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宇剛走出周府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他笑了笑，朝千府走去。
夜晚的街上，行人還有很多，周暮宇走到了賣燒餅的攤前看了起來，燒餅做得又香又軟，十分誘人。周暮宇隨手拿起兩個就往前走。
小販見少了兩個，抬頭就要喊，一見是周暮宇，便收住了話頭，自認倒黴地繼續做燒餅。
周暮宇邊吃邊四處看著，身後那人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快到千府的時候，周暮宇忽然調轉了方向，往肖府走去，身後沒有了那個聲音。肖府四周很安靜，都是鱗次櫛比的院子，周暮宇打量了一下肖府。
肖府占地六百多畝，堪比王公貴戚的府邸，並且強行拆毀了許多百姓的房地，很受人們爭議。周暮宇繞到院子的側麵，肖府的牆麵構造很奇特，一般人很難攀爬。
周暮宇轉了轉眼珠，淡聲道：“出來吧。”
千渺稀訕訕地從他身後不遠處的矮叢中走了出來問道：“唉！阿塵，你是不是一開就發現我了？”周暮宇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很大，連忙捂住了嘴。
“我上去，你跟著我。”周暮宇低聲道，手腳輕慢地攀上了牆壁。
千渺稀跟在他的身後也往上爬，他手腳都有些遲鈍，爬了半天也沒爬多遠。肖家的牆壁很高，照他這個速度，一時半會兒根本上不去。
“喂！你行不行？”周暮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已經坐在牆頭朝裏望著，這是個內宅家仆居住的院子。他們大多不會武功，好躲開，而且這個時刻，應該都在忙碌著，所以院子裏很安靜，燈也熄著。
千渺稀尷尬的笑了笑，道：“阿塵，你幫幫我唄！”
周暮宇有些無奈，俯下身遞給千渺稀一隻手，千渺稀費了好大勁才握住了他的手。周暮宇稍一用力，千渺稀整個人便被他提到了牆頭上。
千渺稀拍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道：“阿塵，你嚇死我了！”
周暮宇向下望，沒有什麽障礙物，他縱身一躍，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抬頭道：“下來。”
千渺稀望著離自己千裏之外的地麵，咽了咽口水，道：“阿塵，太高了，我……我害怕！”
周暮宇歎了口氣道：“我現在真後悔把你帶進來，我應該帶澤逸來。”他伸出了手道：“下來，我接住你。”
“好吧好吧，舍命陪君子了！”千渺稀閉上了眼睛，跳了下來，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周暮宇確實接住了他。“你真重，早知道我就該躲開。”周暮宇把千渺稀放了下來。
“阿塵，你就別逗我了，我知道你不會的。”千渺稀笑了笑。周暮宇皺起了眉，拉著千渺稀躲在了旁邊的樺樹後。兩個家仆從院外走了進來，邊說話邊進了一間屋子。
千渺稀舒了口氣，道：“嚇死我了！”周暮宇轉頭看了他一眼，道：“跟著我，不要亂跑！”千渺稀連忙點頭，周暮宇小心翼翼地靠牆往院子外走去。
旁邊的屋子裏亮了燈，院子裏亮了一些，但仍然十分的安靜，秋天夜裏總會有些涼風，千渺稀感覺有些冷，忍不住摟住了周暮宇的手臂，周暮宇也沒有掙脫開，依舊向外走著。
肖府真的很大，出了院門，是一座花園。花園中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還有正在盛開的菊花，小溪繞著假山緩緩流淌，潺潺的水流聲在院子裏響著。
花園中央有幾座亭子，都掛著燈籠，隱約可以聽到說話聲，夜裏漆黑，周暮宇側耳傾聽，是肖成嶽和他的夫人在說話。
“他們在說什麽？”千渺稀低聲問道。周暮宇捂住了他的嘴，望向肖成嶽的方向。肖成嶽這個人不簡單，能成為朝廷重臣，以權謀私還不被人發現，沒點兒功夫是不行的。
周暮宇的耳力是極好的，完全可以聽到肖成嶽兩個人的對話。
“為兒又犯事了，怎麽辦？”肖夫人道。
肖成嶽笑了笑道：“這有什麽！那官府要是敢殺為兒的頭，那他全家就都得完蛋！”
“為兒今天被放迴來了，應該沒事吧？”肖夫人的語氣很擔心。
肖成嶽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他們還沒那個膽量動我兒子！”肖夫人沒有再說話，她雖不喜肖成嶽的說話方式，但溫溫和和的性子讓她從不動怒。
周暮宇抬頭看了一眼，肖成嶽伸手指著一幅畫給肖夫人講著，旁邊還站著幾個妾都在隨聲應和著。
周暮宇的目光落在了肖夫人身上，這個肖夫人長的溫婉大方，言行舉止都很端莊，倒是旁邊幾個妾，風騷至極。
周暮宇在心底歎了口氣，這個肖成嶽真不是個東西！有這麽好的夫人還要娶妾！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阿塵，你想什麽呢！”千渺稀不自覺問出了口，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地響。千渺稀驚慌地看著周暮宇，還未來得及反應。
肖成嶽的聲音就傳來：“什麽人！”周暮宇咬牙切齒的看著千渺稀，遂站起身，既然已經被發現，再躲著也就沒什麽必要了。
“周塵！你來幹什麽？你怎麽進來的？”肖成嶽皺眉問道。周暮宇笑了笑，朝著他走了過去。千渺稀低著頭跟在他的身後。
“聽說這肖府裏藏著許多奇珍異寶，我當然是來偷點兒值錢的......消遣啊！”周暮宇笑著，對肖成嶽身後的幾個妾拋了一個媚眼。那幾個妾覺得他長得英俊好看，都紛紛低笑著。
肖成嶽見他這個樣子，也沒有多想，隨手拿過一個妾手中的玉石扔給了他，道：“行了！趕緊走！”
周暮宇接住了那塊玉，低頭一看，是一塊紫玉，許是在妾人的手中玩弄時間長了，帶著濃重的脂粉味。
周暮宇笑了笑道：“多謝肖大人了，那我們可從大門走了！”
肖成嶽揮了揮手道：“趕緊走！不找你爹要錢，跑我這兒來偷！”周暮宇遂大搖大擺地朝著花院外走去，千渺稀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
待走到肖成嶽看不見的地方時，周暮宇迅速拉著千渺稀隱到了一片矮叢中。周圍都來來往往的家仆，但草叢茂密，也沒有人發現他們。
涼亭裏，肖夫人問道：“那個人是周淵的兒子周塵？”
“不用理他，就是個小痞子，整天不幹正事！”肖成嶽揮手道。“他不是在宮中給太子陪讀嗎？”肖夫人又問道。
“也不知道聖上是怎麽想的，找個這樣的人陪讀，我舉薦為兒都沒同意！”肖成嶽氣憤道。
肖夫人沒有再說周暮宇，站起身道：“迴去休息吧。”肖成嶽遂朝旁邊的家仆揮了揮手，道：“送夫人迴去！”
肖夫人看了他一眼，往花園外走去，她剛一走，涼亭中的幾個妾紛紛抱住了肖成嶽，嗔怪道：“老爺！她總算是走了！你今晚可要好好陪陪我們！”語氣極致嬌柔。
肖成嶽左擁右抱，臉上的笑容也止不住，他站起身摟著幾個妾邊走邊說道：“好！肯定好好陪你們！不理那個臭婆娘！”幾個妾紛紛笑了起來，幾個人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周暮宇蹲在草叢裏，緊握著拳，咬牙切齒道：“肖夫人真是可憐，等找到他的證據，我一定親手宰了他！”
“阿塵，你看這是什麽？”旁邊傳來千渺稀的聲音，他已經鑽到其他的矮叢中了。
周暮宇循聲走到了他身邊，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地上放著一塊大理石，大理石上刻著一個字‘開’，周暮宇沒有猶豫，伸手就按了下去。
旁邊的地麵輕響了幾聲，千渺稀撥開地上的草叢一看，是一塊木板，木板輕輕移動了幾下，發出了聲響，
周暮宇小心翼翼地掀開木板，不大不小的通道，進一個中年人完全沒問題。
洞裏十分漆黑，聽到什麽聲音，周暮宇向下望了望，隱約可以看到地麵，他轉頭看了一眼千渺稀道：“你還有點用。”千渺稀得意的甩了甩衣袖，就差搖起自己的尾巴了，“那你小心。”
周暮宇點了點頭，縱身躍了下去。洞裏很漆黑，周暮宇朝千渺稀招了招手道：“下來吧。”
千渺稀也沒有多想，直接跳了下去，周暮宇往旁邊一躲，千渺稀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地上。
“阿塵，你怎麽不接住我？”千渺稀揉著胸膛嗔怪道。
周暮宇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太重了。”說罷，他還是把千渺稀扶好，朝旁邊走去，千渺稀迅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追了上去。這是一個圓桶形的山洞，周圍是弧形的牆壁，切割平整，隻有一扇木門。
周暮宇四周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洞裏沒什麽機關，很安全。
周暮宇走到那扇門前側耳仔細聽裏麵的聲音，千渺稀也過來聽，剛開始還很安靜，之後便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老爺~人家不要這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是柔軟細嫩，一般的男人很難招架得住。
“小東西，搞得我心神不寧，那我們換一個......”是肖成嶽的聲音。
“哎呀！您知道人家不是這個意思的...”女人的聲音變得更加婉轉了，處處都是嫵媚，之後便是一連串的喘氣聲，中間還夾雜著女人嚶嚶的哭泣聲，同樣的極致嬌柔。
千渺稀聽得滿臉通紅，周暮宇倒是一本正經的問道：“他們在做什麽？”
千渺稀伸手捏了捏周暮宇的臉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魚水之歡啊！”周暮宇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的點了點頭，拍掉了千渺稀的手。
千渺稀狐疑的看著他道：“外麵都傳周塵世子整日遊離花街柳巷，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邊兒去！”周暮宇不理他，仔細聽著門內的聲音。他之前路過某些巷子的時候遇到過偷偷買賣那種話本子的人，周暮宇也好奇地去瞅了瞅，什麽樣兒的都有，他悄悄買了兩本，結果還被黎澤逸給發現了，難得嚴肅地訓斥了他，他就再沒有碰過那些東西。
屋子裏沒有之前的聲音，安靜的像沒有人來過，周暮宇伸手推開了門，屋子裏黑漆漆的，撲麵而來的脂粉花香，十分的濃鬱。
周暮宇皺了皺眉，看到旁邊的桌上放著一盞燈，他走過去點著了燈。這是一間臥房，有桌椅，床榻，床榻上十分的淩亂。旁邊還有一扇小門，緊閉著。
屋子裏的香味濃的人腦袋發暈，千渺稀感覺到自己神誌模糊了起來。
“阿塵~”千渺稀猛地抱住了周暮宇，雙手不停的抓撓著周暮宇的衣裳。
周暮宇看著他的樣子，皺起了眉，這香味中肯定有催情劑，那為什麽他沒事？難道就因為他是斷袖嗎？
周暮宇笑了笑，還不錯！正想著，千渺稀張口就要咬他的脖子，周暮宇一掌拍在了千渺稀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用處。千渺稀眼神越發的迷離，雙手摟著周暮宇，伸手要去解他的腰帶。
周暮宇有些無奈，向後躲避著，想：真是個累贅！如果是澤逸的話，我就從了！
旁邊的小門後忽然傳來說話聲，“走！美人兒！我們迴床上去！”是肖為！周暮宇隨手撕了一截布條塞進了千渺稀的嘴裏，拽著他躲在了床榻上。
千渺稀伏在周暮宇身上，不停地解著他的衣服，眼神朦朧，口中也發出嗚嗚的聲音，周暮宇的衣裳幾乎要被他拽掉了。周暮宇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一掌拍在他的後頸，千渺稀昏了過去。
周暮宇隨手把他扔到了身後，係好自己的衣裳，低聲道：“老子的貞潔是要留給澤逸的！”
開門聲傳來，周暮宇看到，肖為摟著一個女人，女人赤身裸體，像樹藤一樣纏在肖為的身上，殷勤地服侍著他。肖為直直的把女人扔在了床榻上，壓了上去。
周暮宇明顯的感覺到床榻一沉，他忍不住想：這女的真重！比澤逸都重了好多！
片刻之後，榻上就傳來那女人的喘氣聲和肖為的說話聲。
“美人兒，你身上真好看......”他的言語十分淫穢，那女人卻聽得樂開了花，嬌嫩的聲音惹的男人欲罷不能。
周暮宇很是無奈，他竟在這種地方偷窺人家行房事，但現在他也隻能躲著。周暮宇轉頭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千渺稀，在心底歎了口氣道：算了，等吧。
那女人一成不變的聲音讓周暮宇聽得有些無聊，他幾乎快要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上麵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傳來平穩的唿吸聲。
周暮宇探出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肖為和那個女人已經睡著了。
周暮宇舒了口氣低聲道：“終於結束了。”他從床榻下鑽了出來，整了整衣裳，瞥了一眼床榻上相依相偎的兩個人，在屋子尋找了起來。
睡夢中的肖為翻了個身，又在女人身上揉了幾把。
周暮宇沒有理他們，徑直走到了那扇門前，木門裏沒什麽聲音，周暮宇稍稍把門打開了一個縫，朝裏望了一眼，燭光很暗，看不清有什麽東西。
忽然，淋淋漓漓的水聲傳來，周暮宇推開門走了進去，燭光忽而亮了許多，他終於能看清這間屋子裏的陳設。
一間浴室，準確的說，是一間有人的浴室，大大小小的浴桶放了五六隻。
旁邊擺放著衣架，還掛著女人的衣物，同樣的脂香彌漫。一隻較大的浴桶中，一個赤身的女人正笑看著周暮宇。
周暮宇很後悔進來，但已經進來了，隻能麵對，他迅速四周觀察了一下，除了這個女人，沒有其他人，肖成嶽已經離開了。
女人看著周暮宇，站起身出了浴桶朝他徐徐走來，她身上一絲不掛，姿態妖嬈萬千。周暮宇依舊麵不改色的盯著她的臉。
女人走到周暮宇的麵前伸手托住了周暮宇的臉笑道：“小公子生得這麽俊俏，是來陪我的嗎？”
周暮宇笑了笑道：“你這樣的美人，折在我手裏可就不好了。”
女人順勢伏在了周暮宇的身上，輕舔了舔他的耳垂，聲音十分地魅惑道：“公子這話怎麽說？”周暮宇有些排斥她的身體，往旁邊躲了躲，笑道：“你認識我嗎？”
“公子生的好看便行，姓名不知也可以。”女人扭著她光溜溜的身體又朝著周暮宇貼了過來。
周暮宇撤下衣架上的衣服扔到了那女人的身上，道：“我還是比較喜歡男人，我不介意你給我找個好看的男人。”
女人愣了愣，隨即笑了，身體越發猛烈地朝著周暮宇襲來道：“不愧是好看的公子，連喜好都與眾不同。”
周暮宇有些無奈，看來要逼他出絕招了，他隨意的靠在旁邊的衣架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在這之前，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周塵，你呢？”
女人瞬間驚愕住了，有這驚慌的用衣服擋住了自己的身體，往後退了幾步，道：“你……你是周塵！那個濫殺無辜的混混！”
周暮宇口上應著，心底還是問了句：我什麽時候濫殺無辜了？
“對啊！美人，我不僅濫殺無辜，而且每碰過一個女人時候，我都會殺掉她，免得來向我討債！”周暮宇臉上一直帶著迷人的微笑，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個女人。
女人不停的往後退著，麵色驚恐。周暮宇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明晃晃的刀光反射到了那女人的臉上，她嚇得臉色慘白，指尖嵌入的了肉裏。
周暮宇仔細打量了一下手裏的匕首，道：“今天的匕首不夠鋒利。”
女人聞言，白眼一翻，昏了過去。周暮宇瞥了她一眼，把匕首收了迴去，道：“切！我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彎腰探了探那女人的脈，隻是被嚇昏過去了，睡兩天就好了。
周暮宇在女人身上遮了幾件衣服，在屋子裏尋找了起來。旁邊幾個桶中都有水，而且很滿，但唯有一隻木桶中的水是冰涼的。
周暮宇仔細打量了一下，可以看到水桶是直接長在地麵上的。
這隻水桶很小，周暮宇把手探進去就可以摸到底，果然，水桶底部的木板是可以掀起來的，裏麵放著三隻木盒。
木盒有一隻手大小，裝飾很簡單，但木頭卻是名貴的檀香木。
周暮宇打開一看，竟是一遝的賬本，裏麵記錄者肖成嶽和他的兒子肖為所有浪費國庫的記錄，全部都是肖成嶽親筆記錄。
第二個木盒裏麵是一堆的房契，周暮宇打開掃了幾眼，皆是些來曆不明的房產。
第三隻便是兩個人所有的濫殺記錄，死於兩個人手下的人不下幾百，而且都是手無寸鐵地平民百姓，馬六仕的父母便在其中。
周暮宇看著氣憤，隨即又笑了笑“這肖成嶽也是有意思，幹了壞事還要記下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他把盒子貼身收好，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肖為還摟著那個女人睡著，周暮宇把千渺稀從床榻下拽了出來，扛在身上，離開了這個滿是淫穢的地方，迴到了之前那個山洞。
洞外，夜已深，周暮宇抬頭望了望，那洞口有些距離，他扛著千渺稀很難出去。
“喂！千渺稀！你醒醒！”周暮宇道，聲音不大，還是為了防止被發現，他把千渺稀扔在了地上，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幾掌。
“嗯……？阿塵，我睡著了？”千渺稀睜開了眼睛，費力的爬起來，揉了揉頭。
周暮宇瞥了他一眼，看來他是忘記了之前的事，最好也別記得，他會忍不住把這貨揍一頓的。“你真是個累贅！下次肯定不帶你出來！”
千渺稀討好似的摟住了他的胳膊，道：“阿塵，別呀！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拖你後腿了！”周暮宇沒有再反駁他，道：“出去了。”說著，他輕功躍出了山洞。
千渺稀抬頭望著他，“阿塵，我怎麽辦啊！”
“等著。”周暮宇道，四周掃了一眼，涼亭中有一隻用樹藤編的花燈，周暮宇把燈拆了做繩子伸進了洞裏。千渺稀看著那根細如絲的樹藤，遲疑地抓住了它。
周暮宇稍一用力，千渺稀被拖到了洞口處，費了好大勁才抓住了洞口的矮叢，爬了出來。周暮宇把洞口掩好，四周看了看，沒有人。
“阿塵我們……怎麽離開？”千渺稀喘著氣問道。
周暮宇往矮叢外走去，邊走邊說道：“迴家仆那個院子。”千渺稀歎了口氣，追了上去道：“又要爬牆！”
兩個人順著來時的路迴到了家仆那個院子，院子裏很安靜，周暮宇費力把千渺稀拽了出來，才出了肖府。
深夜的街上十分的冷清，周暮宇玩弄著肖成嶽給他的那塊紫玉。千渺稀跟在他的身後，道：“阿塵，我問你個問題。”周暮宇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你明明可以很正經，平常也不會像在街上那樣……那樣……放蕩不羈，可為什麽你一定要那樣做呢？”千渺稀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十分地幽遠。
周暮宇的眸中閃過一道藍光，笑了笑道：“他們給了我那些稱號，我一定得坐實，不然多掃興？再說，正經的樣子，是要留給澤逸看的。”他說著，把手裏的紫玉扔給了路邊的餓得幾乎要昏倒的乞丐。
乞丐聽見聲響，睜開眼睛一看，是一塊紫玉，他興奮的捧著紫玉，朝周暮宇行禮，那塊玉對他來說，足夠後半輩子豐衣足食。
周暮宇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中，他輕笑了笑，幸好那個乞丐不知道是他。
千渺稀在旁邊看著他，輕歎了口氣，又道：“阿塵，你有沒有想過……太子以後是要繼承皇位的……”
周暮宇似乎是愣了愣，道：“我現在就想陪著他，其餘的，我也不多求。”他說完，朝著周府的方向走去。
千渺稀立在原地，望著他孤獨的背影，輕歎了口氣，這個人明明可以很正經，明明很好，卻沒有人能看到。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往千府走去。
“我今天……到底是怎麽睡著的……”
夜晚的街上，行人還有很多，周暮宇走到了賣燒餅的攤前看了起來，燒餅做得又香又軟，十分誘人。周暮宇隨手拿起兩個就往前走。
小販見少了兩個，抬頭就要喊，一見是周暮宇，便收住了話頭，自認倒黴地繼續做燒餅。
周暮宇邊吃邊四處看著，身後那人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快到千府的時候，周暮宇忽然調轉了方向，往肖府走去，身後沒有了那個聲音。肖府四周很安靜，都是鱗次櫛比的院子，周暮宇打量了一下肖府。
肖府占地六百多畝，堪比王公貴戚的府邸，並且強行拆毀了許多百姓的房地，很受人們爭議。周暮宇繞到院子的側麵，肖府的牆麵構造很奇特，一般人很難攀爬。
周暮宇轉了轉眼珠，淡聲道：“出來吧。”
千渺稀訕訕地從他身後不遠處的矮叢中走了出來問道：“唉！阿塵，你是不是一開就發現我了？”周暮宇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很大，連忙捂住了嘴。
“我上去，你跟著我。”周暮宇低聲道，手腳輕慢地攀上了牆壁。
千渺稀跟在他的身後也往上爬，他手腳都有些遲鈍，爬了半天也沒爬多遠。肖家的牆壁很高，照他這個速度，一時半會兒根本上不去。
“喂！你行不行？”周暮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已經坐在牆頭朝裏望著，這是個內宅家仆居住的院子。他們大多不會武功，好躲開，而且這個時刻，應該都在忙碌著，所以院子裏很安靜，燈也熄著。
千渺稀尷尬的笑了笑，道：“阿塵，你幫幫我唄！”
周暮宇有些無奈，俯下身遞給千渺稀一隻手，千渺稀費了好大勁才握住了他的手。周暮宇稍一用力，千渺稀整個人便被他提到了牆頭上。
千渺稀拍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道：“阿塵，你嚇死我了！”
周暮宇向下望，沒有什麽障礙物，他縱身一躍，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抬頭道：“下來。”
千渺稀望著離自己千裏之外的地麵，咽了咽口水，道：“阿塵，太高了，我……我害怕！”
周暮宇歎了口氣道：“我現在真後悔把你帶進來，我應該帶澤逸來。”他伸出了手道：“下來，我接住你。”
“好吧好吧，舍命陪君子了！”千渺稀閉上了眼睛，跳了下來，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周暮宇確實接住了他。“你真重，早知道我就該躲開。”周暮宇把千渺稀放了下來。
“阿塵，你就別逗我了，我知道你不會的。”千渺稀笑了笑。周暮宇皺起了眉，拉著千渺稀躲在了旁邊的樺樹後。兩個家仆從院外走了進來，邊說話邊進了一間屋子。
千渺稀舒了口氣，道：“嚇死我了！”周暮宇轉頭看了他一眼，道：“跟著我，不要亂跑！”千渺稀連忙點頭，周暮宇小心翼翼地靠牆往院子外走去。
旁邊的屋子裏亮了燈，院子裏亮了一些，但仍然十分的安靜，秋天夜裏總會有些涼風，千渺稀感覺有些冷，忍不住摟住了周暮宇的手臂，周暮宇也沒有掙脫開，依舊向外走著。
肖府真的很大，出了院門，是一座花園。花園中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還有正在盛開的菊花，小溪繞著假山緩緩流淌，潺潺的水流聲在院子裏響著。
花園中央有幾座亭子，都掛著燈籠，隱約可以聽到說話聲，夜裏漆黑，周暮宇側耳傾聽，是肖成嶽和他的夫人在說話。
“他們在說什麽？”千渺稀低聲問道。周暮宇捂住了他的嘴，望向肖成嶽的方向。肖成嶽這個人不簡單，能成為朝廷重臣，以權謀私還不被人發現，沒點兒功夫是不行的。
周暮宇的耳力是極好的，完全可以聽到肖成嶽兩個人的對話。
“為兒又犯事了，怎麽辦？”肖夫人道。
肖成嶽笑了笑道：“這有什麽！那官府要是敢殺為兒的頭，那他全家就都得完蛋！”
“為兒今天被放迴來了，應該沒事吧？”肖夫人的語氣很擔心。
肖成嶽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他們還沒那個膽量動我兒子！”肖夫人沒有再說話，她雖不喜肖成嶽的說話方式，但溫溫和和的性子讓她從不動怒。
周暮宇抬頭看了一眼，肖成嶽伸手指著一幅畫給肖夫人講著，旁邊還站著幾個妾都在隨聲應和著。
周暮宇的目光落在了肖夫人身上，這個肖夫人長的溫婉大方，言行舉止都很端莊，倒是旁邊幾個妾，風騷至極。
周暮宇在心底歎了口氣，這個肖成嶽真不是個東西！有這麽好的夫人還要娶妾！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阿塵，你想什麽呢！”千渺稀不自覺問出了口，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地響。千渺稀驚慌地看著周暮宇，還未來得及反應。
肖成嶽的聲音就傳來：“什麽人！”周暮宇咬牙切齒的看著千渺稀，遂站起身，既然已經被發現，再躲著也就沒什麽必要了。
“周塵！你來幹什麽？你怎麽進來的？”肖成嶽皺眉問道。周暮宇笑了笑，朝著他走了過去。千渺稀低著頭跟在他的身後。
“聽說這肖府裏藏著許多奇珍異寶，我當然是來偷點兒值錢的......消遣啊！”周暮宇笑著，對肖成嶽身後的幾個妾拋了一個媚眼。那幾個妾覺得他長得英俊好看，都紛紛低笑著。
肖成嶽見他這個樣子，也沒有多想，隨手拿過一個妾手中的玉石扔給了他，道：“行了！趕緊走！”
周暮宇接住了那塊玉，低頭一看，是一塊紫玉，許是在妾人的手中玩弄時間長了，帶著濃重的脂粉味。
周暮宇笑了笑道：“多謝肖大人了，那我們可從大門走了！”
肖成嶽揮了揮手道：“趕緊走！不找你爹要錢，跑我這兒來偷！”周暮宇遂大搖大擺地朝著花院外走去，千渺稀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
待走到肖成嶽看不見的地方時，周暮宇迅速拉著千渺稀隱到了一片矮叢中。周圍都來來往往的家仆，但草叢茂密，也沒有人發現他們。
涼亭裏，肖夫人問道：“那個人是周淵的兒子周塵？”
“不用理他，就是個小痞子，整天不幹正事！”肖成嶽揮手道。“他不是在宮中給太子陪讀嗎？”肖夫人又問道。
“也不知道聖上是怎麽想的，找個這樣的人陪讀，我舉薦為兒都沒同意！”肖成嶽氣憤道。
肖夫人沒有再說周暮宇，站起身道：“迴去休息吧。”肖成嶽遂朝旁邊的家仆揮了揮手，道：“送夫人迴去！”
肖夫人看了他一眼，往花園外走去，她剛一走，涼亭中的幾個妾紛紛抱住了肖成嶽，嗔怪道：“老爺！她總算是走了！你今晚可要好好陪陪我們！”語氣極致嬌柔。
肖成嶽左擁右抱，臉上的笑容也止不住，他站起身摟著幾個妾邊走邊說道：“好！肯定好好陪你們！不理那個臭婆娘！”幾個妾紛紛笑了起來，幾個人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周暮宇蹲在草叢裏，緊握著拳，咬牙切齒道：“肖夫人真是可憐，等找到他的證據，我一定親手宰了他！”
“阿塵，你看這是什麽？”旁邊傳來千渺稀的聲音，他已經鑽到其他的矮叢中了。
周暮宇循聲走到了他身邊，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地上放著一塊大理石，大理石上刻著一個字‘開’，周暮宇沒有猶豫，伸手就按了下去。
旁邊的地麵輕響了幾聲，千渺稀撥開地上的草叢一看，是一塊木板，木板輕輕移動了幾下，發出了聲響，
周暮宇小心翼翼地掀開木板，不大不小的通道，進一個中年人完全沒問題。
洞裏十分漆黑，聽到什麽聲音，周暮宇向下望了望，隱約可以看到地麵，他轉頭看了一眼千渺稀道：“你還有點用。”千渺稀得意的甩了甩衣袖，就差搖起自己的尾巴了，“那你小心。”
周暮宇點了點頭，縱身躍了下去。洞裏很漆黑，周暮宇朝千渺稀招了招手道：“下來吧。”
千渺稀也沒有多想，直接跳了下去，周暮宇往旁邊一躲，千渺稀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地上。
“阿塵，你怎麽不接住我？”千渺稀揉著胸膛嗔怪道。
周暮宇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太重了。”說罷，他還是把千渺稀扶好，朝旁邊走去，千渺稀迅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追了上去。這是一個圓桶形的山洞，周圍是弧形的牆壁，切割平整，隻有一扇木門。
周暮宇四周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洞裏沒什麽機關，很安全。
周暮宇走到那扇門前側耳仔細聽裏麵的聲音，千渺稀也過來聽，剛開始還很安靜，之後便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老爺~人家不要這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是柔軟細嫩，一般的男人很難招架得住。
“小東西，搞得我心神不寧，那我們換一個......”是肖成嶽的聲音。
“哎呀！您知道人家不是這個意思的...”女人的聲音變得更加婉轉了，處處都是嫵媚，之後便是一連串的喘氣聲，中間還夾雜著女人嚶嚶的哭泣聲，同樣的極致嬌柔。
千渺稀聽得滿臉通紅，周暮宇倒是一本正經的問道：“他們在做什麽？”
千渺稀伸手捏了捏周暮宇的臉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魚水之歡啊！”周暮宇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的點了點頭，拍掉了千渺稀的手。
千渺稀狐疑的看著他道：“外麵都傳周塵世子整日遊離花街柳巷，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邊兒去！”周暮宇不理他，仔細聽著門內的聲音。他之前路過某些巷子的時候遇到過偷偷買賣那種話本子的人，周暮宇也好奇地去瞅了瞅，什麽樣兒的都有，他悄悄買了兩本，結果還被黎澤逸給發現了，難得嚴肅地訓斥了他，他就再沒有碰過那些東西。
屋子裏沒有之前的聲音，安靜的像沒有人來過，周暮宇伸手推開了門，屋子裏黑漆漆的，撲麵而來的脂粉花香，十分的濃鬱。
周暮宇皺了皺眉，看到旁邊的桌上放著一盞燈，他走過去點著了燈。這是一間臥房，有桌椅，床榻，床榻上十分的淩亂。旁邊還有一扇小門，緊閉著。
屋子裏的香味濃的人腦袋發暈，千渺稀感覺到自己神誌模糊了起來。
“阿塵~”千渺稀猛地抱住了周暮宇，雙手不停的抓撓著周暮宇的衣裳。
周暮宇看著他的樣子，皺起了眉，這香味中肯定有催情劑，那為什麽他沒事？難道就因為他是斷袖嗎？
周暮宇笑了笑，還不錯！正想著，千渺稀張口就要咬他的脖子，周暮宇一掌拍在了千渺稀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用處。千渺稀眼神越發的迷離，雙手摟著周暮宇，伸手要去解他的腰帶。
周暮宇有些無奈，向後躲避著，想：真是個累贅！如果是澤逸的話，我就從了！
旁邊的小門後忽然傳來說話聲，“走！美人兒！我們迴床上去！”是肖為！周暮宇隨手撕了一截布條塞進了千渺稀的嘴裏，拽著他躲在了床榻上。
千渺稀伏在周暮宇身上，不停地解著他的衣服，眼神朦朧，口中也發出嗚嗚的聲音，周暮宇的衣裳幾乎要被他拽掉了。周暮宇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一掌拍在他的後頸，千渺稀昏了過去。
周暮宇隨手把他扔到了身後，係好自己的衣裳，低聲道：“老子的貞潔是要留給澤逸的！”
開門聲傳來，周暮宇看到，肖為摟著一個女人，女人赤身裸體，像樹藤一樣纏在肖為的身上，殷勤地服侍著他。肖為直直的把女人扔在了床榻上，壓了上去。
周暮宇明顯的感覺到床榻一沉，他忍不住想：這女的真重！比澤逸都重了好多！
片刻之後，榻上就傳來那女人的喘氣聲和肖為的說話聲。
“美人兒，你身上真好看......”他的言語十分淫穢，那女人卻聽得樂開了花，嬌嫩的聲音惹的男人欲罷不能。
周暮宇很是無奈，他竟在這種地方偷窺人家行房事，但現在他也隻能躲著。周暮宇轉頭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千渺稀，在心底歎了口氣道：算了，等吧。
那女人一成不變的聲音讓周暮宇聽得有些無聊，他幾乎快要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上麵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傳來平穩的唿吸聲。
周暮宇探出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肖為和那個女人已經睡著了。
周暮宇舒了口氣低聲道：“終於結束了。”他從床榻下鑽了出來，整了整衣裳，瞥了一眼床榻上相依相偎的兩個人，在屋子尋找了起來。
睡夢中的肖為翻了個身，又在女人身上揉了幾把。
周暮宇沒有理他們，徑直走到了那扇門前，木門裏沒什麽聲音，周暮宇稍稍把門打開了一個縫，朝裏望了一眼，燭光很暗，看不清有什麽東西。
忽然，淋淋漓漓的水聲傳來，周暮宇推開門走了進去，燭光忽而亮了許多，他終於能看清這間屋子裏的陳設。
一間浴室，準確的說，是一間有人的浴室，大大小小的浴桶放了五六隻。
旁邊擺放著衣架，還掛著女人的衣物，同樣的脂香彌漫。一隻較大的浴桶中，一個赤身的女人正笑看著周暮宇。
周暮宇很後悔進來，但已經進來了，隻能麵對，他迅速四周觀察了一下，除了這個女人，沒有其他人，肖成嶽已經離開了。
女人看著周暮宇，站起身出了浴桶朝他徐徐走來，她身上一絲不掛，姿態妖嬈萬千。周暮宇依舊麵不改色的盯著她的臉。
女人走到周暮宇的麵前伸手托住了周暮宇的臉笑道：“小公子生得這麽俊俏，是來陪我的嗎？”
周暮宇笑了笑道：“你這樣的美人，折在我手裏可就不好了。”
女人順勢伏在了周暮宇的身上，輕舔了舔他的耳垂，聲音十分地魅惑道：“公子這話怎麽說？”周暮宇有些排斥她的身體，往旁邊躲了躲，笑道：“你認識我嗎？”
“公子生的好看便行，姓名不知也可以。”女人扭著她光溜溜的身體又朝著周暮宇貼了過來。
周暮宇撤下衣架上的衣服扔到了那女人的身上，道：“我還是比較喜歡男人，我不介意你給我找個好看的男人。”
女人愣了愣，隨即笑了，身體越發猛烈地朝著周暮宇襲來道：“不愧是好看的公子，連喜好都與眾不同。”
周暮宇有些無奈，看來要逼他出絕招了，他隨意的靠在旁邊的衣架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在這之前，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周塵，你呢？”
女人瞬間驚愕住了，有這驚慌的用衣服擋住了自己的身體，往後退了幾步，道：“你……你是周塵！那個濫殺無辜的混混！”
周暮宇口上應著，心底還是問了句：我什麽時候濫殺無辜了？
“對啊！美人，我不僅濫殺無辜，而且每碰過一個女人時候，我都會殺掉她，免得來向我討債！”周暮宇臉上一直帶著迷人的微笑，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個女人。
女人不停的往後退著，麵色驚恐。周暮宇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明晃晃的刀光反射到了那女人的臉上，她嚇得臉色慘白，指尖嵌入的了肉裏。
周暮宇仔細打量了一下手裏的匕首，道：“今天的匕首不夠鋒利。”
女人聞言，白眼一翻，昏了過去。周暮宇瞥了她一眼，把匕首收了迴去，道：“切！我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彎腰探了探那女人的脈，隻是被嚇昏過去了，睡兩天就好了。
周暮宇在女人身上遮了幾件衣服，在屋子裏尋找了起來。旁邊幾個桶中都有水，而且很滿，但唯有一隻木桶中的水是冰涼的。
周暮宇仔細打量了一下，可以看到水桶是直接長在地麵上的。
這隻水桶很小，周暮宇把手探進去就可以摸到底，果然，水桶底部的木板是可以掀起來的，裏麵放著三隻木盒。
木盒有一隻手大小，裝飾很簡單，但木頭卻是名貴的檀香木。
周暮宇打開一看，竟是一遝的賬本，裏麵記錄者肖成嶽和他的兒子肖為所有浪費國庫的記錄，全部都是肖成嶽親筆記錄。
第二個木盒裏麵是一堆的房契，周暮宇打開掃了幾眼，皆是些來曆不明的房產。
第三隻便是兩個人所有的濫殺記錄，死於兩個人手下的人不下幾百，而且都是手無寸鐵地平民百姓，馬六仕的父母便在其中。
周暮宇看著氣憤，隨即又笑了笑“這肖成嶽也是有意思，幹了壞事還要記下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他把盒子貼身收好，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肖為還摟著那個女人睡著，周暮宇把千渺稀從床榻下拽了出來，扛在身上，離開了這個滿是淫穢的地方，迴到了之前那個山洞。
洞外，夜已深，周暮宇抬頭望了望，那洞口有些距離，他扛著千渺稀很難出去。
“喂！千渺稀！你醒醒！”周暮宇道，聲音不大，還是為了防止被發現，他把千渺稀扔在了地上，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幾掌。
“嗯……？阿塵，我睡著了？”千渺稀睜開了眼睛，費力的爬起來，揉了揉頭。
周暮宇瞥了他一眼，看來他是忘記了之前的事，最好也別記得，他會忍不住把這貨揍一頓的。“你真是個累贅！下次肯定不帶你出來！”
千渺稀討好似的摟住了他的胳膊，道：“阿塵，別呀！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拖你後腿了！”周暮宇沒有再反駁他，道：“出去了。”說著，他輕功躍出了山洞。
千渺稀抬頭望著他，“阿塵，我怎麽辦啊！”
“等著。”周暮宇道，四周掃了一眼，涼亭中有一隻用樹藤編的花燈，周暮宇把燈拆了做繩子伸進了洞裏。千渺稀看著那根細如絲的樹藤，遲疑地抓住了它。
周暮宇稍一用力，千渺稀被拖到了洞口處，費了好大勁才抓住了洞口的矮叢，爬了出來。周暮宇把洞口掩好，四周看了看，沒有人。
“阿塵我們……怎麽離開？”千渺稀喘著氣問道。
周暮宇往矮叢外走去，邊走邊說道：“迴家仆那個院子。”千渺稀歎了口氣，追了上去道：“又要爬牆！”
兩個人順著來時的路迴到了家仆那個院子，院子裏很安靜，周暮宇費力把千渺稀拽了出來，才出了肖府。
深夜的街上十分的冷清，周暮宇玩弄著肖成嶽給他的那塊紫玉。千渺稀跟在他的身後，道：“阿塵，我問你個問題。”周暮宇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你明明可以很正經，平常也不會像在街上那樣……那樣……放蕩不羈，可為什麽你一定要那樣做呢？”千渺稀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十分地幽遠。
周暮宇的眸中閃過一道藍光，笑了笑道：“他們給了我那些稱號，我一定得坐實，不然多掃興？再說，正經的樣子，是要留給澤逸看的。”他說著，把手裏的紫玉扔給了路邊的餓得幾乎要昏倒的乞丐。
乞丐聽見聲響，睜開眼睛一看，是一塊紫玉，他興奮的捧著紫玉，朝周暮宇行禮，那塊玉對他來說，足夠後半輩子豐衣足食。
周暮宇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中，他輕笑了笑，幸好那個乞丐不知道是他。
千渺稀在旁邊看著他，輕歎了口氣，又道：“阿塵，你有沒有想過……太子以後是要繼承皇位的……”
周暮宇似乎是愣了愣，道：“我現在就想陪著他，其餘的，我也不多求。”他說完，朝著周府的方向走去。
千渺稀立在原地，望著他孤獨的背影，輕歎了口氣，這個人明明可以很正經，明明很好，卻沒有人能看到。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往千府走去。
“我今天……到底是怎麽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