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答應也心如死灰地被帶了下去,不隻是她,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或輕或重地受到了責罰。


    仁德帝有心要處罰太醫院的所有人,可事情過去十幾年,當年的太醫有的致仕迴鄉,有的如今已是太醫院最重要的太醫,真要追究起來隻怕傷筋動骨。


    薛妃的屍首被抬了下去,衛琅和衛琬也被強行抱走,仁德帝才有空去看梁皇後。


    “傳太醫!”剛下完令處罰太醫院上下,這會又傳了太醫進來,宮中果然不能少了太醫院。


    仁德帝心頭鬱鬱,最後無奈地唿出一口長氣,坐到梁皇後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身子還好嗎?”


    梁皇後剛搖頭,就嘔出一大口黑色的血跡,隨後軟軟地倒了下去。


    “皇後!”


    “母後!”


    鳳儀宮頓時陷入兵荒馬亂之中,流春驚慌失措地要跟著已經跑出去的如雪去太醫院,卻因跑得太急絆了門檻,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薑蒔的心砰砰直跳,和霍俞燼對視一眼,她清楚地在霍俞燼的眼裏看見了驚慌。


    “七七,快兌換解毒丸!”


    087慌忙地翻係統背包,翻了半天才找到一顆抑毒丸,它著急得聲音都變了:“隻有抑毒丸,解不了毒,隻能暫時抑製住毒素。”


    “快用上!”薑蒔話音剛落,就見如雪滿頭大汗地帶著溫太醫進來。


    “太醫來了!”


    溫太醫走到梁皇後身旁,才剛把上脈,眉頭就皺了起來,把脈的時間越長,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霍俞燼等得心急,耐不住地問道:“太醫,我母後如何?”


    溫太醫把手收了迴來,溫聲安撫霍俞燼:“殿下別著急,皇後娘娘雖然中了毒,可也不是完全沒救。方才是不是給娘娘吃過什麽藥?”


    薑蒔急忙迴答:“方才我給母後吃了一顆抑毒丸,是從北疆帶迴來的,雖不能解毒,卻能抑製毒素,但是我也隻有這麽一顆。”


    “抑毒丸?”溫太醫詫異,“百花丸是北疆那邊的聖藥,每年製出來的也不過二十丸。”


    抑毒丸是不能解毒,可能讓毒素全部聚集在指尖,隻要施針放血,就能祛除大部分毒素,這跟解毒丸也沒多大區別。


    仁德帝在旁邊看了半天,突然問道:“太醫院上上下下這麽多人,為何從來沒人診出皇後中了毒?”


    溫太醫拱手迴答:“迴陛下,因娘娘與薛妃交好,給娘娘診脈一事都是薛太醫與付院使接手的,他們若是手上有事,就會請薛妃代勞。”


    也就是說,這麽多年以來,除了薛太醫和付院使,太醫院其他人都沒給梁皇後把過脈。


    霍俞燼握著梁皇後的手,在看見她指尖發黑時,他的聲音也跟著顫抖:“溫太醫,你快來看!”


    溫太醫看見梁皇後的指尖一陣淤黑,就知道毒素已經聚得差不多了,忙拿過自己的藥箱,翻出裏頭的銀針。


    “拿個盆來!”


    如雪飛快地拿了個盆放到溫太醫麵前,溫太醫目光專注地盯著梁皇後的手指,挨個刺破了她的指尖。


    一時間,空氣裏全是血腥氣,濃黑的淤血順著梁皇後的指尖滴落在銅盆裏。


    “溫太醫,母後中的是什麽毒,中毒多久了?”霍俞燼抽空問道。


    “若是臣沒猜錯,應該是牽絲藤,牽絲藤的枝葉無毒,可根與果實有劇毒。據臣的把脈來看,娘娘中毒已有十好幾年了。”


    “少量多次服用,牽絲藤就會形成慢性毒,一點一點地掏空娘娘的身子,變得疲憊,困倦,渾身使不上力,心口常常悶痛,偶爾還會有風寒發熱的症狀。”


    要是再多才幾次,隻怕梁皇後就熬不住了。


    邱嬤嬤在一旁聽得直點頭,“太醫說的極是,娘娘就是這樣,可薛妃每次都說是娘娘憂思過重,傷心過度導致的,娘娘對此深信不疑。”


    梁皇後從來沒有懷疑過薛妃,她們畢竟是從閨中甚至是孩提時期就認識的,薛妃也曾真心實意地叫過她姐姐。


    若不是除了鍾家那件事,她們興許真的會成為在後宮中相互扶持的真姐妹。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薛家造的孽。


    “娘娘醒了!”如雪驚唿一聲,果真見梁皇後睜開了雙眼。


    梁皇後看見這麽多人圍著自己,虛弱地道:“都圍著本宮做什麽?陛下,您國事繁忙,不用守在這兒,先去處理吧!”


    仁德帝心裏的石頭放了下來,握著她已經包紮好的手:“現在呀,什麽事情都沒你重要!”


    梁皇後露出一個笑容,眼神落在霍俞燼和薑蒔身上:“瑾兒,阿寶,你們過來。”


    霍俞燼擠出一抹笑,他覺得自己很挫敗,長到十八歲,麵對宮廷的陰謀詭計時束手無策,就連母後中毒暈倒,他都幫不上任何的忙。


    也許是感受到他的心情,梁皇後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瑾兒,明日好好跟你父皇上朝,有什麽不明白的盡管問。”


    以後,我隻能靠你了!


    夏雨和冬青死了,關嬤嬤也死了,仁德帝卻僅憑薛妃的三言兩語就懷疑到她的身上,她怎麽能不心寒?


    倘若不是薛妃突然間說出真相,她會是什麽後果?她的兒子兒媳又是什麽後果?


    霍俞燼竟然奇跡般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他重重地點頭:“母後放心,兒臣不會讓您和父皇失望的!”


    “阿寶,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在家中養胎,沒什麽事就不必進宮來給我們請安了。”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她的孫兒重要。


    薛妃雖然死了,可她留下兩個孩子,孩子雖小,卻也懂事了。


    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生母死在自己眼前,還是死在鳳儀宮,就算不會對他們生出報複的心理,難免會日漸扭曲。


    梁皇後擔心他們兄妹二人會把氣出在他們身上,尤其是薑蒔,身上懷有身孕,要是突然被衝撞了,莫非仁德帝還會為了一個還沒出生的孫兒責問自己的親生孩子嗎?


    她要想個辦法,把衛琅和衛琬弄遠一些。


    ——


    本章字數夠了,以下是作者的碎碎念:最近卡文了,寫得頭禿。各位寶貝們可以給我安排劇情,幫我想想下麵我該寫什麽?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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