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月其實是一個對於氣味比較敏感的人。


    由於飲食習慣不同,每個人身上的味道也不相同。


    天虞的人身上,不會有那麽重的牛羊膻氣夾雜著濃濃的青草味道。


    對她而言,這種味道顯得有些重,可能對旁人來說,並沒有將此當一迴事。


    蕭玉祁將蘇見月安置在了一邊。


    “你的身份已經被揭穿了,還不交代嗎?”


    蕭玉祁的聲音冷凝中帶著肅然。


    沒有一絲溫度。


    跪地的男人輕而易舉的解開了束縛住他雙手的繩索,從地上起來。


    方才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好像全部都是他的偽裝。


    現在,他的偽裝被戳破。


    便再也沒有裝下去的必要。


    “天虞的皇帝,也不過如此。”


    他的臉,完整地從發間露出。


    偏柔白的肌膚,狹長的雙眸,無關陰柔,卻眉峰淩厲。


    他站起來的時候,比蕭玉祁矮了大半個頭,穿著天虞百姓最常穿的那種款式的短衫,不論是從身高,身型,還是外貌上看,都不像是北胡人。


    所以,陳剛並沒有發現他的身份。


    他意有所指。


    眉宇間滿是挑釁,看起來十分的……欠揍。


    沒錯,就是欠揍。


    蘇見月咬著牙,看著眼前的男人。


    “看樣子,我把你帶迴來,是給你臉了?”


    蘇見月擼起袖子,像一隻黑色的小鋼炮,衝上前去,砰的一下,對著那男人的眼睛就是一拳。


    男人沒想到那位神女竟然這麽虎,說動手就動手,他吃痛的悶哼一聲,捂著發疼的左眼,目眥欲裂,當即伸出右手,想要給蘇見月來上一拳。


    蕭玉祁卻先他一步,將蘇見月撈了迴來,一記催風掌過去,正對上男人的拳頭。


    強勁的內力將男人震得連連後退。


    更可氣的是,蘇見月還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這個女人,竟然敢嘲諷他?


    他定住腳步,氣勢不減。


    “我竟不知道,天虞的皇帝,竟是個啞巴,還需要女子替他說話?”


    他嘲諷一笑。


    “以多欺少,算什麽君子?”


    蕭玉祁就喜歡蘇見月護著他時,那一副囂張跋扈的勁兒。


    他挑眉,看了一眼這人。


    兩口子之間的情趣,豈是外人能懂的?


    看他這樣,蕭玉祁便知道,這人定是孤家寡人一個。


    “我們家陛下,隻同君子論君子之道,你一個敵國細作,有什麽資格談君子二字?”


    “你身為帝王,竟能容忍一名女子越過你的前頭,替你作答?”


    男人難以置信的看向蕭玉祁,手指著蘇見月,一臉憤慨。


    蕭玉祁坦然道:“寡人樂意,你又有什麽資格質疑?”


    那男子被氣到心梗。


    他抬手,重重地捶著胸口。


    一想到他算計半生,最後竟然在這樣的人手裏吃了大虧,導致北胡幾萬精兵那般憋屈地死在了地龍翻身之中。


    他便恨不能策馬踏平整個燎原關。


    去他的天龍地龍,敢擋他的道,那都是惡龍,都該死。


    蘇見月雙手叉腰,“哼,我們家的事兒,你管得著嗎?”


    “你……你們……”


    男人急速地喘息,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暈了?”


    蘇見月有些懷疑。


    “你說,他會是誰呢?”


    蕭玉祁上去,給了那人一腳。


    沒有動靜。


    “大約是……”


    他眸光微沉,“北胡現任大可汗,唿斯樂?”


    蘇見月“哦”了一聲。


    “這可是他自投羅網的,咱們直接把他殺了吧!”


    蕭玉祁讚同地點頭。


    “月兒說的有理。”


    說罷,他抽出佩劍,帶著強勁的劍風,直直地朝著唿斯樂而去。


    唿斯樂倏地睜眼,翻身。


    一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驚魂未定的開口。


    “你們來真的啊?”


    這一次的天虞之行,他還真算得上是師出未捷身先死。


    原本,唿斯樂想著,若是他能夠把神女綁了,帶到北胡去,讓神女為他所用。


    縱使蕭玉祁再厲害,也隻能乖乖的任他擺布。


    沒想到,他做了萬全的準備,把自己偽裝成天虞人,他明明偽裝得那麽像,摸清了地形,還探聽清楚了神女可能所在的位置。


    卻沒想,他還沒到竹縣的難民安置營,便被巨大的山體爆炸給炸暈,落進了草叢裏。


    聽這裏的人說,他和這位神女,應該是一先一後掉進同一片草叢中的。


    他本來還想仗著救命之恩,跟神女搭上線。


    再趁所有人不備的時候,把人打暈帶走。


    沒想到……


    一想到這裏,唿斯樂的眼神幽怨得足以淬出毒一般。


    他都快要把營地拆了,也沒見到過這位神女露麵。


    唿斯樂一度肯定,神女一定是天虞百姓杜撰出來的人物。


    但是現在,唿斯樂咬牙切齒。


    “蕭玉祁,你真的敢殺我嗎?”


    唿斯樂一把抽出了纏繞在腰間的鞭子。


    在他將鞭子握在手裏的那一刻,陳剛已經帶人衝了進來,將唿斯樂團團包圍。


    “我既然有膽量來,自然有自保的籌碼。”


    他勾唇淺笑。


    冷而狠。


    蕭玉祁抬手。


    陳剛等人隻對著唿斯樂拔刀相向,卻不敢輕舉妄動。


    “寡人倒是不知,可汗手中,還有足以威脅到寡人的籌碼!”


    天虞與北胡的關係,向來不好,唯一和親而來的公主多蘭朵,並不受先帝寵愛,入宮數年,並無子女傍身,先帝時候追封了太妃,前些日子,也‘去了’。


    她的‘死訊’隻怕是早已經傳遍了整片草原。


    蕭玉祁實在想不出,他還能拿出什麽籌碼,來威脅自己。


    卻見唿斯樂從懷中,掏出來一枚玉佩。


    上等的羊脂白玉,那成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方形的玉佩,明顯隻有一半。


    熟悉的形狀與上麵的花紋,令蕭玉祁眉頭一緊。


    “那是……段家的玉佩?”


    蘇見月也隨之一愣。


    段家?


    段承之的家?


    可是,段承之不是去江南了嗎?


    他的玉佩怎麽會落在唿斯樂的手裏?


    蘇見月下意識地開始迴憶曆史。


    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


    蕭玉祁的手,按住了蘇見月的肩膀。


    “月兒乖,別想,我會處理好。”


    蕭玉祁的話,讓蘇見月那根緊繃起來的弦再次放鬆。


    “就憑這個?”


    蕭玉祁冷哼一聲。


    “這並不是承之的玉佩。”


    唿斯樂仰天大笑,“我有說過,這是段承之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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