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武鬆。


    武鬆一句話說到徐寧心中,徐寧便邀他過來同坐,武鬆坐了過來,又要了幾樣菜肴和一壇酒。


    “兄台高姓大名?在東京作何營生?”徐寧問道。


    武鬆道:“賤名不值一提,萍水相逢,能共飲便是緣分。”


    徐寧端起酒碗,道:“說的有理!”


    二人推杯換盞,又喝了幾碗酒,徐寧道:“我看兄台也是個學武的,不知學的哪家路數?”


    因幹係師門,武鬆不敢胡亂說,便道:“家師是陝西人,江湖人稱鐵臂膀周侗。”


    徐寧聞言離座而起,恭敬施了一禮道:“原來是周老師高徒,失敬失敬。”


    武鬆起身還禮,道:“賢兄何以如此,在下實不敢當。”


    徐寧又請武鬆落座,道:“早年間,我在東京城有個好友,常常討論槍棒武藝。他家也是家學淵源,我家亦是將門之子,大家都在伯仲之間。約莫二十七八歲時,我便覺他武藝愈加精熟,任我每日勤練仍是差了一籌,細問才知,他是拜了周侗老師學藝。”


    “我與周老師也有過幾麵之緣,蒙他指教過幾招槍棒,至今難忘。”


    武鬆暗道不好,沒想到徐寧居然也認得周侗,這可瞞不住身份了。


    “敢問賢兄,你說的那個好友,可是林衝林教頭?”武鬆問道。


    徐寧兩手一拍,麵露興奮卻又壓低聲音,輕喝道:“可不正是林衝,你與他是親師兄弟!”


    “林師兄命運多舛,唉……”武鬆不知如何接話,歎氣搖頭。


    徐寧道:“我聽說林教頭上梁山做了草寇,正與朝廷作對。都是那高俅老——”


    話未說完,武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這可是東京城,賢兄說話小心。”


    徐寧深吸一口氣,罵道:“說得是,便是那老賊害得林兄亡命天涯,好在小賊伏誅,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奸人當道,良人難活啊。”武鬆歎道。


    徐寧對此深有感觸,因周侗、林衝的緣故,覺得武鬆甚是親近。連飲了幾碗酒之後,便忍不住將自己這幾日遭遇一股腦說了。


    縱他不說武鬆也知道,為了買通徐寧的上司翟亮,足足花出去八百兩黃金,絞盡腦汁為徐寧設了一個必殺之局。


    之所以說此局必殺,不是因為徐寧犯了大不赦之罪,一日隨值不到,就算鬧到徽宗處,最多也就責罵一通,停薪半年。


    但是,翟亮在向高俅告狀時說了幾句誅心之言,有這幾句話在,隻要高俅當權,徐寧這輩子也別想在京城混了。


    翟亮說的是:“徐寧此人,做事倒也勤懇,這也隻是他第一次做錯事。但這人有個毛病,嘴無遮攔,常說些有的沒的,叫人心煩。”


    高俅問道:“他都說了些什麽?”


    翟亮吞吞吐吐道:“他時常在酒後為林衝鳴冤,說林衝無罪,罪在遇人不淑……”


    高俅聞言大怒,將案上玉鎮紙摔得粉碎,罵道:“好狗膽!叫他來見我!”


    徐寧發泄了滿腹牢騷,武鬆寬慰幾句,又道:“賢兄千萬小心,聽說高俅為人陰毒的很,莫再被他捉到把柄了。”


    徐寧冷笑一聲:“我已是閑人一個,他還能怎樣?”


    武鬆見徐寧已有了七八分醉意,便要了醒酒茶,與店家會了賬,將徐寧攙出門去。問明了徐寧家在何方,他將徐寧送到家門口。


    徐寧被涼風一吹,清醒了許多,到了門口邀武鬆進去坐一坐,武鬆隻是婉拒。二人拉扯時,楊氏和丫鬟將門打開,武鬆慌忙施禮,道:“與徐大哥偶遇,多飲了幾杯,嫂嫂莫見怪。”


    說完與徐寧辭別,徐寧道:“喝了半日酒,還不知兄弟姓名,實在失禮。”


    武鬆道:“今日不盡興,我明日再來邀賢兄出去耍。”


    徐寧怔怔站在門口,看著武鬆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好雄壯的身軀。”


    楊氏道:“官人,怎地和生人一起醉了酒?”


    “隻是偶遇,我坦坦蕩蕩,又怕什麽?”


    “唉,官人自然不怕,隻怕有人算計你。”


    徐寧笑道:“我如今已是一無所有,又有什麽怕算計的。”


    次日,武鬆真的如約而至,他帶上幾件精致禮物,叩開徐寧家院門。


    “昨日倉促登門,實在失禮,倒教嫂嫂笑話,今日特地來賠罪的。”武鬆道。


    徐寧客氣幾句,請武鬆進院,武鬆執意不肯,道:“我是來邀賢兄飲酒敘話的,在家中倒有許多不便。”


    於是徐寧將禮物拿入院中,隨武鬆出來。


    “昨日那酒家當街喧鬧,來往人雜,今日咱們尋個僻靜處。”武鬆帶著徐寧來到州橋左近,進了一條巷子,走到第四家院子,二人走了進去。


    徐寧詫異道:“這裏也能喝酒?”


    走進院子,見這間二進院中隔出十數個屋子來,每間屋子門上都寫著號牌,無論屋內有無客人,門口都站著一個夥計、一個丫鬟伺候著。


    武鬆帶徐寧進了“肆號”屋子,屋子不大,但擺設頗為精致。


    武鬆道:“我也是偶然得知,此地正合人少閑談。”


    二人落座,片刻後夥計端上醇酒佳肴,出去掩了門,徐寧迫不及待道:“兄弟高姓大名,再隱瞞不說,咱們可沒法結交。”


    武鬆歎道:“非是我故意隱瞞,戴罪之人,實在不敢拋頭露麵,既然賢兄執意要問,那我便說了。”


    “在下便是梁山大頭領武鬆,曾為清河縣都頭,替林衝師兄殺了高衙內的是我,劫了蔡京生辰綱的也是我。”


    徐寧聽了武鬆的名頭,驚得身子一晃,東京城內,通緝武鬆的文報還在城門處貼著,他怎麽就敢大搖大擺進城?想到此處,徐寧不禁有些敬佩,拱手道:“好個武頭領,還敢來東京!”


    武鬆道:“賢兄隻需一聲喝,武鬆今日便陷在東京了,高俅對我恨之入骨,這個功勞可不小。”


    徐寧眉毛一擰:“徐寧縱是餓死,也不會出賣朋友,做這等辱沒門庭的事!”


    “好!賢兄當我是朋友,那武鬆便傾心相交,絕無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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