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南海郡,番禺。


    花了足足四個月的時間,陳慎總算是從長沙,走到了南海郡的治所,番禺,也就是後世的廣州。


    他不知道在後世這樣,大部分的時間裏靠步行,從長沙到廣州,到底要花多少時間。


    但讓他再走一次,真的還是換人來吧。這個年代,這樣的旅途,實在是太艱難。


    從長沙到桂陽,也就是後世的郴州附近,還是很好走的,大部分的地方,還能感受一番,野外肆意縱馬狂歡,可以說是很歡樂了。


    從桂陽再次南下,一直到曲江,也就是後世的韶關,明顯就困難不少,即便是騎著有安穩屬性的滇馬,也非常難走。


    從曲江再往南,那更是地獄模式,完全沒有什麽官道可言,隻有荊州交州兩界相交處的鄉民們,知道該往哪走,要怎麽走。


    縱眼望去,都是密林,田裏長出來的不知名植物,都超過正常人的身高,亂七八糟的蟲子,那更是多的讓人發指。


    拇指大小的蟲子,隨處可見,嗡嗡亂飛,若是不小心捏爆一隻,便是一手的汁液,惡心的不行。


    靠著張仲景的避瘴丸,綁腿,外加馭獸特性的體力增益,這才總算是順利的走到番禺,陳慎覺得,他的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南海太守是士燮的弟弟土武,是個快五十的中年大漢,聽到陳慎等人自荊州而來,想在揭陽開港口,並不參與南海的其他內部事項後,很是意外。


    簡雍為此,又多花了數天時間,與他溝通具體的內容,最後經過雙方友好協商,總算是一切順利。


    開海建港口的所有支出,都由劉備軍這邊,也就是陳慎承擔,港口造成運營後的收入,南海郡占四成。


    這要是放在後世,妥妥的霸王條款,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嘛,陳慎也不在意,反正此次來的主要目的,是先確定揭陽到夷州的路程,海船大小,海路通行的情況,又有哪些特性適合在海上使用,此類綜合信息。


    至於等到港口正兒八經運營的時候,還是要看看拳頭的大小再決定的。


    臨分別時,土武說他受困於失眠之苦,陳慎讓簡雍,給了他一隻能讓人睡好覺的喵星人,本來想著是雙方相處和睦,隨手而為的善舉,沒想到還是高估了這個年代某些人的下限。


    眾人在番禺休整了五天,感覺血條又上來的陳慎和簡雍商議,可以準備出發。


    太守府內,土武看著他的長子土元,開口道。


    “我不明白,他是劉備的人,願意留下是最好,若是不願,讓他走就是,何必要強迫他留下?這豈不是平白無故的得罪劉備嗎?”


    土元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因為天潢貴胄,標準的土家二代,又是郡守長子,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說句太子爺也不過分。


    從十幾歲時就摘花問柳,豪不節製的縱欲,到了這個年紀,竟然已然有點抬不起頭,力不從心。


    光憑一隻貓就能解決失眠?那是不是還能解決點別的問題,比如男人的難言之隱?


    看著上首的父親,他淡淡的說道。


    “父親,既然他能靠著一隻毫不起眼的貓,解決困擾父親多年的失眠之苦,父親就不想著多要點其他的東西嗎?”


    “父親願意就這樣放他離開,我卻不願意。他能解決失眠,說不定還能讓人恢複年輕,父親不願意做此事,我來做就是。”


    土武想了想,還是有點心動的,畢竟困擾多年的失眠,養隻貓就能解決,這種手段,實屬神乎其神。


    “所以若是他不願意呢,你怎麽辦?殺了他?那和你的初衷不要是本末倒置?”


    土元笑笑:“讓人屈服的辦法可多了去了,殺人是最低劣的手段,父親且看好就是。”


    土武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拍了拍土元的肩膀,這才說道。


    “元兒,要麽不做,要做就做的幹淨點,別讓人抓到什麽把柄,我可不想幾年後,劉備大軍因為這件事來興師問罪。”


    土元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咱們這個地方,因為瘴氣疫病死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劉備能知道什麽東西?”


    “退一萬步說,真有那一天,我們還能投靠孫權,求個庇護,諸侯混戰不就是如此?父親不必擔心。”


    土元自去安排他的“神機妙算”,而陳慎等人,尚在驛館內,收拾行裝。


    陳慎,簡雍,周亮,圍坐一團。


    陳慎道:“此行比我們想象中要順利點,剩下的任務就是去揭陽,然後找個海船確認夷州的存在了。”


    “我的想法是這樣,伯同你帶大部隊走陸路去揭陽,認識下路和方向,並記錄在冊,這樣等到下次來的時候,就能輕車熟路。”


    “我則帶著簡大夫,帶著其他的少數士兵,走海路,沿著海岸線往北去揭陽,看下海上航行的可行性。”


    這幾日通過接觸此處的漁民,陳慎已經了解到了目前這個年代航海的大致技術。


    總體來說在近海範圍內,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安全性也有保障。


    走出百裏外的遠海,也不是沒有人嚐試,但能不能安全迴來,就看運氣(風向等)和操船技術,以及船的質量如何了。


    陳慎內心暗歎一口氣,明明在秦始皇年間,徐福就能帶著一堆的童男童女,航海去往本子國,這大幾百年的時間過去,航海術反而在開倒車,實在是太可惜了。


    簡雍自無不可,在珠江口附近,親眼領略了一番大海後,這海天一色的景象,讓他大開眼界。


    周亮微微皺眉:“不行,我必須跟著你,我會讓副將帶著士卒走陸路,並做相關的記錄。”


    陳慎點頭道:“也行。”


    兩天後,眾人行裝整點完畢,正準備去城外的軍營,安排出發事宜,忽然有自稱是土武家的護衛來拜訪。


    看著憨厚的中年人,對著陳慎等人拱手道。


    “諸位大人可以叫我鄭大,太守府讓我過來,聽聞幾位要去揭陽,我這邊有點貨物也要送去,同行順路,可以一起走,若是你們不認識,也好帶個路。”


    這個好,陳慎眼睛一亮,眼下這交州,除了大點的城市外,野外的環境,那真叫一個原始,能有本地人願意帶路,那是最好不過了。


    陳慎點頭道:“那便有勞鄭先生了,我這位周將軍會有兩千人左右,預計明日一早開拔,他手書一封,鄭先生自然可憑此書如軍營一起走,一路的夥食開銷等,皆由我等包辦。”


    鄭大愣了愣:“有勞了,陳使者此次不隨軍嗎?”


    陳慎搖頭:“我等過上幾日後,走海路出行,看看這大海的風情與內河,有何不同。”


    鄭大臉色變幻,陳慎好奇道:“怎麽了,難道是海路不好走,可我讓人詢問過漁民,都說沒什麽問題的。”


    鄭大拱手道:“沒事,稍後我會讓人整點好行裝,來軍營內報到的,不知尋找那位將軍?”


    陳慎看著周亮:“伯同,你寫手書給他,讓下邊的人關照著點。”


    鄭大離開了,簡雍湊近小聲道:“沐道,你的貓頭鷹帶著吧?是不是能跟著他,看看他去哪,我有點感覺不對。”


    “一般來說,這類商人聽到有人願意包辦旅途的夥食,想來是會很高興才對,但從他的反應來看,我感覺不正常。”


    陳慎笑道:“簡大夫,此乃英雄所見略,我也正想說此事,此人演技確實不過關,我讓咕咕去跟著他,咱們一起看看,到底有什麽幺蛾子。”


    簡雍繼續說道:“沐道,你別怪我多言,其實你那隻貓,可以不送那土武的,我估摸著就是此事引起的禍端。”


    “此地畢竟不像在荊州的時候,大家一團和氣,行走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陳慎點頭道:“受教了,此事確實是我孟浪了,財不露白的道理都忘卻了,我想著與人為善,看來別人並不覺得該知恩圖報,的確該多反思才是。”


    簡雍見陳慎聽勸,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


    倒是周亮開口道:“其實也未必就是壞事呢,就算是壞事,我這兩千兵馬守著你,他們也做不了什麽,反而會落下口舌給我們,到時候秋後算賬,他們也沒話好說。”


    “這就叫,叫釣魚執法。”


    陳慎抬起頭:“你這句話從哪聽來的?”


    周亮撓了撓頭,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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