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別的人家,這樣的事情必定要吩咐仆人侍女幫忙,但武鬆特意不用心慈。


    在另一個時空,這個女人是他的嫂子,在如今這個時空,心慈應該有自己的命運。她能走到哪裏,都是她自己的命,不會再多加幹涉。


    心慈看著武鬆在戶外忙活,心裏也猜到了主人是在避嫌,便獨自在屋裏胡思亂想。


    自己要在武家做十年的下人,十年後,自己已經人老花黃,若不早些謀個出路,這輩子就完了。


    怎麽謀出路?身為一個弱女子,除了勾引主家還有別的法子嗎?


    想到“勾引”二字,心慈臉上一陣發燒,武都頭還沒婚配,真能勾引到他這樣的人物,也算值了。


    片刻後,武鬆又走了進來,拿起一條手巾將身上擦淨。


    “官人出了好多汗,我來幫你。”心慈道。


    “不必了。”武鬆胡亂擦了擦,大踏步走出屋子。


    武鬆離了耳房,拿了十兩銀子迴轉,放在心慈麵前道:“家中起居用物,還需你多多費心。自己也買些衣裳首飾,錢不夠盡管和我說。”


    心慈有點發愣,這算怎麽迴事?她剛要說話,武鬆已經走了出去。


    心慈在原地發了一會呆,幽幽歎口氣,繼續做事去了。


    武鬆迴到了東院,正見武植帶著關衙役走了進來。


    關衙役滿臉喜氣:“昨夜兩個小賊正在劉家餅鋪的門板上澆火油,擒個正著!”


    武鬆大喜,道:“問出什麽了?”


    “剛交到刑房,正審著呢。”


    武鬆道:“你去知會一聲,兩個分開審,坊市縱火,首犯可是實打實的死罪!背後定是有人指使!”


    關衙役立刻領會,轉身去了。不過一盞茶功夫,關衙役又趕了過來,憤憤道:“那兩個縱火的被刑院放了,是董縣丞出手幹涉,說二人縱火不成,不好定罪。隻罰沒了五兩銀子,叫他們重做了餅鋪招牌。”


    武鬆淡淡道:“有人問過你話嗎?”


    “沒有。手下兄弟都叮囑過了,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湊巧遇上。”關衙役道。


    武鬆道:“不必,你現在去放出風來,就說是我叫你們盯緊的。”


    關衙役愣了一下,董縣丞不會平白無故為張大戶遮掩,顯然已被買通了,這才輕描淡寫結案。武鬆這時候放話,那就是要和董縣丞過不去了。


    關衙役有心提醒,轉念一想,武鬆是何等樣人,豈會做無用之事?於是滿口應下。


    時遷在旁聽清了來龍去脈,問道:“要不……我去董縣丞家放把火?”


    武鬆失笑道:“兄弟,這事與董縣丞幹係不大。”


    時遷道:“聽武大爺說過,還是張大戶作祟,對付他們這般——”


    “怎地?又要用綠林手段?”武鬆打斷時遷道,“不到萬不得已時,那些殺人放火的勾當還是免了吧。用慣了就甩不掉了,傷人害己。”


    時遷笑道:“哥哥說的是,一刀下去固然痛快,逃命的滋味也不好受。”


    “咱們光明正大做事,那個董縣丞,我並不在意。”武鬆道。


    在一縣之中,縣丞的官職僅低於知縣一人,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但據武鬆所知,縣丞能行使的權力與知縣頗多重複,因此,這也是被打壓最厲害的職位。論起實權,甚至比不上縣尉與主簿。


    武鬆知道,董縣丞因為位置尷尬,平日極少管事,但與清河縣士紳交往親密,是一個專心逐利的官員。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這無可厚非,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貪贓枉法是會生出業報的。還有張大戶,家中有幾輩子用不完的金銀,還為了蠅頭小利欺淩孤寡,他的業報要比董縣丞深重十倍百倍。


    武鬆在家中閑了一下午,寫字讀書,舞槍弄棒,待心慈在廚間忙活開,他才丟下一句“我與人有約”,便出了門。


    晃悠到了縣衙,武鬆先去尋著關衙役,得知他將先前吩咐的事都做好,出來時正遇著孟雄。


    “二郎來得好,我正要尋你吃酒去!”孟雄送玉馬到裘家,雖說是武都頭尋迴的贓物,裘錦堂也大大方方奉上五十兩謝儀。


    孟雄知道,自己要做好這個縣尉,必定要依仗武鬆這個大能人,平日還要多多親近才行。


    武鬆笑道:“長者請,不敢辭,那就讓孟縣尉破費了。”


    “二郎平日也讀書?”孟雄在武鬆背上拍了兩下,“莫喚什麽縣尉,你我隻兄弟相稱,且待我出個恭迴來!”


    武鬆便站在影壁下等候孟雄,這時,縣丞董大山邁步走了出來,他身著便服,後麵跟著兩個隨從。


    平日不苟言笑的董大山此際熱絡的很:“武都頭,這廂有禮了。”


    武鬆急忙還禮,口唿:“不敢不敢,縣丞折煞小人。”


    董大山笑道:“近月以來,清河縣著實安寧了許多,這都是孟縣尉統領有功,於、武兩位都頭勤勉有加啊!正好晚間無事,邀都頭共飲一杯,如何?”


    武鬆立刻做出為難狀,道:“非是小人不識抬舉,實在是……諾,那不是孟縣尉來了?”


    董大山迴頭看了一眼,詫異道:“怎地?孟縣尉還不許你喝酒?”


    武鬆知道董大山今天十有八九會找他,這也是他來縣衙的原因,但孟雄是個意外。


    “縣丞說笑了,孟縣尉剛約我飲酒,既如此,那便同去!”武鬆一手拉住董大山,一手挽住孟雄,“能與兩位相公把酒言歡,武二何其有幸,咱們去天韻閣!”


    天韻閣是清河縣一等一的酒樓,素以醇酒佳肴美人揚名,三個人吃上一頓花酒,少說也要十幾兩銀子,單是給老鴇的賞錢就是一貫起。


    董大山被武鬆大手扯住,又不好掙脫,尋思帶上孟雄倒也沒什麽,便道:“天韻閣就罷了,我帶你們到一個好去處。”


    清河縣城本就不大,兩個隨從在前麵開路,三人邊走邊聊,約莫一刻鍾工夫,來到一條兩旁都是高牆大院的巷子口。


    張福乾小跑著從巷子出來,恭謹施禮,唿道:“董縣丞!今日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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