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長生之道萬事不管的老伯爺還健在。


    惠安伯與兄弟們也沒有分家,將庶務交給二弟妹打理也是說的過去的。


    惠安伯吩咐完,又然後轉向夏二夫人:“嫂夫人以為如何?”


    夏二夫人笑道:“伯爺的主意好極了,相信經過這番教訓,她定能有所長進。”


    “妹夫,擇日不如撞日,晚上跟我喝一杯如何?”夏將軍親切說道。


    “好!”惠安伯爽快應了。


    惠安伯夫人心中不安,挪到惠安伯跟前:“伯爺,妾身知錯了,您不妨請兩位到府中用膳,我定然好生準備一番。”


    “不敢勞伯夫人大駕,你迴府就要閉門思過,哪有時間準備這些。我們請伯爺到家裏用膳就好!”夏二夫人譏笑道。


    惠安伯冷臉道:“你迴去閉門思過,等我迴府再找你算賬!”


    惠安伯夫人無法,隻得眼睜睜看著三人離開。


    “小妹,伯府的日子比我們侯府不知強多少,你怎麽過的比我還不如,連死人的陪嫁都敢用?”


    長安侯夫人走到惠安伯夫人身旁,直戳她的痛處。


    惠安伯夫人眼神充滿怒火,氣的咬牙切齒:“你拿了我的銀子卻不辦事,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你倒是出去說啊!看大家是信你還是信我?”


    長安侯夫人得意笑道:“你不把鎮國公世子夫人看在眼裏,敢算計她的妹妹、表妹,姐姐我可不沒這麽大膽子!”


    “你……卑鄙!”惠安伯夫人臉色鐵青。


    “我再卑鄙能比得過你嗎?你能幹出讓小廝勾引繼子的事,我可做不出!”長安候夫人鄙夷道。


    她說這話時並未壓低聲音。


    還未離開的兩位夫人,將這話盡數聽到耳中。


    “侯夫人,您說的可是真的?”一人忍不住問道。


    長安侯夫人忙道:“哎呀,被你們聽到了?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是真是假,兩位,我先走一步。”


    “侯夫人,等等我們,咱們一道走!”兩人快速追了上去。


    長安侯夫人每次迴娘家,都會因長安侯府的“窮酸”,被繼母、弟妹、妹妹寒磣。


    憋屈多年,她今日總算是暢快了一把!


    ……


    夏將軍夫婦並非無的放矢之人。


    他們將心裏並不待見的惠安伯,邀請到家中做客,當然不隻是為了請他喝酒。


    惠安伯耳根子軟,經不住勸,所以這些年有新夫人在他耳邊絮叨,他才漸漸疏遠了袁明朗。


    夏二夫人今日做局目的,就是為了揭發惠安伯夫人動用夏若蘭嫁妝,以此挑撥這對夫妻之間的關係。


    “妹夫,明朗能平安健康長到弱冠,又考中了舉人,都是你用心教養的緣故。”夏二夫人昧著良心,對惠安伯懇切說道。


    夏將軍也道:“我們夏家甚少迴京,對明朗關照不夠。多虧了妹夫,才把明朗養的這般好。”


    事實卻是,袁明朗之所以,能在惠安伯夫人手上活下來。


    是因為皇後娘娘與鎮國公府對惠安伯夫人的敲打,讓她不敢妄動。


    而袁明朗之所以能中舉,是因為他與江晏白同歲,他是跟著鎮國公為江晏白請的名師啟蒙。


    惠安伯想想自己這些年對袁明朗的忽視,不好意思說道:“都是明朗這孩子自己爭氣。”


    想起惠安伯夫人小姚氏,時常在他耳畔說的那些話。


    惠安伯忍不住道:“我們伯府是靠軍功起家,夏家也是武將世家,明朗他還是應該習武,彰祖宗之功德,傳承祖宗遺誌。”


    夏將軍心中忍不住暗罵:你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對明朗倒有這麽多要求!


    但為了明朗,他謹記妻子囑咐,十分懇切的對惠安伯道:“妹夫,你這話說的可就偏頗了。”


    “二哥,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惠安伯問道。


    夏將軍端起酒杯:“喝了這杯,聽我說與你聽。與西陵這一戰過後,西陵想再與東陵對抗,少說也要幾十年,妹夫覺得,南疆、北疆與東陵起戰事的可能有多大?”


    “南疆、北疆國力本就比不過東陵,何況咱們東陵即將有畝產過千斤的糧食,他們兩國自然不敢挑起戰事。”惠安伯道。


    夏將軍一掌拍在惠安伯肩上:“妹夫慧眼如炬,西陵國力被削弱,南疆、北疆又不敢挑起戰事,沒有戰事,還有武將的用武之地嗎?妹夫你說是不是?”


    “武將還是要有的。”惠安伯道。


    夏將軍點頭:“駐守邊關,自然還要靠武將,但想要建功立業,出人頭地可就難了。”


    惠安伯沉思片刻後,點點頭:“二哥言之有理。”


    “所以,日後這朝堂上,做文臣才更有出路。不瞞妹夫你說,我父親打算過兩年就告老還鄉,帶著家裏的孩子們進京讀書。”夏將軍低聲道。


    他推心置腹的模樣,讓惠安伯感受到被信任,不由也跟著壓低聲音:“皇上可會應允?”


    “自然會允,那位可能已經開始琢磨怎麽削弱武將勢力了,父親此舉也是順勢而為。”夏將軍以手指天,聲音壓得更低了。


    惠安伯自己腦補了一出鳥盡弓藏的戲碼,他拍著胸脯道:“二哥放心,日後嶽父與孩子們進京,我定會好生照應。”


    靠你照應?


    還不如喝西北風靠譜呢!


    夏將軍腹誹道。


    “有妹夫這話,我就放心了!喝!”夏將軍又端起了酒杯。


    夏二夫人笑道:“這麽說來,妹夫讓明朗從文的確是明智之舉。”


    惠安伯無功受祿心中尷尬:“我……都是明朗自己爭氣!”


    “妹夫,你這是說的哪裏話?要沒有你的照應,他怎麽爭氣?來,二哥再敬你一杯!”夏將軍再次舉杯。


    兩人推杯換盞喝了沒一會兒,夏將軍就有了醉意。


    他想起夏若蘭,開始抹眼淚:“妹妹她的命好苦啊,撇下明朗一個剛出生的小奶娃就撒手去了,這些年,她在下麵怎麽能安心?”


    夏夫人勸道:“等明朗金榜題名,妹妹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夏將軍滿麵愁容,歎息道:“就算考中了進士,又能怎樣?連個媳婦都娶不上!妹妹怎能放心?”


    “明朗是個好孩子,等他中了進士,那榜下捉婿的誰不想要他做女婿?”夏夫人苦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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