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抬手,先他一步,卸掉了他的下巴,摳出了藏在他牙根下的毒藥。


    “說,是誰派你來的?”


    卸下的下巴被重新裝上,那個人當即咬舌。


    下巴又被陳剛再次卸下。


    “想死?沒那麽容易。”


    那人頂著脫臼的下巴,啊呀呀地喊個不停。


    蕭玉祁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把他的衣服扒開。”


    嗤啦一聲,藏青色的粗布被扯開,露出了他精壯的胸膛。


    左胸處,刺著一輪黑色圓月。


    果然是皇叔的手筆。


    “這是……”


    陳剛壓低了聲音,“攝政王殿下的死士?”


    “拖下去,殺。”


    陳剛明白事態嚴重,立即應允:“是。”


    蕭玉祁的手中,還攥著的天樞傳來的那支竹筒。


    那是天機樓的一級密報。


    蕭玉祁破開竹筒,將裏麵的字條取出。


    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江南那邊的境況。


    燎原關受到的是天災,隻要天禍退,人心齊,便可化險為夷。


    相比於燎原關這邊,江南的人禍,更加棘手。


    看似魚米之鄉,富饒之地。


    實則,水深則魚肥,林深則草密。


    豐衣祿足,貪心便起。


    欲壑難填,終成大禍。


    一麵派人來燎原關行刺,那一邊,著手江南,企圖將錢糧盡握在手,拿捏他的命脈。


    不臣之心,已經按捺不住。


    密信的最後一句,點名了蕭臨深。


    攝政王已潛入江南。


    如今的建安城內,被蕭玉祁提拔上來的賢才已然占據了整個朝堂的半壁江山。


    世家行事,處處受阻。


    明裏暗裏倒戈的世家不在少數。


    僅存的那些頑黨,都是與蕭臨深並行已久,根本撇不開關係的人。


    既然撇不開,那便幹脆鬥到底。


    這是他們的想法。


    蕭玉祁唇角勾起。


    屬於他和皇叔的戰場,現在,才正式拉開帷幕。


    將信件燒掉。


    蕭玉祁掀開帳簾。


    “餘下的糧食,全部安置好了沒有?”


    陳剛答:“我們帶過來的糧食已經全部分發下去,每一個安置點都有,下一批糧食,大約十天後到,陛下大可放心。”


    “除了糧食,還需要醫者,所有入口的水,都必須要過濾燒開後再喝,這一點,務必著重交代。”


    “陛下對此再三強調,每個人都已經銘記於心。”


    雖說他們不理解,直接喝水,與燒開了再喝,那水有何不同。


    但陛下與神女大人都這麽說,定然有他們的道理。


    總歸都是為了大家好。


    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誰也不會節外生枝,不服管轄。


    “神女說過,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而病從口入,我們需得認真防範,入口之食,入口之水,每日必須佩戴的口罩,每一樣都是重中之重。”


    陳剛肅然,“是。”


    蕭玉祁仰望著天色,思忖半晌,他道:“將月兒帶迴來的人帶過來。”


    隨即,他放下簾子,坐在案幾前,對照著月兒標記過的地圖。


    兩日不見,他越發的想她了!


    不一會兒,那人便被押送來此。


    他來時,隻雙手背在身後,簡單地捆住了一雙手腕。


    “哢!”


    紀導滿意地看著顯示器裏的畫麵,心情肉眼可見的不錯。


    蘇見月湊了過來,迴看一遍她剛剛拍的那一場戲。


    紀導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的演技,肉眼可見的進步,這場戲表現得很好,這兩天你的戲份有些重,今天你就早點迴去休息吧!”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謝謝紀導。”


    蘇見月對自己在鏡頭裏的表現,也很滿意。


    阮啾啾替她收拾好了東西。


    蘇見月笑著跟劇場裏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唿之後,才和鄭苗還有阮啾啾一起離開。


    迴到酒店,蘇見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又簡單的吃了個飯,才關上房門,去了蕭玉祁那邊。


    按理來說,蕭玉祁的營帳裏麵,除了蕭玉祁之外,這個時間,並不會有任何人出現。


    蘇見月忽然出現在簡易的床上,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蕭玉祁,便看見了一位跪在營帳中央的男人。


    他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似曾相識。


    蘇見月的忽然出現,將男人嚇了一跳。


    他警惕地看著蘇見月。


    眼底的驚恐不言而喻。


    蕭玉祁快步上前,攔在了蘇見月的身前,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蘇見月被蕭玉祁圈在懷裏,整個人又往蕭玉祁的懷裏縮了縮。


    蕭玉祁俯身,迴頭。


    視線在落在那個男人身上的時候,殺意畢現。


    男人一個哆嗦,連忙低下了頭,沒敢再多看一眼。


    “你怎麽來了?”


    蘇見月雙手攀著蕭玉祁的肩膀,露出了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悄悄地瞥了一眼依舊低頭跪在那裏的男人。


    “這是……”


    蘇見月想了半天。


    沒想起來。


    蕭玉祁道:“你從坡上滾下去的時候……”


    他稍稍提點了一句。


    蘇見月想了起來。


    “他是草叢裏的那個人?”


    蘇見月來了興致,順著蕭玉祁雙手的力道下了床。


    圍著那個男人繞了兩圈。


    一身現代的裝束,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但是,一想到營地裏麵那些所有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救災物品,蘇見月的裝扮,反倒顯得沒有那麽怪異。


    隻是……


    男人一顆心髒鼓跳如雷。


    這個女人……便是傳聞中的神女吧?


    原先,他還以為,所謂神女,隻不過是以訛傳訛謠言。


    如今看來,是他狹隘了!


    這世上果然是有神仙在的。


    隻可惜……


    他低垂著頭,亂糟糟的發絲遮擋了他的側臉與雙眸。


    即便她是神明,不能為他所用,也隻配去死。


    蘇見月突然彎腰。


    男人眼底的狠戾並沒有來得及收斂。


    蘇見月被他那兇狠的眼神嚇到,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隨即被蕭玉祁穩穩地圈入懷中。


    “月兒,你怎麽了?”


    蘇見月搖頭。


    她踮起腳尖。


    蕭玉祁配合著側過耳朵。


    蘇見月小聲道:“他是北胡人。”


    蕭玉祁眸色一凜,“你確定?”


    蘇見月鄭重點頭。


    確定。


    一個北胡人,看起來,不論有多麽的斯文俊秀,穿著天虞的服飾之後,有多麽的像天虞人士。


    可是,他身上的氣味,是改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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