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


    李世民下發了賞賜的旨意。


    房俊捐糧有功,勳位晉升一級。


    賑災結束後,由工部重修公主府。


    借此機會,也把高陽公主表揚了一番。


    高陽公主就覺得奇怪,明明是房俊無視尊卑,賣掉了公主府,怎麽就變成大功一件了?


    她想不通,她不理解。


    憑什麽,父皇和母後就那麽看好房俊?


    住在房家,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尤其是睡覺的時候,房俊故意地打地鋪。


    對她完全沒有任何的貪念,這讓高陽公主更加惱火。


    我堂堂的天之驕女,容貌動人的公主,就讓你一點兒造娃的心思都沒有嗎?


    哪怕你不想走尋常路,你走走後門也行啊。


    為什麽,你的眼裏隻有忘憂閣的花魁,為什麽就沒有我?


    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高陽公主怒氣衝衝離開宰相府,直奔魏王府。


    她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和青雀哥哥說。


    房俊對待高陽公主,一直都是冷漠應對。


    這女人的臉,就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上一次,房俊欲擒故縱,她僅僅是怕丟皇家的臉麵罷了。


    對付這樣的女人,首先要讓她有危機感。


    沒有任何危機感的時候,她是不會真心屈服的。


    針對敬君弘這件事,房俊一直在盼著老李來房府,趁著老李高興把事兒給辦了。


    可老李好像把他忘了,就好像卸磨殺驢一般,越期待老李越是不來。


    敬君弘是大唐雲麾將軍,玄武門的最高指揮官。


    常何比他小兩級,可偏偏常何成了貞觀朝的重臣,他嘎了。


    歸結其原因,就是敬君弘當時的應對方法有些搞笑。


    玄武門的時候,李建成、李元吉都嘎了,隻要他守住玄武門,哪怕誰也不幫,都能位居高位。


    可偏偏馮立、謝書方帶兵衝進玄武門。


    中郎將呂世恆勸他別貿然行動,要靜觀其變,等到兩方人馬打得差不多了,再護駕也不晚。


    可敬君弘就感覺那樣立場不堅定,他必須給李世民護駕。


    這時候尉遲敬德已經拎著李元吉的腦袋去逼宮了,程咬金等人和太子府馮立等人大戰廝殺。


    突然出現了兵將,讓兩方人馬全是一愣:這貨怕不是皇帝的暗線,來坐收漁翁之利的吧?


    雙方的將領,其實都是一個槽子裏麵吃食的,都是出過生共過死的老戰友,無非就是站隊不一樣罷了。


    老程和馮立對視,大家心照不宣:先弄死來曆不明的敬君弘,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法挽迴了,不管便宜誰,都絕不能便宜了皇帝李淵。


    於是,老程就給馮立放個水,馮立一刀就砍死了敬君弘。


    所以,你就說,敬君弘死得冤不冤就完了。


    他這邊剛被斬,他的好兄弟常何就帶兵到了,救下了被圍困的秦王府等人。


    問題的關鍵,敬君弘是突然帶兵殺出來的,誰能證明他是去救李世民的?


    房俊就覺得奇怪,迴首掏你老窩的薛萬徹兄弟你都赦免了,還差敬君弘了,你給個追封安撫下未亡人有那麽難嗎?


    現在,外麵都傳聞,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這是李建成、李元吉的冤魂在怪,老李要為玄武門的事情負全責。


    房俊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契機,隻要見到老李,一定能把事兒給辦了。


    到時候,把敬君弘的閨女,三書六禮地娶進門,我就看你高陽公主還敢不敢跟我壕橫了。


    打定了主意,房俊心情大好。


    開始在宣紙上,勾勾抹抹地畫各種圖形。


    上麵畫的,是太師椅、沙發、香水、香皂等等各種生活用品。


    甚至是,房俊還畫了土暖氣的模型,也不知道鐵匠鋪,能不能澆築出來。


    可畫完圖紙,房俊有些懵逼:都能澆築出來無縫鐵管了,那我再改良一下煉鐵技術,他喵的搞出來燧發槍不是夢啊?


    立刻讓房書安準備馬車,房俊帶上幾枚印章,去了城西的鐵匠鋪。


    鐵匠鋪很大,比房俊預想中的要大出來很多。


    管事的姓程,名叫程六福,是程咬金的遠親。


    看到房俊遞上來印章,程六福滿臉尷尬,“二爺,這裏是鐵匠鋪,不是玉器行,這有點兒難辦啊。”


    “我不是造玉器,我是想澆築一批印模……”


    房俊耐心地給程六福解釋,他準備搞一批字模,開印書局。


    一肚子的“學問”,不拿出來,總覺得虧得慌。


    比如,出版一些名著:


    一個猴子,用定身法定住七個仙女的故事;


    一美女莫名暈倒,被七個男人強行拖入森林的故事;


    一貌美女子,與七男人在大海上,驚濤駭浪般的銷魂故事;


    丈夫慘死,年輕美豔的妻子,落入七個男孩魔爪的悲慘故事;


    再比如搞幾本詩集什麽的,必須名垂青史的那種。


    在古代,印刷也是最賺錢的一件事,一邊自己爽,還能讓別人爽,何樂而不為呢?


    相對於程六福而言,製造這東西不是什麽難事兒。


    工藝不複雜,用鐵和鉛熔化了澆築印模,無非是做得印模精小、數量多,比較麻煩罷了。


    “二爺,做是能做,比其他的鐵匠鋪都精細。”程六福搓搓手指,“但是,得加錢。二十文錢一個模字,謝絕講價。”


    “不是……你咋不去搶?”房俊瞪大眼,“那我這批印模全坐下來,五十多貫?”


    “二爺,一碼事是一碼事。就算是老公爺來了,也是這個價。”程六福壓低了聲音,“我們賣的不是手藝,是秘密。保證你造的東西不外傳。”


    “那也太貴了。”房俊決定好好和他理論一番,太特麽心黑了,連自家老板的兒子都黑,太特麽無恥了,太特麽喪心病狂了。


    “二爺,銅製的雕版,最少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做出一版,三年才能成書,能使用十年以上。我看您這東西,似乎和雕版有關,你用的這材質,我一個月就能做出來,能保證你用二十年以上。這樣你還覺得價格貴嗎?”


    “你要這麽說的話……”房俊沉思了一下,“還真不貴。”


    “那就簽協議吧,定金五成!”


    協議簽完,二人簽字畫押。


    房俊離開鐵匠鋪,程六福也騎馬離開,直奔皇城。


    這是老李交代的,不管房俊在鐵匠鋪做什麽,都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見到了老李,程六福把情況詳細說明。


    涉及了雕版,老李瞬間來了興致,充滿濃濃的好奇。


    立刻找來老流氓撐腰,二人去了房府,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問問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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