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舉動著實嚇壞了冷長清父女,冷長清連忙站起來道,“行雲,不要做傻事,快放下槍,快放下。”


    隨後他扭頭愁眉苦臉地對女兒說:“蝶雙啊,聽行雲的,走吧,這是唯一的出路,不然他會被所有麒麟鎮人唾罵的!”


    “走!”沙行雲突然對著自己的妻子大吼,“你想讓我死在你麵前嗎?”


    “什麽時候走?”冷蝶雙眼淚唰一下落了下來,她屈服了。


    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丈夫的決定,她隻是惦記他,如果能陪在丈夫身邊,凡事還有個照應,這一走,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啊,如果他和日本人針尖對麥芒,那他們還有後來嗎!


    “一會兒你就跟著爹走,三天之內你們務必離開青雲縣,趁著還沒有全麵封鎖取道上海再奔美國!”這是他第二次稱唿冷長清“爹”,結婚當日叫了次,三天迴門都沒叫,直到現在!


    “行雲,不論做什麽事,都要為我們母子想想,不要衝動,我求你!”她捂著肚子最後一次勸慰丈夫。


    他放下頂在太陽穴上的手槍,微微點了一下頭,“走吧!趁著日本人還沒難為咱爹,他還行走自由,有通行證,走吧!不用惦記我,我會沒事的。”


    他們父女臨走之前,沙行雲把一個沉甸甸的黑色皮包交到冷長清手上,“這是她們母子的。”


    冷長清接過來一掂量,就已猜到皮包裏是什麽,黃金!


    沙行雲一直把他們父女送到大門外,看見他們坐上汽車絕塵而去,才返迴院中,恰好看到風洛花沐著夜風站在他身後,她黑色的頭發飄著,手裏的白帕子也飄著。


    “走了?”風洛花說。


    “嗯,走了!”沙行雲答道。


    “走了好,你也走吧!”風洛花淡然地說。


    “我不走!”沙行雲盯著她的眼睛說。


    “為什麽不走,這院子裏還有什麽值得你留戀嗎?”風洛花問。


    “有!怎麽會沒有。”沙行雲笑著說,“二嫂,你和二哥也走吧!”


    “往哪走,家在這。還是在這院子裏陪著你吧,都陪了那麽多年。”風洛花好像明白他為什麽不走,除了這麒麟鎮,還有好幾個女人他惦記著,夏綰月,邢紫珊,唐半夏,當然還有她!


    沙行雲好像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他深情地看著他的二嫂,就算麒麟鎮現在無比兇險,他的二嫂也選擇陪著他,這是怎樣一種情義啊!


    “半夏怎麽安排?一定要保全她啊,她肚子裏有我們沙家的孩子啊!”風洛花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沙行雲怎麽能不關心唐半夏呢?隻是他還沒想好怎麽安頓她,所以他對風洛花說,“再等等看吧。”


    風洛花聽罷,隻好歎了一口氣,也許三爺真的無計可施了,總不能讓冷長清父女帶著半夏走吧,那好像有些不妥,畢竟對於那對父女來說,半夏是個出身貧賤的外人。


    從此以後,每次日本人來,沙家大院都如臨大敵,隻等著三爺放話,就會和日本人拚命。


    沙行雲已經把日本人近乎苛刻地搜刮與壓榨,貼在了鎮公所的告示牌上,隻是他沒組織人征收,相比其他鄉鎮,麒麟鎮很安靜,很多人在感激三爺的時候,已經嗅到了血腥的味道,日本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十天後,由吳三胖子帶隊來給沙行雲下達最後通牒,縣長的神秘“失蹤”與沙行雲無聲地抵抗已經激怒日本人。


    事有湊巧,吳三胖子帶著幾個日本浪人還有一眾偽軍日本兵剛走到沙家大門,恰好風洛花從裏麵走了出來。


    吳三胖子當然知道她是誰,他眼珠子轉了轉,立馬對身邊的日本浪人說:“太君們,花姑娘滴,你們隨意。”


    風洛花是美麗的,她有一個東方女性特有的成熟的美麗,歲月並沒有滄桑她的容顏,她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幾個日本人看到美麗的二奶奶,如同豺狼虎豹看見獵物一般,立刻衝上去把剛跑迴院子內的風洛花按在地上,一邊淫笑著一邊撕扯著她的衣服。


    吳三胖子則站在大門外摸著下巴猙獰地笑著,日本人已經放棄了不配合皇軍的沙行雲,最後通牒實際上已經和宣戰差不多。


    雖然此刻他身後是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偽軍,但是他太小看他的對手了。


    風洛花叫罵著,抓著,撓著,揣著,“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生。”


    但是淫欲大發的日本人怎麽能放過到手的小綿羊,光天化日之下的獸行才有意思,他們早已自詡是這片土地的征服者。


    一個日本人猛地扯下風洛花的內衣,一雙雪白的乳房滾了出來,那日本人興奮了,一雙大爪子急不可耐地按了上去。


    另兩個則在拽著風洛花的褲子。


    吳三胖子看到沙行雲從堂屋裏疾步走出來時,幾個埋頭幹壞事的日本人並沒有注意,隻見沙行雲緊走幾步衝了過去,迅速掏出手槍扣動扳機“砰”的一聲斃了一個,另外幾個猛抬頭看見怒目而視的沙行雲。


    “八嘎!”幾個日本人放開風洛花抽出長刀向沙行雲撲去,幾乎是在同時,沙家的看門人用最快的速度,在吳三胖子等人還沒緩過神時關了大門,落了門閂,而此時,院子裏突然冒出許多端著槍的團丁。


    沙行雲一揮手,一陣密集的槍聲過後,幾個日本人東倒西歪地栽倒在地,白色的武士服瞬間被汙血染紅。


    槍響過後,阿水跑過來攙扶起二奶奶風洛花,見她衣衫不整,連忙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裹在她不住顫抖的身體上,“別怕,二奶奶,三爺把這幫小鬼子都弄死了,別怕!”


    門外的吳三胖子等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他沒想到沙行雲如此雷厲風行,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他們考慮是進攻還是撤退猶豫不定時,來自沙家大院院牆兩側了望樓裏的交叉火力像雨點一般向他們傾瀉而來。


    隻片刻,這些平日裏無惡不作的皇協軍和日本兵全都做了白日鬼,隻剩下吳三胖子顫抖著雙腿站在原地,麒麟鎮多日來的隱忍終於在今天徹底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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