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火車站,周暮宇幾個人下了車就往周府走去。
陸柒手裏拿著包子吃的非常滿足,吃撐了便給尚染傑。白珂和容穆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還說沒什麽大事不要打擾他們。
“染傑,你們慢慢逛,我和澤逸先迴去了!”周暮宇扔給尚染傑一袋錢,就拉著黎澤逸去找人力車。老二無奈,也跟著尚染傑和陸柒在街上逛了起來。
周暮宇坐在車上一直催著車夫快點,有大事要幹!黎澤逸轉頭問他:“什麽大事?”
周暮宇對他笑了笑,道:“迴去你就知道了,現在還是個秘密!”黎澤逸也不再問,握緊了周暮宇輕顫的手。
剛到周府門口時,就碰到管家從裏麵走出來。“少爺!”管家微微頷首道。
“你怎麽出來了?”周暮宇問道。
“老爺說想吃魚,讓我去買幾條。”管家答道。周暮宇有些興奮,問道:“爹娘都迴來了?”管家點了點頭。
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往裏走,揚聲喊了一句,“正好我有事情找他們,你去買吧,多買幾條,我也要吃!”管家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爹娘,我迴來了!”
周父周母都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周暮宇的聲音紛紛驚了一下。
“今天有什麽事?這麽高興?”周母看著滿麵笑容的周暮宇笑問道。
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坐在了他們的對麵十分正經的說道:“今天有大事兒!”
“什麽大事兒?”周父問道。周暮宇難得的臉紅了一下,握緊黎澤逸的手說道:“我……我要和澤逸成婚!”不光是周父周母,連黎澤逸都愣了一下。
“爹,娘,我不管,你們不同意也得同意!”周暮宇不滿地抱住了黎澤逸。
周父看了一眼周母,兩個人一同點了點頭,
周暮宇高興的差點就要蹦起來,他轉頭看著黎澤逸的麵龐,問道:“澤逸,你願意嗎?”黎澤逸垂下了眼眸,點了點頭:“願意。”
“那我們吃完飯就去選吉服,三天!三天後我們就成婚好不好?”周暮宇笑得很開心。黎澤逸也勾起了唇角,輕聲道:“好。”
周父見他們這樣高興,便拉著周母走了出去,道:“走吧,去準備一下三天後的婚禮。”
屋子裏隻剩下了周暮宇和黎澤逸,周暮宇仍舊緊緊抱著黎澤逸不肯放開,“暮宇,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黎澤逸握住了他的手,他手上仍有用布條纏著的傷口。
“我想給你個驚喜嘛!”
“不是這個,是……古玉認主的事情。”黎澤逸低頭看著他的眸子說道。周暮宇驚了一下,坐了起來,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玉魂。”黎澤逸小心翼翼地摩挲著他手上的傷口。周暮宇低下了頭,這個死玉魂,什麽不說,非要說這個!
“暮宇,下次我來。”黎澤逸在周暮宇手上吻了一下。
“澤逸,我不想你為我受傷!”周暮宇抬頭望著他,眸中帶著懇切。
黎澤逸似乎是有一些生氣,轉過頭去不理他。
周暮宇坐在了他的身上,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澤逸,每次都是你救我,你為我受了那麽多的傷,況且七古玉是我創的,我不想你又……”周暮宇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黎澤逸仍舊不說話,也不看他。周暮宇歎了口氣,“那……一次!就一次!”
黎澤逸轉過頭來看他,微微笑了起來,周暮宇的瞳孔中折射出驚豔的色彩,他喃喃道:“澤逸,我們……要成婚了!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永遠永遠隻是我一個人的。”
“嗯,你一個人的。”黎澤逸輕聲說道,抱緊了他,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良久,黎澤逸離開了周暮宇的唇,周暮宇稍喘了喘氣,看著他笑道:“你說家裏的人以後怎麽稱唿你?少夫人?”
黎澤逸微眯起眼,低聲道:“誰是夫人?”
周暮宇連忙改口,“我是!我是!夫君說什麽都對!”黎澤逸輕笑了笑,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不到晌午,整個周府便都知道周暮宇和黎澤逸要成婚的事情了,管家特意命家仆把午飯做的豐盛些。餐桌上,周父周母談論著婚禮的事情。
周暮宇認真的吃著飯,忽然轉頭看著黎澤逸說道:“澤逸,我想去黎府看看。”
自從黎家出事之後,黎澤逸便再也沒有迴過黎府。“為什麽想去黎府?”他問道。周暮宇明白他的想法,笑了笑說道:“你都是我的人了呢!我不得去黎府提個親?”黎澤逸應了下來。
黎府離北平的鬧市還有些距離,兩個人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這條街上很冷清,明明有很多的房屋,卻不見一個行人。黎府的大門緊閉著,匾額上已經結滿了蜘蛛網。
周暮宇走過去輕輕推開了門,院子很大,還有幾棵梧桐樹和槐樹,樹上的葉子已經全部掉零了。
院子裏到處是樹葉,正中央還放著一把木椅,木椅上落滿了灰塵。周暮宇記得,黎澤逸說過,他趕迴來時,他父親就是被綁在這把椅子上的。周暮宇四周看了看,窗戶上門上全都貼著封條。
堂屋的門口豎著一把掃帚 周暮宇走過去拿起掃帚清掃著院子裏的樹葉,把它們全部堆到樹下,又清掃了院子裏和匾額上的蜘蛛網。
“暮宇。”黎澤逸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周暮宇的衣服上也落了一些灰塵,他笑道:“澤逸,你家就是我家,以後我們常迴來住,這裏就不會這麽冷清了。”
“好。”黎澤逸放開了他的手,輕彈了彈他衣裳上的灰塵。
周暮宇放下了掃帚,撕掉了那些貼在門窗上的封條,掃了一眼,上麵寫著‘張貫占’三個字,周暮宇隨手折了一下,扔進了垃圾箱裏,推開了堂屋的門。
一陣潮濕的灰塵撲麵而來,黎澤逸伸手擋住了周暮宇的臉。灰塵漸漸散去,周暮宇仔細打量了起來,屋子裏擺著桌椅,旁邊還供奉著祖宗牌位。
屋子裏的裝飾倒是十分的簡單,莊嚴肅穆。但屋子裏很陰暗,到處結滿了蜘蛛網,還有幾隻老鼠來迴逃竄著。周暮宇走進去打開了窗戶,屋子裏見了光,也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祖宗牌位前的香爐裏落滿了灰塵,周暮宇從抽屜裏找到了香,十分認真的給黎家祖宗上了香,行了禮。
黎澤逸的臥房在後院的三樓。周暮宇十分輕的推開了門,屋子裏很亂。書櫃上的書全部散落了下來,到處都是。書桌上的墨水全部灑在了桌子上,已經幹涸了,留下一整片的印記。
床上的被褥被砍的慘不忍睹,連牆上也全是用顏料糊亂塗畫的圖案。周暮宇看著皺了皺眉,走過去用布把書架上的灰塵全部擦掉,把書全部擺好,又把桌上的墨水痕跡處理幹淨,把床榻上的被褥扔了出去,打算給黎澤逸買新的。牆上的顏料很難處理,周暮宇費了好大勁才弄幹淨。
整理好後,屋子裏很是整齊幹淨,周暮宇十分滿意,黎澤逸的臥室很簡單,沒有太多的裝飾,主要是黑白調,很符合他冷淡的性格。
周暮宇坐在了黎澤逸的書桌前,隨手拉開了抽屜,裏麵放著兩副棋,一副圍棋,一副象棋。周暮宇笑了笑,黎澤逸果然很喜歡下棋呢!
“澤逸,過些日子我們就來黎府住幾天,以後我們每年都來好不好?”周暮宇把黎澤逸拉到自己的身旁說道。黎澤逸點了點頭。
黎澤逸的桌上放著電話,電話線還沒有被切斷,周暮宇給周府打了電話,讓管家送些食材過來,打算在黎府吃了晚飯再迴去,並讓管家差人過來打掃一下黎府。
“走吧,澤逸,我們去打掃一下院子”周暮宇放下了電話,牽著黎澤逸下了樓。
管家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還順便帶來了維莫克給周暮宇的信,白珂容穆,尚染傑陸柒也跟著來了。來的時候,兩個人剛好收拾完院子,整座黎府立馬煥然一新。當聽到黎澤逸說是周暮宇打掃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周暮宇不滿地撇了撇嘴,接過了白珂手中的魚,準備去廚房做飯,黎澤逸也提著剩下的食材跟了上去。
幾個人就在黎府裏邊聊邊吃完了晚飯。
臨走時,周暮宇拿走了黎澤逸抽屜裏的那兩副棋,還和管家說明天派人來看守黎府。他家澤逸的,其他人誰也不許碰!
次日,周府來了很多人,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愣了一下,周家人怎麽都迴來了!周府的堂屋主位上坐著一位老人。老人雖頭發花白,但依舊很有精神。她左右兩邊是周父周母,下位便是幾個中年人。
“奶奶!”周暮宇看到主位上那個人,就興奮地跑了過去。周祖母看到周暮宇也很高興,伸手握住了周暮宇的手。
“奶奶,您怎麽迴來了?”周暮宇坐在周祖母的旁邊問道。周祖母從小就對周暮宇十分的疼愛,周暮宇和祖母的關係也格外親近。
“暮宇都要成婚了,奶奶不得迴來嗎?”周祖母伸手撫摸了一下,周暮宇笑了笑,對還站在門口的黎澤逸招了招手。
黎澤逸走了進來,對周祖母鞠了一躬道:“祖母。”
周祖母握住了他的手道:“好好好!”周祖母說著,挽起了黎澤逸的衣袖,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彼岸花印記,眸中竟泛起淚花來。周家人見周祖母落了淚,紛紛驚愕了一瞬。
周祖父也就是周族族長,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周祖母一人獨挑家族重擔,所有人都未見她畏懼過,就連周祖父去世的時候,她也未曾落過一滴淚,周暮宇便是她心中的軟肋。
“奶奶別哭!”周暮宇看到周祖母流了淚,也忍不住難受了起來。
周祖母抬手抹掉了淚水,把周暮宇的手放在了黎澤逸的手中說道:“澤逸,看好暮宇,他太傻了!”
黎澤逸握緊了周暮宇的手,應道:“我會的,祖母!”
“來來!澤逸給你介紹一下。”周暮宇拉著黎澤逸挨個介紹屋子裏來的周家人。
“這是大叔!三叔!三姑!還有……”周暮宇一個一個的說著,周祖母在旁邊笑看著他們。
最後,周祖母擲地有聲的說道:“明日的婚禮一定要隆重!”
淩晨的時候,周府裏就開始忙碌了,周族族長親自迴來,所有人都越發地謹慎,周府中的布置也十分莊重整齊。周暮宇興奮得睡不著,很早就爬起來試吉服。
不愧是周家的吉服,純手工裁製,布料手感十分的舒適,質量也很好。黎澤逸坐在他的旁邊,難得說了一句謊,“不到吉時是不能穿的。”
“真的嗎?”周暮宇信以為真,連忙把衣服疊好放了迴去,握住了黎澤逸的手笑道:“我家澤逸穿上一定很帥!澤逸我們下去看看吧。”周暮宇拉著黎澤逸下了樓,一個家仆端著一盆水,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少爺!對不起!”家仆看著周暮宇濕透的衣裳,頷首道。
“沒事兒,反正一會兒就要換了,你去忙你的吧。”周暮宇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說道。家仆連忙鞠了一躬道:“多謝少爺!”
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到了院子裏,堂屋門前掛著紅綢還有鞭炮。院子裏已經擺好了桌椅,桌上擺著花束,地上也鋪好了紅毯。院子打掃得十分幹淨,窗門上都貼上了雙喜字。整座周府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今天一定會來很多客人吧,也不知道爹娘都邀請了什麽人。”周暮宇對院子裏的裝飾十分的滿意。
兩個人在院子裏轉了許久,估摸時間快到了就迴到了臥房裏。
臥房方才也被家仆重新布置了一遍,沙發上的布套全部換成了新的,床單被褥全是大紅色的,擺放地很整齊。
“澤逸,你轉過去!”周暮宇拿起吉服遞給了黎澤逸他的那一件。黎澤逸歎了口氣,轉過了身去。周暮宇笑了笑,開始換衣服。
周暮宇換好了吉服,正打算叫黎澤逸,一個轉身便愣住了。黎澤逸身著吉服,鮮豔的大紅色,襯著他完美的身材,周家的吉服也很好看。黎澤逸長身玉立,清秀俊逸,在周暮宇的眼中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澤逸……”周暮宇呆呆地望著他,久久不舍移開目光。黎澤逸微勾了勾唇角,周暮宇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黎澤逸走過來幫他整理好了衣裳,門外傳來敲門聲。黎澤逸抬頭道:“進。”
管家打開門說道:“少爺,吉時快到了,該下去了。”他不知道怎麽稱唿黎澤逸,隻好暫時跳過了這一道程序。黎澤逸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馬上就下去。”管家關上門離開了。
“暮宇,走了,吉時快到了。”黎澤逸拉著周暮宇就要往樓下走。
周暮宇把他拽了迴來,“別走!再讓我看一會兒!”周暮宇認真的打量著黎澤逸,歎道:“我家澤逸怎麽可以這麽帥!”黎澤輕笑了笑,“暮宇……”
“嗯,知道了……”周暮宇連忙應了一聲,拉著他的手下了樓。
周府的院子裏已經坐滿了賓客,容穆白珂,白父白母都在,尚染傑陸柒和容穆白珂坐在一張桌子前。每張桌前坐的要麽就是北平或者其它地方的大家族,要麽就是與周家有過合作的。周府的門口也圍著許多前來湊熱鬧的人。
周暮宇和黎澤逸站在院門外,等待著吉時,這是周家的規矩。身後的人都看著他們兩個人議論著。
“周少爺和黎少爺都長的這麽俊,很是般配啊!”
“你看看,人家都成婚了,你呢!連個看對眼的都沒有!”
周暮宇轉頭看了一眼黎澤逸,發現他的手竟有一絲顫抖,他伸手握住了黎澤逸的手,果然很冰很涼。周暮宇問道:“澤逸,你是不是很緊張啊?”
“沒有。”黎澤逸的聲音很低沉,周暮宇笑了起來,握緊了他的手。其實周暮宇自己也很緊張,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況且他等了兩輩子。
“吉時已到!新人入堂!”司儀的聲音從堂屋裏傳出來。
院子裏安靜了下來,周暮宇握緊黎澤逸的手,兩個人走了進去,徑直朝著堂屋走去,院子裏的人全部看著他們。
周祖母坐在主位上,左右兩邊仍是周父周母和他其他周家人。
周暮宇和黎澤逸走了進來,周祖母滿意的看著他們,對司儀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
“一拜天地!”
周暮宇和黎澤逸轉身,對著屋門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兩個人對著周祖母鞠了一躬,周祖母很想扶他們,但現在不能。
“夫夫對拜!”
周暮宇微勾了勾唇角,轉過身麵對著黎澤逸,這一拜,你就是我的人了!
黎澤逸唇畔也帶著笑意。兩個人相對著鞠了一躬。
司儀見狀高喊道:“禮成!”
屋內屋外都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
掌聲越發激烈,還有人起哄,歡唿了起來。管家點燃了門外的鞭炮,鞭聲震天,周府裏格外的熱鬧。
周祖母也是笑容滿麵,稍稍靠近周母問道:“哎!閨女,他倆……那啥…?”
周母有些愣,周祖母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娘,您……”
“唉!這不是不懂嘛!昨天還特意去請教了染傑……”周祖母歎道。周母笑了起來,道:“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娘您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周祖母也笑了起來。
周暮宇和黎澤逸挨個去給周家的長輩敬酒。院子裏,管家也招唿賓客可以用餐了,一直忍著的陸柒終於舒了口氣,放開架勢吃!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周暮宇笑著拉著黎澤逸走了過來。
容穆在旁邊笑道:“都成婚了,是不還該喝杯交杯酒?”說著他從桌上端起了兩杯酒。
周暮宇剛想說澤逸不喜飲酒,剛剛給周家長輩敬酒都是以茶代酒,黎澤逸就伸手接過了容穆手中的酒杯。
“澤逸……”周暮宇看向黎澤逸,黎澤逸伸手就穿過他的手臂,周暮宇也不再問,兩個人同時飲盡了杯中酒。周圍響起掌聲,周暮宇放下酒杯問道:“澤逸你不是……”
“這杯必須喝。”黎澤逸微微一笑道,周暮宇望著他也笑了起來。
院子裏的賓客紛紛前來給他們敬酒,周暮宇有些擔心黎澤逸,想替他喝。但黎澤逸卻不讓,很認真的喝了每一個人的敬酒,周暮宇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畢竟周家的酒被稱為‘烈酒之烈’,酒量差的可能一杯即倒,酒量好的也撐不過五杯。但令人驚訝的是,黎澤逸喝了有二十幾杯,臉上也不見一絲暈色,眸子也依舊清澈。
“澤逸,你……”周暮宇驚訝地看向黎澤逸,白珂在他耳邊說道:“誰說不喜飲酒,酒量就不好的?”周暮宇癟了癟嘴,他還想看看黎澤逸醉了以後是什麽樣子呢!
旁邊,陸柒坐在尚染傑的腿上,把臉放在尚染傑臉上來迴蹭著,邊蹭邊說著:“染哥哥,我愛你,我愛你……”尚染傑無奈地摟著他,早知道阿柒酒量這麽差,就不應該讓他喝酒的。
“染傑,你抱他迴去吧。”容穆說道,尚染傑點了點頭,抱著陸柒迴了房間。
周暮宇看著他們兩個,腦中開始幻想,黎澤逸喝醉了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喊:“暮宇,我愛你,我愛你……”說不定黎澤逸還能勉強在下麵一次,想著想著,周暮宇傻笑了起來。
“想什麽呢?”一個格外平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黎澤逸清澈的眸子看著他。
“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去吃魚吧!”周暮宇拉著黎澤逸走到專門為他們準備的餐桌前。黎澤逸會在下?不可能的!
周府的宴會整整持續了一天,北平街上人們也都在討論著周少爺和黎少爺的婚禮。這場婚禮轟動很大,連北平軍方也向周家表示了祝賀。
傍晚,周暮宇和黎澤逸在院門口送白珂和容穆離開,周暮宇轉頭看向黎澤逸,黎澤逸琥珀色的眸子含著對他深深地眷戀,周暮宇知道這個人,他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很平靜,但他每次望向那雙眸子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波濤洶湧的愛意。
空中繁星點點,仿佛還有流星劃過,將一切亮光拉下了帷幕。
陸柒手裏拿著包子吃的非常滿足,吃撐了便給尚染傑。白珂和容穆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還說沒什麽大事不要打擾他們。
“染傑,你們慢慢逛,我和澤逸先迴去了!”周暮宇扔給尚染傑一袋錢,就拉著黎澤逸去找人力車。老二無奈,也跟著尚染傑和陸柒在街上逛了起來。
周暮宇坐在車上一直催著車夫快點,有大事要幹!黎澤逸轉頭問他:“什麽大事?”
周暮宇對他笑了笑,道:“迴去你就知道了,現在還是個秘密!”黎澤逸也不再問,握緊了周暮宇輕顫的手。
剛到周府門口時,就碰到管家從裏麵走出來。“少爺!”管家微微頷首道。
“你怎麽出來了?”周暮宇問道。
“老爺說想吃魚,讓我去買幾條。”管家答道。周暮宇有些興奮,問道:“爹娘都迴來了?”管家點了點頭。
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往裏走,揚聲喊了一句,“正好我有事情找他們,你去買吧,多買幾條,我也要吃!”管家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爹娘,我迴來了!”
周父周母都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周暮宇的聲音紛紛驚了一下。
“今天有什麽事?這麽高興?”周母看著滿麵笑容的周暮宇笑問道。
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坐在了他們的對麵十分正經的說道:“今天有大事兒!”
“什麽大事兒?”周父問道。周暮宇難得的臉紅了一下,握緊黎澤逸的手說道:“我……我要和澤逸成婚!”不光是周父周母,連黎澤逸都愣了一下。
“爹,娘,我不管,你們不同意也得同意!”周暮宇不滿地抱住了黎澤逸。
周父看了一眼周母,兩個人一同點了點頭,
周暮宇高興的差點就要蹦起來,他轉頭看著黎澤逸的麵龐,問道:“澤逸,你願意嗎?”黎澤逸垂下了眼眸,點了點頭:“願意。”
“那我們吃完飯就去選吉服,三天!三天後我們就成婚好不好?”周暮宇笑得很開心。黎澤逸也勾起了唇角,輕聲道:“好。”
周父見他們這樣高興,便拉著周母走了出去,道:“走吧,去準備一下三天後的婚禮。”
屋子裏隻剩下了周暮宇和黎澤逸,周暮宇仍舊緊緊抱著黎澤逸不肯放開,“暮宇,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黎澤逸握住了他的手,他手上仍有用布條纏著的傷口。
“我想給你個驚喜嘛!”
“不是這個,是……古玉認主的事情。”黎澤逸低頭看著他的眸子說道。周暮宇驚了一下,坐了起來,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玉魂。”黎澤逸小心翼翼地摩挲著他手上的傷口。周暮宇低下了頭,這個死玉魂,什麽不說,非要說這個!
“暮宇,下次我來。”黎澤逸在周暮宇手上吻了一下。
“澤逸,我不想你為我受傷!”周暮宇抬頭望著他,眸中帶著懇切。
黎澤逸似乎是有一些生氣,轉過頭去不理他。
周暮宇坐在了他的身上,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澤逸,每次都是你救我,你為我受了那麽多的傷,況且七古玉是我創的,我不想你又……”周暮宇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黎澤逸仍舊不說話,也不看他。周暮宇歎了口氣,“那……一次!就一次!”
黎澤逸轉過頭來看他,微微笑了起來,周暮宇的瞳孔中折射出驚豔的色彩,他喃喃道:“澤逸,我們……要成婚了!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永遠永遠隻是我一個人的。”
“嗯,你一個人的。”黎澤逸輕聲說道,抱緊了他,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良久,黎澤逸離開了周暮宇的唇,周暮宇稍喘了喘氣,看著他笑道:“你說家裏的人以後怎麽稱唿你?少夫人?”
黎澤逸微眯起眼,低聲道:“誰是夫人?”
周暮宇連忙改口,“我是!我是!夫君說什麽都對!”黎澤逸輕笑了笑,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不到晌午,整個周府便都知道周暮宇和黎澤逸要成婚的事情了,管家特意命家仆把午飯做的豐盛些。餐桌上,周父周母談論著婚禮的事情。
周暮宇認真的吃著飯,忽然轉頭看著黎澤逸說道:“澤逸,我想去黎府看看。”
自從黎家出事之後,黎澤逸便再也沒有迴過黎府。“為什麽想去黎府?”他問道。周暮宇明白他的想法,笑了笑說道:“你都是我的人了呢!我不得去黎府提個親?”黎澤逸應了下來。
黎府離北平的鬧市還有些距離,兩個人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了。這條街上很冷清,明明有很多的房屋,卻不見一個行人。黎府的大門緊閉著,匾額上已經結滿了蜘蛛網。
周暮宇走過去輕輕推開了門,院子很大,還有幾棵梧桐樹和槐樹,樹上的葉子已經全部掉零了。
院子裏到處是樹葉,正中央還放著一把木椅,木椅上落滿了灰塵。周暮宇記得,黎澤逸說過,他趕迴來時,他父親就是被綁在這把椅子上的。周暮宇四周看了看,窗戶上門上全都貼著封條。
堂屋的門口豎著一把掃帚 周暮宇走過去拿起掃帚清掃著院子裏的樹葉,把它們全部堆到樹下,又清掃了院子裏和匾額上的蜘蛛網。
“暮宇。”黎澤逸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周暮宇的衣服上也落了一些灰塵,他笑道:“澤逸,你家就是我家,以後我們常迴來住,這裏就不會這麽冷清了。”
“好。”黎澤逸放開了他的手,輕彈了彈他衣裳上的灰塵。
周暮宇放下了掃帚,撕掉了那些貼在門窗上的封條,掃了一眼,上麵寫著‘張貫占’三個字,周暮宇隨手折了一下,扔進了垃圾箱裏,推開了堂屋的門。
一陣潮濕的灰塵撲麵而來,黎澤逸伸手擋住了周暮宇的臉。灰塵漸漸散去,周暮宇仔細打量了起來,屋子裏擺著桌椅,旁邊還供奉著祖宗牌位。
屋子裏的裝飾倒是十分的簡單,莊嚴肅穆。但屋子裏很陰暗,到處結滿了蜘蛛網,還有幾隻老鼠來迴逃竄著。周暮宇走進去打開了窗戶,屋子裏見了光,也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祖宗牌位前的香爐裏落滿了灰塵,周暮宇從抽屜裏找到了香,十分認真的給黎家祖宗上了香,行了禮。
黎澤逸的臥房在後院的三樓。周暮宇十分輕的推開了門,屋子裏很亂。書櫃上的書全部散落了下來,到處都是。書桌上的墨水全部灑在了桌子上,已經幹涸了,留下一整片的印記。
床上的被褥被砍的慘不忍睹,連牆上也全是用顏料糊亂塗畫的圖案。周暮宇看著皺了皺眉,走過去用布把書架上的灰塵全部擦掉,把書全部擺好,又把桌上的墨水痕跡處理幹淨,把床榻上的被褥扔了出去,打算給黎澤逸買新的。牆上的顏料很難處理,周暮宇費了好大勁才弄幹淨。
整理好後,屋子裏很是整齊幹淨,周暮宇十分滿意,黎澤逸的臥室很簡單,沒有太多的裝飾,主要是黑白調,很符合他冷淡的性格。
周暮宇坐在了黎澤逸的書桌前,隨手拉開了抽屜,裏麵放著兩副棋,一副圍棋,一副象棋。周暮宇笑了笑,黎澤逸果然很喜歡下棋呢!
“澤逸,過些日子我們就來黎府住幾天,以後我們每年都來好不好?”周暮宇把黎澤逸拉到自己的身旁說道。黎澤逸點了點頭。
黎澤逸的桌上放著電話,電話線還沒有被切斷,周暮宇給周府打了電話,讓管家送些食材過來,打算在黎府吃了晚飯再迴去,並讓管家差人過來打掃一下黎府。
“走吧,澤逸,我們去打掃一下院子”周暮宇放下了電話,牽著黎澤逸下了樓。
管家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還順便帶來了維莫克給周暮宇的信,白珂容穆,尚染傑陸柒也跟著來了。來的時候,兩個人剛好收拾完院子,整座黎府立馬煥然一新。當聽到黎澤逸說是周暮宇打掃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周暮宇不滿地撇了撇嘴,接過了白珂手中的魚,準備去廚房做飯,黎澤逸也提著剩下的食材跟了上去。
幾個人就在黎府裏邊聊邊吃完了晚飯。
臨走時,周暮宇拿走了黎澤逸抽屜裏的那兩副棋,還和管家說明天派人來看守黎府。他家澤逸的,其他人誰也不許碰!
次日,周府來了很多人,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愣了一下,周家人怎麽都迴來了!周府的堂屋主位上坐著一位老人。老人雖頭發花白,但依舊很有精神。她左右兩邊是周父周母,下位便是幾個中年人。
“奶奶!”周暮宇看到主位上那個人,就興奮地跑了過去。周祖母看到周暮宇也很高興,伸手握住了周暮宇的手。
“奶奶,您怎麽迴來了?”周暮宇坐在周祖母的旁邊問道。周祖母從小就對周暮宇十分的疼愛,周暮宇和祖母的關係也格外親近。
“暮宇都要成婚了,奶奶不得迴來嗎?”周祖母伸手撫摸了一下,周暮宇笑了笑,對還站在門口的黎澤逸招了招手。
黎澤逸走了進來,對周祖母鞠了一躬道:“祖母。”
周祖母握住了他的手道:“好好好!”周祖母說著,挽起了黎澤逸的衣袖,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彼岸花印記,眸中竟泛起淚花來。周家人見周祖母落了淚,紛紛驚愕了一瞬。
周祖父也就是周族族長,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周祖母一人獨挑家族重擔,所有人都未見她畏懼過,就連周祖父去世的時候,她也未曾落過一滴淚,周暮宇便是她心中的軟肋。
“奶奶別哭!”周暮宇看到周祖母流了淚,也忍不住難受了起來。
周祖母抬手抹掉了淚水,把周暮宇的手放在了黎澤逸的手中說道:“澤逸,看好暮宇,他太傻了!”
黎澤逸握緊了周暮宇的手,應道:“我會的,祖母!”
“來來!澤逸給你介紹一下。”周暮宇拉著黎澤逸挨個介紹屋子裏來的周家人。
“這是大叔!三叔!三姑!還有……”周暮宇一個一個的說著,周祖母在旁邊笑看著他們。
最後,周祖母擲地有聲的說道:“明日的婚禮一定要隆重!”
淩晨的時候,周府裏就開始忙碌了,周族族長親自迴來,所有人都越發地謹慎,周府中的布置也十分莊重整齊。周暮宇興奮得睡不著,很早就爬起來試吉服。
不愧是周家的吉服,純手工裁製,布料手感十分的舒適,質量也很好。黎澤逸坐在他的旁邊,難得說了一句謊,“不到吉時是不能穿的。”
“真的嗎?”周暮宇信以為真,連忙把衣服疊好放了迴去,握住了黎澤逸的手笑道:“我家澤逸穿上一定很帥!澤逸我們下去看看吧。”周暮宇拉著黎澤逸下了樓,一個家仆端著一盆水,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少爺!對不起!”家仆看著周暮宇濕透的衣裳,頷首道。
“沒事兒,反正一會兒就要換了,你去忙你的吧。”周暮宇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說道。家仆連忙鞠了一躬道:“多謝少爺!”
周暮宇拉著黎澤逸到了院子裏,堂屋門前掛著紅綢還有鞭炮。院子裏已經擺好了桌椅,桌上擺著花束,地上也鋪好了紅毯。院子打掃得十分幹淨,窗門上都貼上了雙喜字。整座周府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今天一定會來很多客人吧,也不知道爹娘都邀請了什麽人。”周暮宇對院子裏的裝飾十分的滿意。
兩個人在院子裏轉了許久,估摸時間快到了就迴到了臥房裏。
臥房方才也被家仆重新布置了一遍,沙發上的布套全部換成了新的,床單被褥全是大紅色的,擺放地很整齊。
“澤逸,你轉過去!”周暮宇拿起吉服遞給了黎澤逸他的那一件。黎澤逸歎了口氣,轉過了身去。周暮宇笑了笑,開始換衣服。
周暮宇換好了吉服,正打算叫黎澤逸,一個轉身便愣住了。黎澤逸身著吉服,鮮豔的大紅色,襯著他完美的身材,周家的吉服也很好看。黎澤逸長身玉立,清秀俊逸,在周暮宇的眼中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澤逸……”周暮宇呆呆地望著他,久久不舍移開目光。黎澤逸微勾了勾唇角,周暮宇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黎澤逸走過來幫他整理好了衣裳,門外傳來敲門聲。黎澤逸抬頭道:“進。”
管家打開門說道:“少爺,吉時快到了,該下去了。”他不知道怎麽稱唿黎澤逸,隻好暫時跳過了這一道程序。黎澤逸點了點頭道:“知道了,馬上就下去。”管家關上門離開了。
“暮宇,走了,吉時快到了。”黎澤逸拉著周暮宇就要往樓下走。
周暮宇把他拽了迴來,“別走!再讓我看一會兒!”周暮宇認真的打量著黎澤逸,歎道:“我家澤逸怎麽可以這麽帥!”黎澤輕笑了笑,“暮宇……”
“嗯,知道了……”周暮宇連忙應了一聲,拉著他的手下了樓。
周府的院子裏已經坐滿了賓客,容穆白珂,白父白母都在,尚染傑陸柒和容穆白珂坐在一張桌子前。每張桌前坐的要麽就是北平或者其它地方的大家族,要麽就是與周家有過合作的。周府的門口也圍著許多前來湊熱鬧的人。
周暮宇和黎澤逸站在院門外,等待著吉時,這是周家的規矩。身後的人都看著他們兩個人議論著。
“周少爺和黎少爺都長的這麽俊,很是般配啊!”
“你看看,人家都成婚了,你呢!連個看對眼的都沒有!”
周暮宇轉頭看了一眼黎澤逸,發現他的手竟有一絲顫抖,他伸手握住了黎澤逸的手,果然很冰很涼。周暮宇問道:“澤逸,你是不是很緊張啊?”
“沒有。”黎澤逸的聲音很低沉,周暮宇笑了起來,握緊了他的手。其實周暮宇自己也很緊張,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況且他等了兩輩子。
“吉時已到!新人入堂!”司儀的聲音從堂屋裏傳出來。
院子裏安靜了下來,周暮宇握緊黎澤逸的手,兩個人走了進去,徑直朝著堂屋走去,院子裏的人全部看著他們。
周祖母坐在主位上,左右兩邊仍是周父周母和他其他周家人。
周暮宇和黎澤逸走了進來,周祖母滿意的看著他們,對司儀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
“一拜天地!”
周暮宇和黎澤逸轉身,對著屋門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兩個人對著周祖母鞠了一躬,周祖母很想扶他們,但現在不能。
“夫夫對拜!”
周暮宇微勾了勾唇角,轉過身麵對著黎澤逸,這一拜,你就是我的人了!
黎澤逸唇畔也帶著笑意。兩個人相對著鞠了一躬。
司儀見狀高喊道:“禮成!”
屋內屋外都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
掌聲越發激烈,還有人起哄,歡唿了起來。管家點燃了門外的鞭炮,鞭聲震天,周府裏格外的熱鬧。
周祖母也是笑容滿麵,稍稍靠近周母問道:“哎!閨女,他倆……那啥…?”
周母有些愣,周祖母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娘,您……”
“唉!這不是不懂嘛!昨天還特意去請教了染傑……”周祖母歎道。周母笑了起來,道:“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娘您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周祖母也笑了起來。
周暮宇和黎澤逸挨個去給周家的長輩敬酒。院子裏,管家也招唿賓客可以用餐了,一直忍著的陸柒終於舒了口氣,放開架勢吃!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周暮宇笑著拉著黎澤逸走了過來。
容穆在旁邊笑道:“都成婚了,是不還該喝杯交杯酒?”說著他從桌上端起了兩杯酒。
周暮宇剛想說澤逸不喜飲酒,剛剛給周家長輩敬酒都是以茶代酒,黎澤逸就伸手接過了容穆手中的酒杯。
“澤逸……”周暮宇看向黎澤逸,黎澤逸伸手就穿過他的手臂,周暮宇也不再問,兩個人同時飲盡了杯中酒。周圍響起掌聲,周暮宇放下酒杯問道:“澤逸你不是……”
“這杯必須喝。”黎澤逸微微一笑道,周暮宇望著他也笑了起來。
院子裏的賓客紛紛前來給他們敬酒,周暮宇有些擔心黎澤逸,想替他喝。但黎澤逸卻不讓,很認真的喝了每一個人的敬酒,周暮宇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畢竟周家的酒被稱為‘烈酒之烈’,酒量差的可能一杯即倒,酒量好的也撐不過五杯。但令人驚訝的是,黎澤逸喝了有二十幾杯,臉上也不見一絲暈色,眸子也依舊清澈。
“澤逸,你……”周暮宇驚訝地看向黎澤逸,白珂在他耳邊說道:“誰說不喜飲酒,酒量就不好的?”周暮宇癟了癟嘴,他還想看看黎澤逸醉了以後是什麽樣子呢!
旁邊,陸柒坐在尚染傑的腿上,把臉放在尚染傑臉上來迴蹭著,邊蹭邊說著:“染哥哥,我愛你,我愛你……”尚染傑無奈地摟著他,早知道阿柒酒量這麽差,就不應該讓他喝酒的。
“染傑,你抱他迴去吧。”容穆說道,尚染傑點了點頭,抱著陸柒迴了房間。
周暮宇看著他們兩個,腦中開始幻想,黎澤逸喝醉了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喊:“暮宇,我愛你,我愛你……”說不定黎澤逸還能勉強在下麵一次,想著想著,周暮宇傻笑了起來。
“想什麽呢?”一個格外平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黎澤逸清澈的眸子看著他。
“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去吃魚吧!”周暮宇拉著黎澤逸走到專門為他們準備的餐桌前。黎澤逸會在下?不可能的!
周府的宴會整整持續了一天,北平街上人們也都在討論著周少爺和黎少爺的婚禮。這場婚禮轟動很大,連北平軍方也向周家表示了祝賀。
傍晚,周暮宇和黎澤逸在院門口送白珂和容穆離開,周暮宇轉頭看向黎澤逸,黎澤逸琥珀色的眸子含著對他深深地眷戀,周暮宇知道這個人,他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很平靜,但他每次望向那雙眸子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波濤洶湧的愛意。
空中繁星點點,仿佛還有流星劃過,將一切亮光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