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飄啊飄,跟著潰逃的人們,來到一處典雅的學堂。


    他們互相包紮傷口,尚且心有餘悸。


    “他們瘋了?!”


    “是的,瘋了,這個國家也要瘋著完蛋了。”


    “他們是我們的同胞,為何要自相殘殺,親者痛仇者快,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卻被外人卑躬屈膝,為何?這是為何?”


    嘲諷,憤怒,不甘……


    多種情緒夾雜在一起,聲聲泣血。


    “因為他們不是我們的同胞,他們是賣國賊。”


    一個“賊”字,斬釘截鐵,震耳欲聾。


    其他人氣得雙眼通紅,仿若下一秒就要擇人而噬。


    001飄啊飄,卻在一間教室裏發現一衣著整潔的少年,在紙上寫寫畫畫,看樣子都沒出去過。


    鬼畫符一般,001沒看太懂。


    它突然心生一計,這個學校的學生乃至教員,全都走上街頭,舉行聲勢浩大的遊行活動,雖然他們失敗了,但他們無畏的精神值得肯定。


    而在這裏,存在一個異類,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畫鬼畫符。


    “說他是異類,是否過於誇獎他?”001心道 ,“怕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躲在角落裏,看著別人拚死拚活。”


    001對鬼畫符少年的評價極低,第一印象就不好,它卻直接衝上去,利用手中的權限,與少年產生因果聯係。


    莫青橙不是很牛嗎?它倒要看看,她如何逆風翻盤,改變此人。


    001處於叛逆期,選擇性遺忘莫青橙的兇殘。


    因果聯係一產生,莫青橙就有所感應,功德煉化接近尾聲,還差一點,就讓001蹦躂下,早晚都要它還迴來。


    00等了半晌,見莫青橙沒反應,心中竊喜。


    “牛了不是,沒招了吧?哼哼!”


    覺得自己難住莫青橙,001無形的尾巴快要翹到天上,昂首挺胸,鼻孔看人。


    從一絲因果中,001得知鬼畫符少年的名字。


    許正軒。


    軒者,優雅、高尚、溫文爾雅。軒字取名,寓意孩子壯誌淩雲,有高尚的品德支撐內在,有儒雅的氣質支撐外在,能成為一個內外兼修,光明磊落的人。


    白瞎了如此好的名字,他的行為和他的名字,南轅北轍,相去甚遠。


    001嗤之以鼻,越看許正軒越不爽。


    “寫寫寫,就知道寫。畫畫畫,畫個屁的畫。咋不出去看看,你的老師同學要沒了,你的國家要沒了。”


    許正軒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完全沒感受到001惡意的眼神和評判。


    反正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外界對他的評價還少嗎?他什麽時候在乎過?


    繼續寫,繼續畫,偶爾停下來思考,紙上書上,全是001看不懂的字符。


    001覺得自己智商受到侮辱,莫青橙看不起它就算了,憑什麽許正軒敢無視它?


    好氣,001中二病犯了,要不是為了奇奇莫青橙,它高低先給許正軒兩下。


    梆梆的,敲暈管埋。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001膨脹到看不清形勢。


    功德吸收完畢,莫青橙睜開眼,就見001給她選定人,眸底掩飾失敗的看戲心態。


    莫青橙似笑非笑,001心中咯噔一下,感覺事情要壞。在它有限而豐富的經驗中,每次莫青橙露出這個表情,它就要糟。


    挪著小碎步,後退,同時朝莫青橙露出討好的笑容。


    它很乖,沒幹壞事。


    心中狠狠地鄙視自己,怕啥子呢,到底怕啥子呢?它不怕,就是腿部神經有點不受控製,抖得厲害。


    沒事,很快就好。


    莫青橙圍著許正軒轉了兩圈,發現他在計算,簡單的物理方麵的算式,還有化學反應,寫的潦草,但仔細看,發現基本邏輯是對的。


    “這步錯了,沒配平,而且溫度不夠,順序也有問題。”


    莫青橙拿起筆,在許正軒計算的紙張上,給他畫出來。


    許正軒忘記唿吸,他眼睜睜的看到,麵前的紙張上,出現朱紅的痕跡,耳中還能感到一道好聽的聲音在指點。


    許正軒自詡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一幕卻打破他的認知。


    山河飄搖的時候,不是沒人去求祖宗告神仙,但都沒用。


    京城還是被攻破,皇帝被迫退位,他們牛逼轟轟的祖宗,一個都沒出現。


    山河破碎,異族入侵,曾經傳說中的神仙們,誰都沒有出現,連鬼都沒有一個。


    享受無數香火,卻未曾庇護他人。


    許正軒嗤之以鼻,人,還是要靠自己。


    “你是誰?”許正軒握緊手中的筆,心裏陣陣緊張,是誰,能靠近他的麵前,他瞪大眼睛都未曾發覺。


    要不是紙張上的紅色痕跡還在,他會覺得是一場夢。


    許正軒疑問的同時,還不忘檢查紅色範圍裏的內容,發現還真是他做錯了,立馬修改過來。


    他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周圍沒人,是誰在惡作劇?


    “嗬嗬!”輕笑在耳邊響起,距離近在咫尺,但沒有人。


    “我是你師父,你也可以稱我為老師。”


    “……”許正軒的內心絕不像他的表麵那麽平靜,抓緊筆的手,差點將筆折斷。


    “裝神弄鬼,你出來。”


    “先叫師父。”


    “休想!”


    “啪!”可憐的筆還是沒能逃脫掉它最終的命運,斷成兩截。


    莫青橙涼涼的看一眼001,001趕緊站好,笑得越發卑微。


    轉頭看向許正軒的時候,莫青橙換副表情,001在心底極限地吐槽她雙標。


    “我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應該沒經過係統的學習,所做的一切是經過自己的摸索,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知識拚接而來,你覺得你能幹嘛?你能為你滿目瘡痍的祖國做些什麽?”


    許正軒心裏波濤翻湧,嘴硬的質問:“你調查我。”


    “嗬,”莫青橙輕笑,“調查你,不是看一眼的事嗎?”


    嘲諷值拉滿,許正軒漲紅臉,她說的都對,但還是裝神弄鬼之徒。


    “你到底是誰?”他厲聲質問。


    是敵人?是特務?是誰派來的?


    山河破碎的國家,連自家大師和天才都保不住,因為他的家庭地位使然,許正軒知道許多被刺殺的案例,他們都是衝到第一線的勇士,卻大部分折在自己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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