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將時遷安置好了,教武大照料著,自己提著玉馬到了縣衙,先將裘家的案子結了。隻說賊人越牆而走,自己追之不及,隻在屋裏搜出了玉馬。


    孟雄大喜,連讚武鬆本領高強,又誇武鬆會做事。裘赫堂富甲一方,無論誰拿著玉馬還了,必得一筆豐厚酬金,武鬆將這機會給了自己,著實難得。


    時遷睡到傍晚時分才醒了酒,武鬆帶他來拜見周侗,時遷聞聽周侗之名,納頭便拜,口唿“師伯”。


    周侗有些發愣,忙詢問時遷來曆,時遷伏地道:“家師是梁上金雕孫仲,早年曾被周師伯救過性命的。”


    周侗恍然大悟,扶時遷起身道:“孫老弟一向安好?”


    “家師三年前中了人家陷阱,死在了牢裏。”


    周侗唏噓不已,道:“令師這一生扶危救難,我是十分敬佩的,隻可惜漂泊不定,不能常常把酒。”


    周侗問起時遷作何營生,時遷隻道與從前一樣,周侗立刻領會,搖頭道:“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總有失手時,你尋個正經營生吧。”


    時遷道:“師父留了話,叫我一生行善劫富濟貧,可不敢違了師命。”


    周侗哼了一聲:“叫你行善沒錯,可沒叫你仍去偷盜。”


    時遷麵露茫然之色,他自幼學習盜賊之術,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會,不偷,自己還能做什麽?坐吃等死,又違背了師父遺願。


    周侗道:“學學二郎,先安穩下來再做事。”


    武鬆道:“時兄若不嫌棄,便在我家住下,先在縣衙保你做個捕快。”


    時遷頓時失笑,一個偷盜半生的人也能做捕快?自己捉自己嗎?他搖搖頭道:“我這人天性閑不下來。”


    “我看你是瘋魔了!”周侗忍不住道,“你這本事用到巧處,能勝過一鎮軍馬,令師叫你劫富濟貧,可沒叫你一個個去救,你這般蠅營狗苟,又能救得幾個?”


    時遷身子一震,他看了看武鬆,又看看周侗,拜道:“師伯教訓的是,隻是做捕快又能救幾個?”


    周侗頗為無奈,道:“你看上去機靈,卻迂腐得很,哪個教你做一世捕快了?”


    時遷這才領會,道:“自今日起,我便聽二郎差遣!”


    周侗在清河縣住了整整一個月,他武學淵博,又對武鬆的筋骨與秉性極為喜愛,於是絲毫沒有藏私,將拳腳、棍法、槍法、刀法精要都教授給了武鬆。


    這一日,周侗與武鬆辭別,武鬆大驚,自然拚命挽留。周侗見武鬆誠摯,無法推托,這才答應再住三天。


    當晚,幾人吃酒吃出醉意,武鬆命心慈設下香案,請周侗上座,端端正正行了拜師禮節,此後事師如父。


    周侗道:“諸般拳腳兵器路數,你都領會得當,隻要勤加練習,必定強於我。”


    武鬆道:“謹記老師教誨,武鬆定要修身克己,將來好做大事!”


    周侗滿意地點點頭,道:“我早年間還教過兩個徒弟,一個在東京做槍棒教頭,姓林名衝,另一個是大名府財主盧俊義。二人都是習武的好手,品性也都不壞。但林衝槍法決絕,其人卻薄誌弱行;盧俊義人雖長大,其人卻不諳世事,兩個都是胸無大誌,且經不起風浪的。”


    武鬆大喜:“我定當尋機會拜見兩位師兄!”


    周侗卻搖了搖頭:“我教過的弟子太多,多得連自己都記不住。他兩個隻是受了四拜的記名弟子,我隻恨與二郎相見太晚,若早幾年,二郎如今已聲名外顯,他日做事也方便些。”


    武鬆大為感動,原來自己竟是周侗的嫡傳首徒。話說迴來,盧俊義與林衝兩個是一定要見的,一來有同門之誼,這樣的關係自當好好維護;二來這兩個都是天罡星中的要緊人物,也是自己必須收服拉攏的對象,當然不能錯過了!


    三日後,周侗辭行,道:“此去南方,一來再尋佳徒,二來為二郎傳播名聲,這等虛無之物,偏偏就有用的很。二郎在此,一要製怒,二要珍惜羽毛,切不可行少年莽撞事,被人笑話。”


    武鬆聽周侗言語懇切,心中感動異常,道:“老師明年再來!”


    周侗笑道:“大郎的炊餅,我定會想念的。”說完便背起包裹要走,武鬆取了一包金銀,周侗也不推辭。武鬆四人跪送了周侗,見他邁開大步洋洋灑灑向南去了。


    日上三竿時,心慈捧著一個布包來尋武鬆:“官人,奴家拾掇書房,見到這包東西,似乎不是咱家裏的物事。”


    武鬆打開布包,上麵是一本古樸的絹冊,封皮上用金線刺著“金剛訣”三字。絹冊下麵壓著一遝嶄新的元公紙,掀起一看,竟都是空了名頭的度牒!武鬆數了數,這遝度牒有四十張之多,上麵蓋著廣濟軍節度的印章,不知周侗如何從軍中得到的。


    一張度牒少說也值二百貫足錢,這些度牒已將近萬貫了!想起周侗臨行時說的“傳播名聲”“珍惜羽毛”,便是要自己將名聲闖出去,不必吝嗇。這般良苦用心,比起父母也不差了!


    再翻開那本《金剛訣》絹冊,便見扉頁中夾著一張白紙,上麵寫道:“十二年前偶然得此法決,二郎依法而練,可造金剛不壞之軀。”


    武鬆又驚又喜,周侗素來沒有虛言,雖然“金剛不壞之軀”略有誇張,卻足以見得這是一門了不得的功法。


    打開《金剛訣》,第一篇講的是淬煉筋骨的幾道法門,武鬆也沒看出什麽玄虛。再翻幾頁看到第二篇,卻記載著七個藥方,都是練功之後或敷塗或浸泡,以此淬煉筋骨皮的。


    武鬆對周侗信任至極,立刻出門去將所有藥品買了迴來,又將熬製之法教給心慈,這便準備練起來了。


    午後,大雪紛飛,武鬆在西院打了一趟拳腳,又習練雙刀,舞到性起時幹脆脫了上衣,露出一身鐵打似的肌肉來。


    雪花落在武鬆身上,瞬時融化成水,又蒸騰出熱氣來。


    武鬆練得暢快無比,依照《金剛訣》的法門吐納調息,又用石槌捶打臂膀胸腹,約莫一刻鍾,武鬆走進了耳房。


    心慈剛把湯藥從鍋上端下來,道:“剛熬好的,還燙著呢。”


    武鬆將湯藥拿到外麵,自己用紗布蘸著藥汁塗在身上。藥性猛烈,塗上藥的肌膚如火燒一般難耐,武鬆忍著痛,又用石槌通體捶打一遍,才算行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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