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別急,大嫂已經被接迴了府中,現在跟娘在一起。”房俊連忙說道。


    房遺直有些不相信的追問,“你大嫂真的被接迴府了?二郎你莫要誆騙大哥!”


    他房遺直被陷害謀逆,連累著自己妻子也被迫入獄,這一路過來,兩人一直都被關在一起,到了大理寺,兩人理應也被關在一起,可房遺直進這監牢裏都有一個多時辰了,卻遲遲不見妻子,這才心急。


    “前些天我得知大哥被範陽盧氏的人陷害入獄,便進宮去見了楊妃娘娘,今早,蜀王李恪帶著楊妃娘娘的手諭從大理寺把大嫂接迴了府中。”房俊解釋道,“我見大嫂有些憔悴,而且大嫂還有身孕在身,讓大嫂在府裏歇息兩日,過兩日我安排大嫂來見你。”


    這下房遺直總算是信了房俊的話,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雖然不在長安城,但李世民賜婚房俊跟德安公主的事,早已昭告天下,所以楊妃派李恪過來幫忙,這個房遺直還是相信的。


    “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陷害入獄的?”房俊臉色陰沉的詢問。


    房遺直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見到了一封信,是寫給前朝舊將張景翀的,筆記是我的,還印有我的私章,但信不是我寫的,而且我也根本不認識什麽前朝舊將張景翀!”


    “他們以那封信為證,抓了我與你大嫂。。。那些人跟我說,隻要我交出香皂的配方,便放了我們。。。”


    香皂房遺直是知道的,可配方,他哪有啊?


    房遺直走的時候倒是帶了幾十塊香皂,都拿去孝敬給他嶽父嶽母了。


    一開始,那些人也是跟房遺直商量,以那封寫給張景翀的信為要挾,讓房遺直交出香皂配方。


    幾次過後,始終沒從房遺直口中得到配方,這些人便對房遺直上了手段。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隻是毆打房遺直,見房遺直不說配方,那些人又嚐試著拔了房遺直幾根指甲,可房遺直確實不知道什麽香皂的配方,又怎麽可能答的上來。


    最後那些人還是不甘心,他們用棍棒捶打房遺直腿腳上的關節,然後逼著房遺直每日步行。


    關節上的傷不算重,但也不輕,隻要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那兩天,房遺直被折磨的昏死過去好幾次。


    最終確認房遺直對香皂配方確實不知情後,才算放過房遺直。


    雖說這些人沒有繼續折磨房遺直,可也沒找郎中給房遺直治傷。


    “二郎。。。”房遺直的目光有些遊移不定,頓了好長時間,才緩緩開口,“我懷疑,誣陷我謀逆的那封信,與荊州長史之子劉文瑾有關!”


    房遺直說,他與劉文瑾自幼便相識,兩人又有同窗之誼,關係一直都不錯,最主要的是,兩人一直有書信往來。


    房府以筆墨傳家,房遺直也是個正經的文人,雖說文采一般,但跟大多數的文人一樣,有舞文弄墨的喜好。


    不論是寫字還是作畫,完成一幅作品後,都是要加蓋自己印章的,房遺直的私印,也就是為了這個準備的。


    隻不過,房遺直的文采太普通了,繪畫的底子也一般,那私印幾乎就沒在舞文弄墨上麵用過,不過,他與荊州劉文瑾的書信往來中,卻每每會印上自己的私印。


    “知道我有私印的人不少,但真正見過我私印的人沒幾個,最主要的是,我的私印,隻在與劉文瑾的書信往來中使用過!”


    房遺直打從見到那封信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上了劉文瑾,可他這一路都沒想明白,兩人自幼相識,關係莫逆,又有同窗之誼,雖說劉文瑾父親做了荊州長史,一家人前幾年全都去了荊州,可兩人始終都有書信往來,房遺直想了一路,都想不出劉文瑾有什麽理由要陷害自己。


    “大哥,待會兒我得先迴去,這趟過來,大理寺丞隻給了我一炷香的時間。”


    “待會我讓人重新給你收拾一間牢房,這段時間,你先安心休養一下身體,剩下的事交給我,我會盡快想辦法把你接迴府裏。”


    不管怎麽說,範陽盧氏陷害房遺直謀逆的事,總算有了個方向。


    迴到了班房,房俊把張牢頭叫到了身邊,“張牢頭,牢房裏的環境太差了,我大哥身上還有傷,你看能不能調換一間牢房,我讓手下人把牢房收拾一下。”


    房俊從身上摸出了一錠十兩的金子,不著痕跡的塞到了張牢頭的手裏。


    “我大哥在這裏,少不了給張牢頭添麻煩,這錢張牢頭收著,迴頭給兄弟們買些酒喝。”


    “房縣男太客氣了,太客氣了!”張牢頭樂的嘴都要合不上了,十兩金子,這可就是一百貫錢啊!


    這房公子沒的說,出手實在是太大方了!


    “這樣。。。”張牢頭指著班房旁邊的牢房說道,“我讓兄弟把這間牢房收拾出來,令兄以後就住這裏,挨著兄弟們近,吃喝的時候,讓令兄委屈點,跟我們兄弟一起。。。要是嫌牢房裏憋悶,就出來走走,隻要不出這大理獄,都是兄弟們說了算,房縣男你看行嗎?”


    牢房裏的飯菜是什麽樣,閉著眼睛都能想象的到。


    張牢頭說是委屈房遺直,讓房遺直跟他們一起吃喝,實際上那是在照顧房遺直呢,不讓房遺直吃牢飯!


    “行,那就給張牢頭添麻煩了!”房俊衝著張牢頭拱了拱手,“獄丞大人隻給了我一炷香的時間,這次我就不多逗留了。”


    “我留兩個仆人在這裏收拾一下牢房,待會我讓人送些被褥過來,還得麻煩張牢頭。”


    張牢頭笑著擺手,“小事,小事,房縣男有什麽需求,直接跟老張我說,隻要老張我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出了大理獄,李恪率先開口詢問。


    “怎麽樣,有什麽線索嗎?”


    房俊點了點頭,“有一點,我大哥被陷害的事,可能跟荊州長史之子劉文瑾有關。。。”


    “荊州長史之子?”李恪疑惑的看著房俊,之前不是說,範陽盧氏的人陷害的房遺直嗎?


    這怎麽又扯到了荊州長史之子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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