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梁皇後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玥貴妃,可盧嬤嬤認了罪,除了供出自己想調換孩子進來享福以外,沒有供出過其他人。


    在沒有任何人證物證的情況下,梁皇後所有的懷疑與猜測都不成立。


    她和玥貴妃都是潛邸出來的,彼時她為正妃,玥貴妃為還是太子側妃。


    兩人嫁進東宮不過半年,先帝駕崩,太子繼位,她們二人先後封為皇後和玥妃。


    先帝駕崩,仁德帝為守孝,整整一年沒有進過後宮。


    一年以後,朝中大臣以後宮無子為由,上奏仁德帝央其選秀。


    也是那個時候,薛妃和梅妃,葛嬪和麗昭儀一同進宮。


    次年四月初,梁皇後和玥妃同時有孕,半年後,薛貴人診出喜脈,晉薛嬪。


    想到這裏,梁皇後腦子有些疼,她總覺得當年肯定還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母後放心,我們會查清楚的。至於梅妃娘娘汙蔑您一事,我也一定會查清楚,還您一個清白。”薑蒔握住梁皇後冰涼的手,本想讓邱嬤嬤去請太醫,就聽見小太監的通報聲。


    “陛下駕到——”


    仁德帝麵色凝重地走了進來,看見桌上吃得差不多的飯菜,摸著肚子長歎道:“給朕加副碗筷。”


    忙了一個上午,連口茶都沒喝上。


    梁皇後忙道:“流春,把碗筷撤了,上新菜。”


    桌上的殘羹冷炙很快被撤了下去,又很快上了熱騰騰的新菜,仁德帝才抓起了筷子。


    “陛下,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梁皇後幫他夾菜,又給他盛了一碗粥。


    每迴仁德帝心情不好,他就是這副表情,梁皇後都習慣了。


    仁德帝吃了幾口喂過五髒廟,才沉聲說道:“年剛過完,南邊就起了流民。那些流民搶奪財物,殺人放火,簡直比土匪還可怕。”


    流民?


    這沒災沒難的,哪來的流民?


    後宮不得幹政,仁德帝所說的就是政事,連梁皇後都不便多嘴,薑蒔就更不敢開口了。


    梁皇後笑著轉移話題:“陛下,臣妾該給您道喜了。阿寶有了身孕,你很快就能做祖父了!”


    仁德帝愣住了,很快又笑了起來:“這確實是喜事。瑾兒,你可得好好照看阿寶,缺什麽了你就來找你母後。”


    霍俞燼笑容含蓄,卻抵不過他眼裏的光太燦爛:“父皇,這可是您的第一個孫兒,是不是該賞?”


    “你這孩子!”仁德帝的笑容愈發大了起來,此時他更像是一位普通父親。


    他看向梁皇後,狀若無奈地說道:“你看瑾兒,倒是一點兒也不跟朕見外!”


    梁皇後眉眼彎彎,笑著揶揄他:“這是你兒子,哪有兒子跟老子客氣的?”


    要是客客氣氣的,那還叫親父子嗎?


    薑蒔有孕這件事情衝淡了仁德帝心中的愁緒,他大手一揮,賞了薑蒔一堆東西。


    他本想挑一個經驗豐富的嬤嬤跟著薑蒔,可薑蒔拒絕了。


    家裏有廖媽媽,她還有係統,足夠用了,一個係統抵得過十個嬤嬤。


    仁德帝沒有留多久,吃過飯又和他們說了會話,就起身離開了,走之前還提醒霍俞燼:“瑾兒,明日早朝可別忘了。”


    他一走,薑蒔便提出要去慎刑司。


    “那地方怪血腥的,你去那兒幹什麽?”梁皇後不讚同地搖頭,看向她的小腹:“你如今可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多少得顧著點孩子。”


    薑蒔求助地看向霍俞燼,慎刑司裏的犯人是不能出來的,想要去找係統找出來的那個人,唯有親自進去走一趟。


    霍俞燼其實也不太想讓她去,可看著她的眼神他不得不妥協:“母後,我陪阿寶去一趟吧?”


    這下好了,梁皇後同時麵對兩雙懇求的眼睛,本來就容易心軟的她又動搖起來。


    “去的時候看好阿寶,別讓她亂跑,慎刑司可不是玩兒的地方。”


    薑蒔喜出望外,沒想到梁皇後那麽快就同意了,忙不迭地點頭:“母後放心,我去找個人,找到了馬上出來。”


    梁皇後詫異地問:“找什麽人?莫非和三皇子夭折一事有關?”


    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應該去一趟。


    隻是那個慎刑司陰冷潮濕,孕婦不宜多待。


    薑蒔點點頭,“聽說那個嬤嬤是薛妃娘娘帶進宮來的乳母,我想,要調查三皇子的死因,得先調查清楚薛妃娘娘小產的真相。”


    她想知道薛妃喝的那碗湯到底加了什麽藥,薛妃的乳母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薛妃小產以後,作為最有可能下藥的嫌疑人,關嬤嬤本來是要被處死的,卻因薛妃的求情撿迴一條命,打了幾十個板子發配到慎刑司,幾度熬不下去卻又艱苦地活了下來。


    薛妃小產,此後一直未有身孕,後來梅妃有孕生下衛琮,衛琮又因病夭折了。


    這怎麽看,兩件事好像都是有聯係的。


    “母後,梅妃娘娘有孕以後,有過小產的跡象嗎?”


    梁皇後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梅妃從懷孕到生產都很順利,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三皇子會夭折。”


    衛琮是足月生產的,又養得盡心,身子骨自小就強,除了那場風寒,他自出生長到一歲都沒有生過病。


    “七七,如果另一個係統惹你生氣了,你會怎麽報複它?”薑蒔在心中問道。


    087不懂人類的仇恨,可提到係統之間的爭鬥,它就理解了。


    “當然是黑它係統,刪除它的資料,一鍵給它恢複出廠設置!”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是薑蒔聽不懂。


    087嘟囔了一句笨蛋,耐心地說道:“自然是找個對方最不能忍受的地方踩下去,在它的傷口上撒鹽,它越痛越好!”


    薑蒔聽完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薛妃小產了,這是她最大的痛,可憑什麽梅妃跟她一樣痛?


    她要讓梅妃比她痛一百倍,一千倍,她要讓梅妃好端端的懷著孩子,好端端的把孩子生下來,好端端的養到一歲,再毀了梅妃所有的希望。


    這不比小產痛上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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