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


    鶯歌豔舞依舊,脂粉味、酒香味在空氣中彌漫,處處蕩漾著奢靡氣息。


    長樂王喝著美酒,摟著美人,怎麽歡樂怎麽來。


    一眾人等都在陪飲,如眾星捧月,不,捧王更貼切。


    橫肉大漢曹參軍已經喝得半醉,趁著侍女換酒的功夫,方才敢湊到了李幼良身邊。


    “都督,屬下在城外盤查時,遇到兩個長安來人,形跡可疑,似是針對都督你而來!”


    “屬下本想把他們拿下,交由都督嚴審,但其中一人武功高強,被其逃入涼州城中。”


    “已打探到他們一人入住涼州驛館,一人去了醉月樓。請示都督,是否派兵前去緝拿?”


    李幼良睜開醉眼,起身。


    “長安來人?確定嗎?”


    他最不願聽到的就是長安二字。


    他自知在涼州享受極樂,治下百姓頗有怨言,平日裏都靠手下數百好勇之徒打壓,方享太平。


    今日從長安來了武功高強之人,是什麽來頭,所來為何?有點棘手啊。


    怎地沒有聽到長安秘密消息?


    “安長史,此事你怎麽看?”


    都督府長史在座,是他的得力幹將。


    “都督不必驚慌,昔日也有長安來人,請來府中相問一番,使些手段,便都聽都督令了不是。”


    這種軟禁收買打殺之事,幹的多了,膽子就大了。


    “那好,你們多帶點人手,前去請人,最好不要弄出人命。”


    李幼良盡管心中不安,但還是吩咐。


    “是。”


    曹參軍眼裏閃過兇光。


    最好不要弄出人命,他可不敢保證。


    ……


    醉月樓,李千安已經在和歌伎白玉蘭對飲了。


    他新抄的涼州詞,讓一眾酒客無比服氣,更是贏得了白玉蘭的青睞,上樓來陪酒。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許多人還在吟誦不已。


    好詞啊!


    詞中悲壯蒼涼,慷慨豪情,正好大碗喝酒。


    “此首涼州詞,必將千古傳唱。奴家敬公子,寫出千古佳作。”


    “還請公子移步,入我花房,把酒敘話,共度良宵。”


    多姿的白玉蘭,目光灼灼,眼裏全是心動崇拜之情。


    前有讚美她是傾國傾城北方佳人,現在又是正宗大氣磅礴涼州詞。


    她唱的詞曲多了去了,詩歌造詣匪淺,論詩詞鑒賞,比之很多大家也差不到那裏去。


    一身異域風情,珠圓玉潤,兩隻勾魂眼。


    若非何秀在旁,李千安魂兒估計就被勾走啦。


    “玉蘭姑娘美意,多謝了。不過,我作此詞,並非為了與你共度良宵。而是想麵問你,你可認識長安白玉梅?”


    李千安長話短說,直言相問。


    “玉梅師妹?幾天前匆匆見了一麵,她說要去草原一趟,十天半月方迴涼州城裏呢。”


    “公子,你們認識嗎?”


    白玉蘭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


    心下卻疑惑,難道眼前的如玉公子,是為白玉梅而來?


    她與白玉梅,那是同出一門,名字都取的相似。


    “你是梅兒的師姐嗎,那太好了。我與梅兒自然認識,很熟的那種。”


    李千安知道了白玉梅的消息,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隻是,這白玉蘭是梅兒的師姐,那梅香閣中遇到的神秘白紗女子也自稱師姐,梅兒到底有幾個師姐啊?


    “幾天前,梅兒先行,自當早到涼州幾日。還有,去草原……梅兒難道便是何冒光口中說的從長安來的美麗女子,要前往草原與突厥小頭領阿史莫訂婚嗎?”


    李千安心思急轉,幾乎可以肯定白玉梅涼州行的真正目的了。


    “突厥人!該死,其師尊到底是何居心,居然讓梅兒與突厥人訂婚,那不是毀了梅兒嗎?”


    “梅兒啊梅兒,應該是被逼迫的吧,這種事也不跟我說。”


    “不過既然讓我知道了,就不能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梅兒去塞外受苦,羊入狼窩。”


    他決定明日就想法打探白玉梅的行蹤,見機行事。


    白玉蘭則聽他說跟自己的師妹很熟悉,心裏又覺得親近了幾分。


    男歡女笑,正要進一步熱聊時。


    樓下一片慌亂,唿唿唿,衝進來五十多位戎裝武士。


    皆頭戴黑襆頭,身穿窄袖黑袍,腰係革帶,足蹬黑靴。


    殺氣四溢,兇神惡煞,喝罵不已。


    正樓上樓下,在喝酒或醉倒的酒客們早就嚇醒,有的倉皇地躲到了桌子下麵。


    “可惡,又是都督府那幫無惡不作的家夥。”


    白玉蘭皺眉道,“公子,此處雜亂,先去我花房避一避吧,就在三樓。”


    “不怕。”


    李千安卻搖頭。


    他已經看見了曹參軍,還有另一位鷹鉤鼻中年。


    提著刀,指揮著手下四處找人。


    不用想,肯定是衝著他來的。


    “奉都督令,前來相請長安來客,到都督府赴宴。閑雜人等,統統站到一邊,如若阻攔,棍棒無眼。”


    作為長樂王的親衛,就是這麽無理霸道。


    有好幾個起身慢一點的,早被揍臉踹屁股,敢怒不敢言。


    寬敞的醉月樓大堂中,隻有李千安一桌端坐,自顧喝酒。


    白玉蘭有些擔憂。


    何秀卻是暗自警惕,準備隨時抽出軟鞭迎敵。


    “秀兒,保護好玉蘭姑娘。”


    望著上樓來的曹參軍和鷹鉤鼻,還有三十多個黑衣武士。


    “安長史,就是此人。咱們人多,強行拿下他。”


    曹參軍一眼便認出了李千安與何秀,眼裏露出恨意,卻又懼怕,不敢上前。


    可笑的是他現在還不知道李千安名字。


    “哼。”


    鷹鉤鼻重重哼了一聲。


    “這位小郎君,都督有請,還請不要為難我等。”


    安長史看李千安氣定神閑,麵不改色,心下訝然,抱拳道。


    “嗬,都督府好大的威風。看這陣仗,我要說不,這是要硬請了?”


    李千安玩著手中酒杯。


    “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老實實跟我們走一趟。”


    曹參軍早已忍不住,大喝道。


    一擺手,三十多黑衣武士圍將上來,刀劍出鞘,甚至有弓弩之聲,瞄準三人。


    “聒噪。手下敗將,也敢大聲喧嘩。”


    “對本官不敬,不若我先罰你一杯。”


    他可是五品官,一個小小參軍,居然敢大唿小叫,該罰。


    根本看不見李千安如何出手,隻聽話音落,那酒杯憑空飛射,杯中之酒如酒蛇飛出,直射曹參軍。


    “啊”


    曹參軍嚇傻了,根本不及反應,張口之際,酒射入口中,發出慘叫。


    牙碎了,口中直接流出血來!


    “啊呀,小子敢尓!安長史,請你出手緝拿此兇。”


    其忍住疼,咬牙道。


    安長史是長樂王手下第一高手,一身神力巨大無比,善使重刀。


    “在某麵前,敢出手傷人,膽子不小!”


    “不管你是什麽官,還能大過三品都督長樂王?某勸你識相點,跟我走,免動刀兵!”


    “小郎君不妨想想與你同行之人,他現在應該也被請往都督府了。”


    安長史見李千安一出手,杯酒便擊傷曹參軍,心中也是沒底,便搬出長樂王都督的名義壓人。


    眼前年輕人武功高強,但那個老頭可沒啥功夫。


    “公子,長樂王在涼州一手遮天,脾性兇殘,玉蘭陪你走一趟吧,好漢不吃眼前虧。”


    白玉蘭小聲道。


    李千安不禁稱奇,這白玉蘭哪裏來的勇氣,知道長樂王兇殘了,還說願陪他走一趟?


    不是簡單的酒樓歌伎啊。


    “宇文中書令看來被他們強行請去了。也罷,此刻逞強意義不大,還會讓秀兒和白玉蘭受傷。”


    “帶路,我跟你們去都督府。”


    “玉蘭姑娘,多謝你之美意,你就不用去了。”


    “某辦事完畢,自會再來相見。”


    李千安笑著起身,在一眾虎狼黑衣武士的目光下,悠哉而行。


    長樂王嘛,尓不知死期將至,會會你又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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