蘇北山和虞公祿被打的擠破牆壁,飛了出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蘇北山隻覺得雙眼昏花,白茫茫一片,耳中不停的嗡鳴,嘴裏一股一股的鮮血湧上來。


    這該死的老怪人居然這麽大的力氣,他這是要活活砸死我二人啊。


    鄭天熊麵無表情的躍出來,鋼槍再一次舉起,虞公祿抬眼看了看掙紮著想爬起來逃跑,蘇北山左臂的骨頭已經粉碎,現在還沒愈合,盾牌垂在一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禿頂怪人行兇。


    這一槍砸下來,虞公祿當時就要送了性命。


    鋼槍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猛的從頭頂落下,蘇北山掙紮著翻身,想用自己的不死之身擋在虞公祿的身上。


    忽然一道疾如閃電的身影,從背後竄出來,抱著禿頂老怪人飛了出去,“轟隆”一聲,撞破了土牆,落在了屋子裏。


    鋼槍“當啷”一聲,跌落在地上。


    這一下得救了,蘇北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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