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夫李儒(上)
什麽魑魅魍魎，統統給朕叉出去 作者：阿東正傳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初平二年的某一天，長安城內。
李儒生病臥在家中，渾身軟弱無力說不出話來，就連出氣吸氣都顯吃力。
片刻後，隻聽見‘砰’的一聲，房門便被人重重踢開。
隨即衝進來一隊士卒，將毫無抵抗之力的他給捆起來拖了出來。
待李儒重新睜開眼睛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處在市曹之上，而他的腦袋也被跪架著。
李儒使出渾身力氣抬頭一看，隻見那呂布嗬聲說道：“助卓為虐者，皆李儒也。今奉王司徒之令，斬之。”
而那呂布的身旁，正是嶽父那肥碩的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在見到這一幕後，李儒那還能不明白如今發生了什麽。
是呂布勾結那王允........哦不，一定是那王允勾結的這呂布，使計刺殺了嶽父，而身為女婿 的他，自然是在劫難逃，如此才有得這般景象。
嗬........
待想到這兒後，李儒不禁苦笑了起來。
還記得那一年，他們率軍入京的時候，是多麽的意氣風發。
控朝堂，掌天下，廢帝又立帝。
那一刻的他們，是多麽想改變天下的這一切，改變他們曾經在邊塞所遭遇的一切不公。
進而希望聯合各大世家力量，共同治理好這天下。
但可惜的是，這封出去的地方官兒全都反了，許給他們的利也全都不認了。
說來也是，他們這些尊貴出身的人，又怎麽可能瞧得起這些苦寒之地來的莽夫呢，這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邊塞之地所麵臨的是什麽，他們所知的隻有成見。
士人與他們這些人，永遠都不是一路人。
至於後來嘛，各路聯軍齊路討伐而來。
但即便是這樣，李儒也從未放棄過心中的理想，他們依舊還有改變的機會。
繼而向嶽父提出，放棄洛陽退守長安，如此其他各路諸侯定當會自相殘殺。
而他們西涼軍便可在這關西之地積聚力量蓄勢待發，待他們各路諸侯征戰疲軟之際，即可出兵關外以強硬的方式重整這大漢天下。
後來不出所料的，他們關東各路諸侯果然是自己打了起來，相互攻伐之事從未間斷。
但可惜的是，嶽父他也就此沉淪在這享樂之中，往日的豪情壯誌早已拋之腦後。
什麽建議也都聽不進去，自從有了那郿塢之後，就連他李儒也很難在見到他一麵。
唉........
李儒不禁暗歎一口氣，不成想這才過去兩三年時間而已，他們便落得如此之地步，曾經的理想都被現實撕了粉碎。
有感受身旁的大刀已經高高舉起，但他絲毫不懼。
或許，他在嶽父陷入沉淪之時就已經死了，隻不過是到了現在才真正埋葬罷了，又有何妨呢。
李儒看著頭頂上那般如此明亮的天空，突然意識到，原來最好的東西，一直就在眼前。
很快，隨著一陣斬風聲，李儒有感脖子一涼，隨之便失去了一切知覺，剛才明亮的雙眼也逐漸變得黯淡。
............
............
“大夫，您看看我這是什麽病啊，這頭可是疼得不行。”
“老先生，這不過是小小風寒罷了，喏，把這服藥拿迴去早晚各服用一次，好好休息幾日便可痊愈。”
“謝謝大夫！”
“老先生慢走，下一位........”
待不知過了多久後，已經是夕陽西下，此時李儒正站在自家藥鋪門框前，靜靜的看著太陽的落下。
李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那日砍頭之後，竟然又離奇般的活了過來。
他現在的名字叫李文，是楚州城中的一名大夫，天然便繼承了較好的醫術，絕非江湖郎中可比。
李儒如今每日在這藥鋪以看病為生，日出開門看病，日落關門收鋪，好不快哉。
後來在晚間趁著空隙，李儒常常到隔壁王大官人的家裏借書看，因為他救過那家小女兒的性命，如此也算是報恩了。
李儒所看之書，自然是以史書為主。
後來漸漸才得知，如今這大宋朝距離他那時期已經過去了近千年了。
也就是說，他又在近千年後活過來了嗎，隻是這副身體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身體了。
對於李儒而言，自然是對於他那個時期的相關史書最為感興趣。
僅僅隻是《三國誌》與《漢書》二書，他就不知看了多少遍。
每每在看到書中董卓二字的時候，李儒總會止不住的歎息，若是嶽父他性情不變未陷沉淪，又焉會落得這般下場呢，當時明明是有著如此之好的大勢。
所以這人呐，性子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之後又看到了王允、呂布等人的下場，不禁會心一笑，這兩蠢貨，若非當時我李儒病重，又豈會被此二人所算計呢。
還有那賈詡........雖然他當初就已經知道這賈詡一直是深藏不露，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但沒想到是如此的深藏不露與如此的明哲保身，
最後還有那司馬懿，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司馬氏得了天下，待又看到後來的五胡亂華與八王之亂。
若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派出一軍將士去河東抄了他們司馬氏的家，滅了他們司馬氏的滿門。
也罷，反正都過去了。
如此，李儒每日便過著這般平和的日子。
什麽天下不天下的，什麽理想不理想的，又與他一小小大夫何幹呢。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治好每一個找他看病的病人，如此也就滿足了。
但沒過多久，就有聽說這大宋二聖被擄到北方的消息傳來，李儒當場就給聽樂了。
二聖北狩？
這事兒說出來可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呐，這兩皇帝甚至就連劉辯劉協都不如。
毫無疑問，等待他們的便是無盡的屈辱。
這外族的野蠻李儒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時他才要想著改變這一切，可惜最後都失敗了。
但這與他一小小郎中大夫又有什麽關係呢，絲毫不影響他看病救人。
話說在這南方的日子，確實是要比涼州苦寒之地過得舒服。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舒服的環境，使得如今的宋人大多都沒了血性。
最讓李儒感到悲歎的是，如今這些個讀書人，一個個的皆是手無縛雞之力，一心隻抱著自己的聖賢書在讀。
現在好了吧，待敵人打上來後，就隻知道上貢投降。
另外感到更悲歎的是，如今這些武人的地位著實太低。
但這事兒也能想得明白，還是太平得太久了。
不過這些與他李儒而言依舊沒有任何關係，看病、拿藥、讀書、用食、睡覺、習武，這便是他生活的全部，如此這般此生足矣。
至於其他那些有的沒的，對於他這個死過一次的人而言，皆不過過往雲煙爾。
所以之前王大官人在給他介紹媳婦的時候，李儒也都拒絕了，沒那必要。
李儒本以為他此生就會這般平淡的過去，哪成想就在一年多以後，金人竟然殺到了這楚州城下。
駐守在這附近的韓世忠也是個廢材，難道就不知道利用這淮河之水淹了他們嗎。
雖然會因此使得大量百姓無辜受害，但等這金兵殺過來後，不是也一樣會有無數百姓死於金人的屠刀之下嗎，真是婦人之仁，你韓世忠今後若是能成什麽事兒的話，我就不叫李儒。
而後韓世忠守不住跑了，將這楚州城幾乎是拱手相讓。
繼而城中百姓的劫難便來了，其實也無外乎奸淫擄掠爾，這些事情對於李儒而言並不陌生，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當日藥鋪關門，什麽都不知道。
期間還那麽幾個不長眼的金人闖入了他的家中，如今就埋在自家後院內。
整個宅子內沒有一絲血跡，因為從未有金人來過。
當日晚間，整個城內的喧鬧聲逐漸陷入了平靜，在院內房中設置好了無數機關與埋伏後，李儒枕下藏好利刃後便漸漸睡去。
可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李儒不知此時會是何人找他，於是他便拿出藏著枕下的利刃，而後放於長袖之中，一步一步跨過他設下的機關埋伏，悄悄來到大門後，準備透過縫隙看看來人是誰。
隻見門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如今唯一較為熟悉的王大官人，此時他渾身是血，還時不時帶了點兒抽搐的感覺。
李儒立刻打開門來，將王大官人給扶了進來靠在牆角處坐下，他渾身刀傷不少，血跡流了滿地，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來過來的。
正當李儒準備給他上藥之時，王大官人突然叫住了他。
隻聽見他十分虛弱的說道：“李.......李大夫不必忙活兒了，我肯定是救不活了。”
李儒權當沒聽見，依舊繼續弄著藥，直到一隻血手拉住了他。
李儒疑惑的朝著王大官人看去，又聽見王大官人撐住最後一口氣說道：“李大夫，昔日王某第一次見到李大夫的時候，就看得出李大夫不是尋常之人。”
李儒本想在說些什麽，但王大官人依舊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李大夫，看在這些日子相識的份兒上，王某希望李先生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
李儒停下了手中正在搗鼓的東西，點點頭應道：“王官人請說，但凡李某能做到的，李某定當全力以赴。”
“李先生，金人入城，屠殺了我全家，報仇什麽的不敢想，隻是王某那閨女此時正藏於我家水井中，還望李先生能出手救救我閨女.........”
李儒不禁聞言一愣，說來有時候家無富貴也是好事。
這金人殺入城後，第一時間要找的就是像王大官人這種有錢人家，像他這種家無閑財又無餘糧的反而還會躲過一劫。
此時李儒又想起近兩年來王大官人對他的幫助，就看的這些書也全都是他家的，如此恩德自然當報。
李儒緊握著王大官人的手，重重點頭道：“王官人請放心，李某現在就想辦法將王先生小女給救出來。”
“隻是不知王先生可還有親人在其他地方，李某自當安全送去。”
此時王大官人幾乎已經不吸氣了，他努力瞪大著雙眼看向李大夫重重說道：“沒有了，沒有親人了，日後小女就全托付於李大夫了。”
“日後待小女長大成人，就讓她報答於你.........”
最後一個‘你’字說完，李儒就看見王大官人一下子就埋下了腦袋，沒了氣息，繼而順著牆角躺倒在地上。
李儒深吸一口氣，來不及收拾屍體，立刻便換上一身黑色利落的衣服，咬著利刃翻過院牆到了王家府中。
借著淡淡月光，隻見這王家院落之中滿是屍體，在路過一些房間的時候，甚至都還能聽到一些婦人的慘叫之聲。
對於這些事情，李儒同樣也是司空見慣，他本不想管，不管閑事很重要。
隻是這道聲音略顯熟悉........哦，想起來了，往日王家每次做好吃的，一般都會給他帶上一份兒，這些李儒都記在心裏，因此李儒絲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王大官人所求之事。
而每次給他送過來吃食的人，很可能就是此時在屋內正遭受折磨之人，那個笑起來十分好看的小丫鬟。
這一刻，李儒終究還是上頭了。
李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房門衝了進去，裏麵所發生之事也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是兩個隻留有一小撮頭發的金人。
利落的兩劍下去，在他們都沒反應過來便結果了他們的性命，割的喉嚨，在叫不出聲來的情況下還會噴一會兒血才會死。
可惜現在時機不合適，否則定要讓他們嚐嚐我李儒的手段，定會讓你們永生難忘。
正當李儒準備給這小丫鬟披上衣服的時候，隻聽見那小丫鬟極為痛苦的哭泣說道：“李大夫，求求您殺了我吧。”
李儒遲疑了，但又見那丫鬟欲要給他磕頭，隻求給她一個了結。
說來也是，今後她還有什麽臉麵存活於世呢。
李儒在這小丫鬟有所動作之前，快速移步至她身後，一劍從後砍下。
因為這樣死去，不會感到痛苦。
李儒如此，深有感觸。
李儒生病臥在家中，渾身軟弱無力說不出話來，就連出氣吸氣都顯吃力。
片刻後，隻聽見‘砰’的一聲，房門便被人重重踢開。
隨即衝進來一隊士卒，將毫無抵抗之力的他給捆起來拖了出來。
待李儒重新睜開眼睛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處在市曹之上，而他的腦袋也被跪架著。
李儒使出渾身力氣抬頭一看，隻見那呂布嗬聲說道：“助卓為虐者，皆李儒也。今奉王司徒之令，斬之。”
而那呂布的身旁，正是嶽父那肥碩的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在見到這一幕後，李儒那還能不明白如今發生了什麽。
是呂布勾結那王允........哦不，一定是那王允勾結的這呂布，使計刺殺了嶽父，而身為女婿 的他，自然是在劫難逃，如此才有得這般景象。
嗬........
待想到這兒後，李儒不禁苦笑了起來。
還記得那一年，他們率軍入京的時候，是多麽的意氣風發。
控朝堂，掌天下，廢帝又立帝。
那一刻的他們，是多麽想改變天下的這一切，改變他們曾經在邊塞所遭遇的一切不公。
進而希望聯合各大世家力量，共同治理好這天下。
但可惜的是，這封出去的地方官兒全都反了，許給他們的利也全都不認了。
說來也是，他們這些尊貴出身的人，又怎麽可能瞧得起這些苦寒之地來的莽夫呢，這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邊塞之地所麵臨的是什麽，他們所知的隻有成見。
士人與他們這些人，永遠都不是一路人。
至於後來嘛，各路聯軍齊路討伐而來。
但即便是這樣，李儒也從未放棄過心中的理想，他們依舊還有改變的機會。
繼而向嶽父提出，放棄洛陽退守長安，如此其他各路諸侯定當會自相殘殺。
而他們西涼軍便可在這關西之地積聚力量蓄勢待發，待他們各路諸侯征戰疲軟之際，即可出兵關外以強硬的方式重整這大漢天下。
後來不出所料的，他們關東各路諸侯果然是自己打了起來，相互攻伐之事從未間斷。
但可惜的是，嶽父他也就此沉淪在這享樂之中，往日的豪情壯誌早已拋之腦後。
什麽建議也都聽不進去，自從有了那郿塢之後，就連他李儒也很難在見到他一麵。
唉........
李儒不禁暗歎一口氣，不成想這才過去兩三年時間而已，他們便落得如此之地步，曾經的理想都被現實撕了粉碎。
有感受身旁的大刀已經高高舉起，但他絲毫不懼。
或許，他在嶽父陷入沉淪之時就已經死了，隻不過是到了現在才真正埋葬罷了，又有何妨呢。
李儒看著頭頂上那般如此明亮的天空，突然意識到，原來最好的東西，一直就在眼前。
很快，隨著一陣斬風聲，李儒有感脖子一涼，隨之便失去了一切知覺，剛才明亮的雙眼也逐漸變得黯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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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您看看我這是什麽病啊，這頭可是疼得不行。”
“老先生，這不過是小小風寒罷了，喏，把這服藥拿迴去早晚各服用一次，好好休息幾日便可痊愈。”
“謝謝大夫！”
“老先生慢走，下一位........”
待不知過了多久後，已經是夕陽西下，此時李儒正站在自家藥鋪門框前，靜靜的看著太陽的落下。
李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那日砍頭之後，竟然又離奇般的活了過來。
他現在的名字叫李文，是楚州城中的一名大夫，天然便繼承了較好的醫術，絕非江湖郎中可比。
李儒如今每日在這藥鋪以看病為生，日出開門看病，日落關門收鋪，好不快哉。
後來在晚間趁著空隙，李儒常常到隔壁王大官人的家裏借書看，因為他救過那家小女兒的性命，如此也算是報恩了。
李儒所看之書，自然是以史書為主。
後來漸漸才得知，如今這大宋朝距離他那時期已經過去了近千年了。
也就是說，他又在近千年後活過來了嗎，隻是這副身體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身體了。
對於李儒而言，自然是對於他那個時期的相關史書最為感興趣。
僅僅隻是《三國誌》與《漢書》二書，他就不知看了多少遍。
每每在看到書中董卓二字的時候，李儒總會止不住的歎息，若是嶽父他性情不變未陷沉淪，又焉會落得這般下場呢，當時明明是有著如此之好的大勢。
所以這人呐，性子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之後又看到了王允、呂布等人的下場，不禁會心一笑，這兩蠢貨，若非當時我李儒病重，又豈會被此二人所算計呢。
還有那賈詡........雖然他當初就已經知道這賈詡一直是深藏不露，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但沒想到是如此的深藏不露與如此的明哲保身，
最後還有那司馬懿，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司馬氏得了天下，待又看到後來的五胡亂華與八王之亂。
若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派出一軍將士去河東抄了他們司馬氏的家，滅了他們司馬氏的滿門。
也罷，反正都過去了。
如此，李儒每日便過著這般平和的日子。
什麽天下不天下的，什麽理想不理想的，又與他一小小大夫何幹呢。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治好每一個找他看病的病人，如此也就滿足了。
但沒過多久，就有聽說這大宋二聖被擄到北方的消息傳來，李儒當場就給聽樂了。
二聖北狩？
這事兒說出來可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呐，這兩皇帝甚至就連劉辯劉協都不如。
毫無疑問，等待他們的便是無盡的屈辱。
這外族的野蠻李儒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時他才要想著改變這一切，可惜最後都失敗了。
但這與他一小小郎中大夫又有什麽關係呢，絲毫不影響他看病救人。
話說在這南方的日子，確實是要比涼州苦寒之地過得舒服。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舒服的環境，使得如今的宋人大多都沒了血性。
最讓李儒感到悲歎的是，如今這些個讀書人，一個個的皆是手無縛雞之力，一心隻抱著自己的聖賢書在讀。
現在好了吧，待敵人打上來後，就隻知道上貢投降。
另外感到更悲歎的是，如今這些武人的地位著實太低。
但這事兒也能想得明白，還是太平得太久了。
不過這些與他李儒而言依舊沒有任何關係，看病、拿藥、讀書、用食、睡覺、習武，這便是他生活的全部，如此這般此生足矣。
至於其他那些有的沒的，對於他這個死過一次的人而言，皆不過過往雲煙爾。
所以之前王大官人在給他介紹媳婦的時候，李儒也都拒絕了，沒那必要。
李儒本以為他此生就會這般平淡的過去，哪成想就在一年多以後，金人竟然殺到了這楚州城下。
駐守在這附近的韓世忠也是個廢材，難道就不知道利用這淮河之水淹了他們嗎。
雖然會因此使得大量百姓無辜受害，但等這金兵殺過來後，不是也一樣會有無數百姓死於金人的屠刀之下嗎，真是婦人之仁，你韓世忠今後若是能成什麽事兒的話，我就不叫李儒。
而後韓世忠守不住跑了，將這楚州城幾乎是拱手相讓。
繼而城中百姓的劫難便來了，其實也無外乎奸淫擄掠爾，這些事情對於李儒而言並不陌生，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當日藥鋪關門，什麽都不知道。
期間還那麽幾個不長眼的金人闖入了他的家中，如今就埋在自家後院內。
整個宅子內沒有一絲血跡，因為從未有金人來過。
當日晚間，整個城內的喧鬧聲逐漸陷入了平靜，在院內房中設置好了無數機關與埋伏後，李儒枕下藏好利刃後便漸漸睡去。
可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李儒不知此時會是何人找他，於是他便拿出藏著枕下的利刃，而後放於長袖之中，一步一步跨過他設下的機關埋伏，悄悄來到大門後，準備透過縫隙看看來人是誰。
隻見門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如今唯一較為熟悉的王大官人，此時他渾身是血，還時不時帶了點兒抽搐的感覺。
李儒立刻打開門來，將王大官人給扶了進來靠在牆角處坐下，他渾身刀傷不少，血跡流了滿地，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來過來的。
正當李儒準備給他上藥之時，王大官人突然叫住了他。
隻聽見他十分虛弱的說道：“李.......李大夫不必忙活兒了，我肯定是救不活了。”
李儒權當沒聽見，依舊繼續弄著藥，直到一隻血手拉住了他。
李儒疑惑的朝著王大官人看去，又聽見王大官人撐住最後一口氣說道：“李大夫，昔日王某第一次見到李大夫的時候，就看得出李大夫不是尋常之人。”
李儒本想在說些什麽，但王大官人依舊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李大夫，看在這些日子相識的份兒上，王某希望李先生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
李儒停下了手中正在搗鼓的東西，點點頭應道：“王官人請說，但凡李某能做到的，李某定當全力以赴。”
“李先生，金人入城，屠殺了我全家，報仇什麽的不敢想，隻是王某那閨女此時正藏於我家水井中，還望李先生能出手救救我閨女.........”
李儒不禁聞言一愣，說來有時候家無富貴也是好事。
這金人殺入城後，第一時間要找的就是像王大官人這種有錢人家，像他這種家無閑財又無餘糧的反而還會躲過一劫。
此時李儒又想起近兩年來王大官人對他的幫助，就看的這些書也全都是他家的，如此恩德自然當報。
李儒緊握著王大官人的手，重重點頭道：“王官人請放心，李某現在就想辦法將王先生小女給救出來。”
“隻是不知王先生可還有親人在其他地方，李某自當安全送去。”
此時王大官人幾乎已經不吸氣了，他努力瞪大著雙眼看向李大夫重重說道：“沒有了，沒有親人了，日後小女就全托付於李大夫了。”
“日後待小女長大成人，就讓她報答於你.........”
最後一個‘你’字說完，李儒就看見王大官人一下子就埋下了腦袋，沒了氣息，繼而順著牆角躺倒在地上。
李儒深吸一口氣，來不及收拾屍體，立刻便換上一身黑色利落的衣服，咬著利刃翻過院牆到了王家府中。
借著淡淡月光，隻見這王家院落之中滿是屍體，在路過一些房間的時候，甚至都還能聽到一些婦人的慘叫之聲。
對於這些事情，李儒同樣也是司空見慣，他本不想管，不管閑事很重要。
隻是這道聲音略顯熟悉........哦，想起來了，往日王家每次做好吃的，一般都會給他帶上一份兒，這些李儒都記在心裏，因此李儒絲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王大官人所求之事。
而每次給他送過來吃食的人，很可能就是此時在屋內正遭受折磨之人，那個笑起來十分好看的小丫鬟。
這一刻，李儒終究還是上頭了。
李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房門衝了進去，裏麵所發生之事也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是兩個隻留有一小撮頭發的金人。
利落的兩劍下去，在他們都沒反應過來便結果了他們的性命，割的喉嚨，在叫不出聲來的情況下還會噴一會兒血才會死。
可惜現在時機不合適，否則定要讓他們嚐嚐我李儒的手段，定會讓你們永生難忘。
正當李儒準備給這小丫鬟披上衣服的時候，隻聽見那小丫鬟極為痛苦的哭泣說道：“李大夫，求求您殺了我吧。”
李儒遲疑了，但又見那丫鬟欲要給他磕頭，隻求給她一個了結。
說來也是，今後她還有什麽臉麵存活於世呢。
李儒在這小丫鬟有所動作之前，快速移步至她身後，一劍從後砍下。
因為這樣死去，不會感到痛苦。
李儒如此，深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