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昨晚穆老頭,上吊自殺了!”


    寸頭語氣謹慎地匯報著,根據他對自家爺的了解,他推測出秦恆淵似乎並不打算這麽輕易放過穆祁陽。他這樣一死,顯然有點太過便宜他了。


    秦恆淵斟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了動作,不一會兒,一杯茶便續滿了。


    氤氳茶氣掩蓋住他的眉骨,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見薄唇一張一翕,“穆離遲呢?”


    “很平靜,像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秦恆淵沉著眸子,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子的花紋,半晌才開口,“派人盯緊他!”


    一想到抓捕當天,穆離遲不做反抗、束手就擒的模樣,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般簡單。


    “爺,您的意思是……這小子還有後招?”


    寸頭手抵著下巴,略作思索,“不應該啊,人都抓進去了,難不成他有三頭六臂不成?”


    逃獄顯然是不現實的,但具體是什麽,他現在不得而知。


    穆離遲越冷靜,事情就越蹊蹺,他用杯蓋刮去茶水表麵的浮沫,“做隱秘一點兒,免得打草驚蛇。”


    寸頭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看了眼秦恆淵,試探地問出:“那個小白臉怎麽辦?還真打算放過他?嚴格來說那個小子,也是穆祁陽的兒子。”


    後麵的話,他沒敢再往下說,他發現秦恆淵的臉色有些許異樣。


    秦恆淵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我答應了小丫頭,沒有食言的道理。這件事不要提!”


    寸頭還想再說什麽,被秦恆淵的眼神給噎了迴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自家爺不會不懂,歸根到底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他不明白,一個女人而已,喜歡就搶過來得了,廢得著這麽彎彎繞繞的?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家爺的心海底針呐!


    寸頭走後,秦恆淵也沒了喝茶的心情,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將電話撥了過去。


    以南這邊,她正在廚房做菜。今天何母出院,她打算親手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一直以來,家裏大大小小的家務,都是沐彥在做。上至洗衣做飯,下至打掃清潔。每一件事都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條。


    以南不想一直這樣下去,她也想為沐彥、為這個家做點什麽。


    她在廚房手忙腳亂的忙活著。


    “南南!電話!”


    沐彥出去買了瓶紅酒,剛走進客廳,就聽見以南的手機在響。


    他將紅酒放在桌上,拿起手機走進廚房。


    以南正在煎魚,她側頭看了他一眼,“你幫我接一下!我這兒騰不開手!”


    沐彥看了眼被煎得黑乎乎的魚,從身旁接過鏟子,將手機遞到她手裏,笑道,“還是我來吧!照你這樣下去,咱們今晚隻能喝西北風了!”


    “好哇!你!竟敢嫌我做飯難吃!”


    她泄憤地扭住他白皙的耳朵,沐彥被扭得生疼,他順著力道側下身子,發出殺豬般地哀嚎,“呀!疼!疼!”


    以南嫌不解氣,又狠狠扭了一圈,“看你還敢不敢嘲笑我!”


    沐彥連連求饒,“小的不敢了……接電話吧,接電話!”


    以南這才鬆開手,在他屁股上狠拍了兩下,“好好表現!”


    隨後轉身往廚房外走去,在看到屏幕上跳動的號碼時,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下一秒上揚的嘴角慢慢拉了下來。


    她下意識迴頭看了眼沐彥,隻見他一隻手揉著彤紅的耳朵,一隻手拿著鏟子,輕輕把魚翻了個麵,並未留意到她這邊的情況。


    她收迴視線走進衛生間,上了鎖,隨後才按下接聽鍵。


    “怎麽這麽久?沒有打擾到小丫頭吧?”


    秦恆淵磁性的聲音透過聽筒鑽進以南的耳蝸,她的心漏掉了半拍。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總有一種資本,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陳年的美酒,讓人沉醉其中。


    她清了清嗓子,“秦司令,哦不對,應該叫副總司令,這個時候打來,有什麽事嗎?”


    【在打擊毒販與非法走私一案中,秦恆淵一連立了兩功,由第一軍區司令,晉升為陸軍副總司令。】


    疏離的語氣,聽得秦恆淵有點兒莫名的窩火,


    “我們之間用得著這麽見外嗎?”


    “我想副總司令搞錯了,我和您之間並無任何瓜葛,還是見外一點兒好!”


    她語氣清冷,擺明了要跟他劃清界限。


    秦恆淵默了兩秒,隨後無聲笑了笑,“看來,你很在乎他。”


    以南不願再跟他扯下去,“副總司令,還有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掛了。”


    她實在不想在跟這些大人物扯上任何關係,生怕好不容易換來的平靜生活被打破。


    在泰國的種種,她不願去迴憶,更不想提起,隻當那是塵埋在內心深處的一段過往。


    她心力憔悴,實在沒那個承受力再去經曆一次。


    秦恆淵的眸子黯了黯,沉聲提醒,“這段時間小心一點兒!”


    以南不明白他的意思,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關節都在泛白,她的心也不自覺得加快,“穆離遲不是被抓了嗎?難道他逃出來了?”


    “沒有!他還在監中!”


    他停頓了一下,並沒有將穆離遲在獄中異常的表現告訴以南,緩緩解釋道,“小心一點兒,有備無患。”


    以南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穆離遲很可能有後手,不會在裏麵待太久。


    如若真是這樣,那他出來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要找她報仇!


    一想到這兒,她的心中就無比恐慌。新西蘭距離泰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不知道他會用多長時間找到她,也不知道他會用怎樣的方式來報複她。


    察覺到以南許久未出聲,秦恆淵寬慰道,“別怕,這也隻是推測。我會派一波人暗中保護你。如若真有那天,你可以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不為別的,隻為當初那一夜,我也會保你周全!”


    他這句話,無疑是在撕以南的遮羞布,她咬著牙,冷冷道,“不必麻煩副總司令了,我今後是生是死,都與您無關。”


    說完沒等那邊迴話,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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