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多的是有人願意做狗,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費盡心思的討好外人,出賣自己的同胞。


    許正軒不信,真會有人如此好心。


    “閣下想要什麽?”


    “你給我當徒弟。”


    “……”許正軒眸底有怒意在聚集,聽不懂人話不是,如此拿他開涮。


    “嗬。”莫青橙拿起筆,桌上的紙張無風自動,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控製,紙麵上快速出現紅色的痕跡。


    “看看吧,這都是你做錯的地方,我隻給你講一遍,聽懂多少你靠個人領悟。”接著聲音變小一點,“又不是我徒弟,關我何事。”


    聲音小不小,許正軒聽得一清二楚,臉上浮現諷刺的笑。


    嘴很硬,身體卻誠實。


    隨著莫青橙一頁頁的翻過,一道道朱紅力透紙背,留在上麵,許正軒眸中異彩連連。


    莫青橙停止的時候,許正軒意猶未盡。


    “好啦,結束了,考慮考慮,為師明天再來。”


    許正軒愣住,而後小心的收起寫滿的紙張,小聲嘀咕。


    “不要臉!”誰是誰徒弟,他沒答應。


    莫青橙悠閑地躺在躺椅中,一晃一晃的,好不愜意,一個眼神都沒給001留。


    一點手段都沒有,如何混到一號的,難道真的是沒給它留腦子給的補償?


    莫青橙很懷疑。


    001腆著臉挪過來,堆起諂媚的笑。


    “莫青橙,看我不錯吧,這人可好?”


    “哦,還不錯。”歪打正著。


    “我能否問問,他到底在幹嘛?為何你要費盡心思收他為徒?”完全沒看出來,到底哪裏出彩麽。


    “想知道?”莫青橙斜睨001,“不想說。”


    說了又不懂,浪費口舌。


    被莫青橙好一頓噎,001說不出話來,頭點到一半,笑容露了一半,剩下那半……


    過分了啊 ,對別人微風拂麵,對自己冷酷無情。秋風掃落葉般殘忍,良心不會痛嗎?


    001隻想蹲在角落畫圈圈,詛咒某人。


    次日,許正軒在寫寫畫畫,莫青橙隱身出現,“噗嗤”,笑出聲。


    “我也不想,可是你又不是我徒弟。”


    言外之意,就是許正軒不識好歹,活該被笑。


    許正軒不輕易動怒,他動怒都是因為忍不住。


    他忍住了,隻是手中的新筆差點步昨天的後塵。


    不能中敵人的奸計,她是故意的,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許正軒心中碎碎念,其實內心深處並不平靜。


    莫青橙昨天的指點,對他好處太大,大到堅定的內心有一絲瑕疵,在內心深處出現裂縫。


    “被卡住脖子了吧?”莫青橙笑意滿滿,“讓我猜猜,是因為不能去,還是不敢去?或者兩者皆有?”


    許正軒不說話,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之前,他打算閉嘴。


    “你現在的作為,能為這個積貧積弱的國家做些什麽呢?改變嗎?能改變嗎?”


    許正軒忍著怒氣繼續閉嘴。


    “我猜啊,你不去國外,是因為國外根本學不了什麽東西,不是沒有,是人家不給你。偌大的領土,卻一個重工業基地都沒有,你學了有什麽用呢。哦,對了,你學的那三瓜兩棗,還撐不起重工業的脊梁,輕工業都沒辦法。嗬嗬,人家的東西一運過來,你們的輕工業也要遭受重擊。”


    “誰讓你們那麽弱呢!”


    “看看你的同學在學什麽,學文學,學理想,學醫,學一切外國可以讓他們學的東西,你不一樣,你像個小偷。被阻攔了吧,多正常啊,別人的好東西怎麽可能給你呢,這麽一大塊蛋糕,想想,切開後,會有多少人受益。”


    “我不是小偷,我的同學也沒你說的那麽難堪。”許正軒還是沒忍到底,出言反駁。


    少年的功力沒到家。


    莫青橙繼續說,生氣就對了。生氣,才能看到自己的不足,才能知道他們之間巨大的差異,不怕他不求她,就怕他什麽都不要。


    “難堪,不是事實嗎?比這難堪的事不是沒有經曆過,收起你那可憐的自尊心,沒人會可憐一個弱者可笑的自尊。”


    沒人會可憐一個弱者可笑的自尊?


    啪!


    許正軒手中的筆,再次宣告報廢,無疾而終。


    許正軒自嘲的笑笑,沉默以對,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少年的自尊被人壓倒在地,跌入穀底,卻還是可笑的想留一點點,聊以慰藉。


    “嘖嘖,看看你寫的,十步錯了九步,就這水平,值得別人浪費所多少時間?”


    此後的每一天,莫青橙的聲音都會出現,一點點的將問題引向更深奧的地方,偶爾給許正軒解解難題,出出思路,冷眼旁觀許正軒抓耳撓腮的樣子。


    等時機成熟,還怕許正軒翻出她的掌心。


    莫青橙一點都不急,該急的是別人。


    許正軒抓耳撓腮的時候,001跟著抓耳撓腮。


    它怎麽就看不清莫青橙打的什麽主意,別人也不拜她為師,她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的去教導別人。


    圖什麽呢?


    001仔細打量許正軒,比普通人長得好看一點,聰明一點,其他的完全沒看出來,而且這人吧,還是它費盡心思挑來坑莫青橙的,莫青橙竟然還能一天天的教給許正軒那麽多東西,憑什麽啊?


    憑什麽對它沒那麽好?


    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好氣,腮幫子酸疼酸疼。


    莫青橙悠閑地躺在躺椅上,第二天沒去,第三天沒去,第四天沒去,連著十天半月都沒去。


    許正軒在一天天的等待中,出現幾縷委屈,明明每天都來的人,為什麽說都不說一聲,不來就不來,那麽任性嗎?


    那他算什麽?


    憑什麽那麽對他?


    “嘖嘖,”某一天,莫青橙突兀的出聲打斷發呆的許正軒,如同第一次一樣,“要不要拜我為師?”


    三秒一過。


    “不願意啊,那我走。”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許正軒一手爾康,一手用力。


    啪!


    敗家子,就知道浪費筆。


    隔了幾天,莫青橙又去問。


    此次思考的時間隻有一秒。


    一個唿吸後。


    莫青橙:“不願意啊,那我走!”


    許正軒直接傻眼,師父收徒都那麽任性的嗎?她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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