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丞心中一驚,連忙查看她的情況,隻覺得她臉色慘白,他焦急地問道:“月兒,你怎麽了?頭疼得厲害嗎?”


    他看著花靜月痛苦的模樣,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他轉頭看向那嫋嫋升起的熏香,心中一動,難道是這熏香有問題?


    他立刻大聲喊道:“來人!讓燕歸滾來!”


    花靜月痛苦地說道:“你說過不想讓我記起來,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忘了又有什麽用呢?我還是會想起來,還是會疼……”


    墨丞心中一陣悸動,聲音哽咽道:“月兒,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無論你想起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


    花靜月沒有說話,隻是一個人蜷縮在被子裏,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痛苦。


    墨丞想抱抱她,可是又怕嚇到她。


    不一會兒,燕歸被人帶了過來,他的臉上還帶著被打的傷痕,看起來有些狼狽。


    “太醫來了。”


    花靜月迴身,透過一個一絲縫隙看見了他。


    果然真是燕歸。


    “他……他怎麽臉上有傷?這是太醫嗎?”


    墨丞也看到了燕歸的傷痕,他轉頭看向帶燕歸過來的下人,冷聲問道:“這是怎麽迴事?誰打的?”


    那下人被墨丞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連忙迴答道:“迴殿下,是之前燕太醫與另一位太醫發生了爭執,這……”


    “燕太醫可要心平氣和一些啊。”墨丞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


    “有些時候是真的很難心平氣和。”他語氣不悅。


    “不說這些無用的,她頭疼,你瞧瞧到底是怎麽迴事。”


    燕歸沒有說話,隻是走到床前,花靜月探出手。


    燕歸開始為花靜月把脈、詢問症狀,然後他給花靜月吃了一顆丹藥。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太子,王妃氣血虧損嚴重,需要好好調養。另外,那香……”


    墨丞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要透過燕歸的身體看穿他的心思。


    花靜月聽到“王妃”二字,心中微微一動。她輕輕掀開帷幔,露出一張蒼白而精致的臉龐,盯著眼前的燕歸:“這位太醫剛剛說我是王妃?”


    燕歸和花靜月相望。


    墨丞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冷冷地說道:“這哪來的王妃?燕太醫怕是老糊塗了。”


    燕歸心中苦笑,但麵上卻順著墨丞的話說道:“是,是我老糊塗了。沒有王妃,沒有已經嫁過人的女人,也沒有長輩。”


    花靜月聽著燕歸揶揄墨丞的樣子,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眨巴著眼睛,故意說道:“這藥一吃下去,就感覺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


    燕歸剛剛為她把過脈,自然知道她並沒有那些症狀。而且他也調整過熏香,現在想來,這一切都是恢複記憶的王妃在裝樣子,保護自己這把老骨頭。


    “這個太醫比那個厲害多了。”


    “那當然,老夫當初可是救活過一個想死的人。現在好了,閻王找上我了。”燕歸苦笑著迴應道。


    “哈哈哈~”花靜月笑了起來,“燕太醫真有趣。”


    她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帶著些許疲憊的口吻故意說道:“但我老覺得渾身無力,有時候還會做噩夢,這可如何是好?”


    燕歸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南山之巔有一處湯泉,對於你的身體恢複極為有益。若是能讓太子殿下陪伴前往調養,想必不久後便可遠離這夢魘之擾。畢竟,每個夢總會有醒來的一刻,不是嗎?太子殿下。”


    墨丞聽後,唇角微揚,眼神卻不帶笑意:“燕太醫說的話,本太子會考慮一番。”


    他轉向花靜月,輕聲說道:“月兒,你先休息,我送送燕太醫。”


    “嗯。”花靜月輕輕地應了一聲,隨後緩緩地躺下,拉過錦被將自己蓋好。


    當房門被輕輕關上的那一刻,花靜月的心也隨之微微一緊。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燕太醫給她的那瓶丹藥,一顆顆地仔細聞過。


    突然,她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顆丹藥的味道明顯與其他的不同,那種獨特的氣息讓她的心跳加速了幾分。


    她迅速謹慎地將那顆小小的丹藥藏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如果自己沒有聞錯的話,這是一顆毒藥,一顆能讓墨丞痛苦萬分卻不會立刻喪命的毒藥。


    在她準備將藥放迴去的時候,她注意到另一顆藥,帶著一股清香。


    這是解藥。


    花靜月看著那顆解藥,太醫終究還是醫者仁心……


    或者說,他在讓自己選擇……


    她深知,隻要是自己親手喂給墨丞的東西,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燕歸也明白這一點。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藏有丹藥的地方。


    與此同時,走出房間的墨丞冷冷地盯著燕歸,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不悅:“你是在和我玩把戲嗎?她為什麽會突然頭疼!”


    燕歸麵對墨丞的質問,依舊帶著雲淡風輕地笑:“太子殿下,如果您覺得我做得不夠好,大可以另請高明。讓人失去記憶並活在夢境中本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我想我已經做的夠好了。”


    “還有,你真的在乎戰王妃嗎?你也知道她難產生完孩子沒多久,身體正需要靜養,你覺得她現在的狀況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折騰嗎?”燕歸的質問直擊墨丞的心底。


    墨丞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而複雜,他沉聲道:“沒有人比我更在乎她。”


    燕歸聞言,不禁輕輕搖了搖頭:“不,你錯了。有很多人在乎她,比她的爹娘、她的哥哥們,還有戰王殿下墨硯淵,他們每一個人都比你更在乎她。”


    燕歸的這番話讓墨丞的眉頭緊皺。


    “你看著她,卻看不清真正的前路。你將她囚禁在此,可曾想過她的名聲?想過她的孩子?你用迷香操控皇上,讓他留下孩子,不就是想用他們來威脅墨硯淵嗎?可他們也是王妃的孩子,你傷害的,都是她最愛的人。”


    燕歸的聲音雖然平和,但每一個字都像是針一樣刺在墨丞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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