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太守府,看著桂陽傳來的情報,周亮隻覺得心中一口老火,蓬勃而起。


    這三個副將,都是他在長沙拜將以後,從行伍中新提拔的,對他畢恭畢敬,赤膽忠心,本身能力更是不錯。


    沒想到以這種悲壯的方式,死在了交州的窮山惡水中,連故土都迴不得。


    那兩千人,也是他辛苦訓練的,從將官到士卒,都一視同仁。


    男人在軍營裏,是最容易提升感情的,就這些個好漢子,亦有一大半都葬在了那裏。


    龐統這種平日裏都笑臉待人的,此刻臉上,也是布滿陰沉。


    “伯同,你且下去整軍,長沙眼下還有兩萬不到的可戰之兵,領出一萬二並軍械糧草,去城外開營,等沐道迴來。”


    “我再去信武陵,讓馬良與那已經歸順的五溪蠻王,帶兩千蠻兵前來助陣。”


    “沐道那邊,今天就能收到消息,此事絕對不能善了,但你切記,莫要因此,亂了方寸。”


    “先讓人去那三位副將家中,把撫恤送了吧。”


    周亮站起身,對龐統拱了拱手,雙目通紅。


    “此間事就麻煩軍師了,我親自去那三戶人家中發放撫恤。”


    “若那三家,後續有子嗣成年後,願意入軍者,還望軍師幫忙和沐道說項,到時候給個方便。”


    龐統點頭:“自該如此。”


    ......


    江陵,陳慎陪著黃悅,住在諸葛亮府邸,逗弄逗弄剛滿周歲的小外甥諸葛瞻,日子過的很是舒坦。


    太史慈則是在校場上,放開手腳,和關羽張飛兩人,舒坦的鬥了數場,最終在七八十合的時候,主動認輸,此等武藝和心性,也讓人大為讚賞。


    對於這個新入夥,但當初早在平原的時候,就認識的前吳軍將領,關張二人,也是給予了最大的尊重。


    這天,陳慎忽然想到個問題,來到鄭橋家中詢問。


    “話說鄭兄,你雕版搞出來了沒?”


    鄭橋道:“我都把紙張完善了,雕版當然順手搞出來啦,但此事是我軍絕密,知曉的不過區區數人,你也別在外麵大肆宣傳。”


    “太守府的諸位將軍,暫時也都還瞞在鼓裏呢,主公的意思是,等到咱們力量足夠,有需要的時候,再緩緩的放出一點東西。”


    “你是沒看到那天,諸葛亮和徐庶的表情,可惜沒相機,真叫一個絕。”


    “陳慎,這東西一旦放出來,抵抗力會大到難以想象,這是在掘所有世家的根子,我想你應該明白。”


    “如果咱們某一天,把那四書五經的價格,搞到一百錢一本。”


    “到了那個時候,絕對和屠他世家滿門,是一個級別的深仇大恨,不死不消,甚至死了也沒法消,估摸著要挫骨揚灰的那種。”


    這話絲毫是不帶誇張的,陳慎點點頭,再次說道。


    “行吧,好在咱們都沒選世家出身,如果真的選了這個,等到以後,要批量印刷的時候,就得和自己家裏給杠上了,到那時候,才真是兩難。”


    “畢竟大漢以孝立國,世家出生的人,都沒法搞這個,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自絕於天下人,大概就是如此。”


    鄭橋笑道:“差不多,你世家出身的話,肯定不能搞這個啊,你開玩笑呢,家族裏人肯定套麻袋然後給你當場埋了。”


    “就雕版印刷這事兒,你在官渡前,拿去獻給袁紹,他也不敢做,說不定還會暗地裏砍了你,這絕對是觸犯大忌諱的東西。”


    “這個年代的勢力首領裏,似乎就沒有非世家出身,或者和世家完全不沾邊的。”


    “就算咱們主公,那麽多年確實混的差,但他的身份,年輕時候多少還是派上了點用場的。”


    “我估摸吧,雕版這個東西,曹操也未必敢大規模使用,他兒子曹丕,可是那九品中正的創始人,從來都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


    “等取成都的時候,主公會有點小想法,已經悄悄的印了一點小東西,看看到時候能不能不戰而降,算是做個先手準備。”


    ......


    南海郡,看著土元帶迴來幾個半死不活的俘虜,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斬獲了,土武忍不住微微皺眉。


    “你折損了如此多的士卒,就帶迴來這幾個人,是否能救活還要兩說,究竟有什麽用?”


    “郡內可戰之兵,此次幾乎被你消耗一空,他陳慎知曉此事後,下次再來,必然親帶大軍,屆時如何處理?”


    土元嗬了一聲:“父親,你別說,區區兩千人,能打死打傷我交州那麽多人,他荊州軍當真是能打,這點我不否認。”


    “不過問題是,他陳慎,真的敢再次引兵過來嗎?”


    “此次士卒折損大,無非是在陣地戰上,吃了些許地形的虧而已,咱們交州擅長的陷阱,瘴氣,毒蟲等手段,我都還沒來得及用上。”


    “我在返程途中,已經排了人去大伯處求援,他若是真的敢再來,我和他再做過一場就是。”


    “況且他陳慎,現在還不知道,在大海的哪個角落裏飄著呢。”


    “等他迴到陸地上,再迴荊州得知此消息,都不知要何年馬月了,再說若是他運氣不好,此刻已經葬身魚腹,都有可能。”


    土武思考片刻,長歎一聲,自己這個長子,當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此得罪劉備軍,卻一點好處都沒得到。


    眼下還毫不為意,依舊在沾沾自喜,半點警惕之心都無,早晚必將惹來大禍。


    此刻他才感到有點後悔,真不該放任他如此妄為,歎了口氣,土武對著下方的佐官開口道。


    “傳我命令,再招募八千民兵來,半年內完成,去吧。”


    “另外,多派人去兩州邊境之處,打探消息,若是劉備真有大軍前來,我等也好有個反應的時間。”


    “最後,持我親筆手書,即刻送往交趾大哥處,另請五千援兵,即刻啟程。”


    .......


    又過幾天,鄭橋匆匆敲門而入,臉色非常難看。


    陳慎好奇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哎你看,你平時還總是把那啥,每逢大事有靜氣,掛在嘴上,今天這有點沉不住氣哈。”


    鄭橋無視了陳慎的吐槽,拉著他來到院內的僻靜處,這才開口。


    “你南中那兩千人迴來了,兩天前到的桂陽,到了今天早上,就隻剩四百八十人還活著,完全無傷的,更是隻有數十人。”


    “大致的情況,都問清楚了,一路都在被那個叫土元的帶人追殺,三個副將輪番親身帶人墊後,最後全部殉職。”


    “桂陽太守趙範,兩天連來三封信,入桂陽之時,尚有五百二十多人,短短兩天的時間,又因傷去世近五十。”


    “剩下的人中,傷情逐步穩定,但依舊有很多輕重傷患,桂陽醫者不夠,已經讓張仲景的徒弟,連夜帶人過去了,但長沙到桂陽,還要十多天時間,不容樂觀。”


    陳慎愣了愣,原來美好的心情瞬間不翼而飛,然後罵出一句草字頭的髒話。


    “土元是吧?老子退讓一步,不和你糾纏了,你他嗎的還要得寸進尺是吧?”


    “好好好,本來想著好好合作,既然給臉不要,那你土家也別在南海郡混了。”


    “鄭橋,此事歸根結底,因我而起,我這就帶人,立刻迴長沙備戰。欣琪先留在這,我和她打個招唿就走。”


    鄭橋拉住陳慎:“別衝動,江陵戰兵不夠,但軍械很充足。”


    “黃夫人數月前,通過把床子弩做小,搞了一批新的踏弩出來,很是好用。”


    “江陵安危暫時無虞,你去和徐軍師打個招唿,此番幹脆全部帶走,給那不守規矩的交州人,一點顏色看看。”


    陳慎拱拱手,走進內府和黃悅說了此事,黃悅也是眉頭大皺。


    “這群人居然那麽不講武德?就為了留下你,把咱們的士兵如此屠戮,這人怕不是腦子裏有什麽大病?”


    陳慎笑了笑:“不管他有什麽大病,這次我得好好教教這群土著,什麽叫做人。”


    “欣琪,我在前世,一直覺得那些個酷刑,非常的反人類,但此刻我覺得,存在即合理,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你迴長沙也沒事,就在江陵待著吧,陪陪你姐,也陪陪朱婉瑩,鄭橋那家夥太忙了,他老婆是真的苦。”


    黃悅笑笑,推了他一把。


    “趕緊走趕緊走,說的你好像比那鄭橋好多少似的,去南中一趟,用了大半年的時間,迴來這才半個多月,又要走了,你也好意思說人家鄭橋。”


    陳慎也是滿心愧疚,本來這次迴來,南中順利,又如願以償的找到了夷州,短時間內是沒什麽事了,可以陪陪黃悅,過上一段沒羞沒臊的二人世界。


    老實說,自從兩人在夏口成婚,陳慎待在家的時間,真沒在外邊的時間多,在這點上,他也是心懷愧疚的。


    本來想好好陪陪家人,沒想到又有這一茬糟心的事忽然冒出,還是因為他多餘的善行所致,讓他的內心,感到無比難受。


    給了黃悅一個大大的離別擁抱,陳慎就往太守府行去。


    聽聞此事,江陵太守府內,眾人皆是義憤填膺,張飛更是嚷嚷著要親往,一定要給這土家敗類一個教訓。


    陳慎雖然內心火大,但智商依舊在線,婉言謝絕了三爺的好意。


    江陵作為荊州前線,同時麵對曹操和孫吳兩家,目前隻有關張黃三個武將當頂梁柱,實在是不宜再分人了。


    內心再次感歎一句,劉備目前進入高速發展的時期,但可用之人,還是稍微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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