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楊霄果然辦事兒。


    第二日傍晚,南星便收到信兒,可以到兵馬司接人了。


    她喜出望外,竟然這麽快?


    又一想,不愧是慶國公府,稍微說句話,比自己瞎忙好幾天都強。


    略微收拾了一下,讓白芍把醫館裏不多的銀兩整理出來,自己帶上,心想,雖然小公爺打了招唿,畢竟下麵辦事兒的人該打點還是得打點。


    這也是當初自己被關在牢中時學到的,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反倒是比較容易的。


    她帶上銀兩,來到兵馬司衙門。還是那幾個守衛,聽她說了什麽事兒,有個姓劉的,便把她帶進去了。


    衙門裏是個三進的院落,進了一重門,又一重門,來到最後的院落,隻見周圍都是屋舍,中間偌大的庭院裏,空空蕩蕩,隻在兩邊設有刀槍架子。正中間的屋子半開著門,亮著燈。


    南星心中打鼓,畢竟是衙門裏,這股子森然之氣由然讓人覺得害怕。她問道,“敢問這位官爺,這是哪裏?我在哪裏領人?”


    那姓劉的守衛卻道,“不必多問,進去便知。” 南星忙取出身上帶的銀兩,塞到他手裏。


    那人卻驚慌得連連擺手,“姑娘莫要害我!”說完自己逃也似的走了。


    南星想叫住他,那人卻不迴頭地一溜煙沒影兒了。


    兵馬司的官差都這麽清廉的嗎?南星不由嘀咕。


    四下無人,夜色漸濃,四周的屋子裏都是黑漆漆的沒有點燈,隻有正中屋子裏亮堂堂的。


    難道白芨和白術竟是在此等著自己?他們為何不出來?


    便試著叫道,“阿芨!阿術!你們在嗎?”


    一邊試探著走上台階,來到屋子門口。


    無人應答。


    南星從開著的半扇門往裏看,隻見燈光映照下,一張偌大的案桌擺在正堂中,後麵是一把高大的太師椅,上麵空無一人,鑲嵌在椅背上的玉石閃爍著熠熠的光芒。


    她走進門去,左邊是一排排的書架,擺滿了案卷和書籍。後邊似乎有人在走動。


    她問道,“請問,是在這裏領人嗎?”


    那人並不迴答。


    她又問了一遍,這次提高了聲音。


    還是不迴答。


    她忍不住走過去,心想,這人難道是個聾子?


    沿著一排排書架,走到了最盡頭,那人正背對著她而立。


    四壁上皆有燈光,隻見那人一襲石青色錦袍,背影顯得格外挺拔,如墨般的頭發束在頭頂。


    南星仔細再看,那錦袍上卻繡著五爪金龍紋,腰帶用金銀線編織而成,裝飾有五彩寶石。


    她心下不安,覺得自己定是來錯了地方,忙道,“對不住,打擾了!我可能走錯了!”


    說著便準備轉身離去。


    “沒錯!”那人卻出聲了。


    他終於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冷聲道,“你還想逃到哪裏去?”


    說著步步緊逼,已到了跟前。


    南星望著這張熟悉的臉,聞到他身上的獨活香氣,心道,怎麽還是遇上了這家夥?


    又一想,自己明明易容了,他怎麽會認得出?怕隻是虛張聲勢詐自己吧?


    便強撐著笑道,“這位公子,你,你許是認錯人了吧?”


    景煜壓抑著心中的怒氣,一步一步往前走,看著她步步後退,最終迫到了牆角,退無可退,兩手伸出放在她身旁的牆上,俯下身去,貼近她的麵龐,“阿星,你把我當傻子不成?”


    是了,自己剛才喚阿芨、阿術,他聽到了,又豈能猜不出?


    也許,在這之前,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誰。


    這場相見,或許就是他故意安排的,讓人把自己引到這裏,又神神秘秘的不露麵,害得人提心吊膽。


    景煜高大的身子俯下來,盯著她的麵容,這張麵具實在是做得精巧,竟找不到絲毫破綻。


    剛才自己已經在屋子裏觀察了院中的她半天,一開始真不敢相信是南星,可是聽到她的聲音,還有她熟悉的身形和身上的草藥香,又豈會認錯!


    他的唿吸就在自己耳邊,眼神灼灼地盯著自己,似乎在審視什麽。


    南星不安地抿抿嘴唇,道,“我,我戴著麵具,你別看了!”


    景煜的唇卻已吻上來,含住她的雙唇,輾轉研磨,以解這麽多天來的刻骨相思......


    聽得她呻吟一聲,他隻覺渾身血液都往一個地方奔去,不由地哼了一聲,加深了這個吻。


    南星想推開他,卻似遇到了鋼鐵般的臂膀,根本無法撼動,他身上的獨活香濃濃地包圍著自己。他一手扣住她滿頭青絲,一手撫在她纖細的小蠻腰上,肆意糾纏。


    這個女子,腰細得好像輕輕一握就會折掉,卻又像野草般堅韌,不可折服。


    景煜恨恨地吮吸著她的唇,心裏浮現出早上楊霄來找他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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