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內,王謙氣得雙目噴火,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


    “他娘的,小爺去宰了他們!”


    用拳頭狠狠砸向門框,砰的一聲,隨後風一般跑了出去。


    顧文俞也是剛剛才聽說蔡元嘉一行遇襲身亡的消息,震驚憤怒之下又多了一絲懷疑。


    “顧總,你別著急,我雖不知夫人現在在哪,但肯定是沒事的。”


    有了係統的保證,顧文俞安心之餘,也樂的去找找顧文旭這個人渣的出出氣,隨即跟在王謙身後去了顧文旭的住處。


    “你這個下作東西,有能耐跟小爺真刀真槍的來啊,背後捅刀子算什麽……”


    顧文俞到時,就看見王謙如一頭狂暴的野獸正憤怒撕扯著顧文旭的衣領。


    可能覺得有不解氣,握拳狠狠的對著顧文旭的肚子就是砰砰幾拳,直打的顧文旭攤倒在地,口流鮮血。


    “小爺打死你……”


    王謙還想上手,卻被匆匆趕來的胖官員嗬斥住了。


    “住手,王小公子你故意毆打朝廷命官罪當如何,本官定直言上書與皇上。”


    “還不將顧大人扶起醫治。”


    好友被害死,自己不僅不能報仇還任由兇手逍遙法外,王謙氣得臉紅脖子粗,整個人像要被點著般,又要不管不顧衝上去暴揍這兩人,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住了胳膊。


    “陸大人此言有利,王謙是魯莽行事了,隻蔡家的命案,大人可想好如何向皇上和天下人交待呢?”


    “一名四品知府,兩名六品太醫,隻輕飄飄一句山匪劫殺,大人這青州代管也跑不了責任吧。”


    “或者就是大人的手筆呢?”


    本就是兩方心知肚明的內幕,但被顧文俞大庭廣眾麵前揭穿,陸大人還是伸手怒罵:“好個不學無術之徒,不僅毆打,還誣陷辱罵朝廷命官。”


    “來人啊,把這兩人給本官綁了。”


    說著就有官差上前來拿人,卻被王謙一腳一個打退了。


    “陸大人這是做賊心虛了,連說一句都不行了,是不是下一步將我倆都算在山匪頭上呢?”


    “你……你們……”


    陸大人臉被氣成了豬肝色,抖著手還想讓人抓住他們,可官差都被王謙打趴下了,隻能無能狂怒。


    “大人不必動怒,我們知道此事與大人無關,隻是好友離去,心裏煩悶,還請大人移步,我有幾句話想同家兄說說。”


    顧文俞知道這個陸大人隻是個有勇無謀的幌子,顧文旭才是那個主謀,狼狽為奸的兩人哪有什麽情誼可言,丟下顧文旭就拍拍屁股走了。


    “那你們好好談,切莫動手,本官在外麵看著。”


    見人都走了,王謙又想動手,可被顧文俞攔下了。


    “不必裝了,今天我們就是打死你,他也不敢怎麽樣?”


    這話不是顧文俞大話,若三人接連出事,就是顧文旭背後的三皇子也救不了他們。


    “二弟那裏的話,哥哥什麽時候裝了。”


    “哥哥可是一直都光明正大的幹的。”


    臉上是遮不住的欣喜和挑釁,隨後變態的用舌頭舔了舔唇角的血,一臉享受,惹得王謙又要打他。


    “你就不怕蔡家的報仇嗎?”


    這是顧文俞最大的疑惑,像他這種人應是最怕死和失敗的,明知弄死蔡家兄弟,蔡家不會放過他們,這人定有後手。


    顧文旭站起身,先是看了兩人一眼,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等笑夠才洋洋得意道:“棄卒保帥而已,一兩個頂罪羊足矣。”


    “蔡家再大,大得過天家,哈哈,你們蠢而不自知,樹大自招風。”


    一語點醒夢中人,顧文俞這才知曉哪裏是他們有這麽大的膽子,不過是有人授意而已。


    可王謙不這麽想,隻掄起拳頭就要動手。


    “你……老子今日就讓你當這個死羊……”


    “王謙咱們走。”


    顧文俞黑眸微眯,眸光幽暗深沉,一拳打死他未免太便宜了。


    *


    “你為什麽不讓我打死他,是不是你那狗屁親情舍不得了,我若打死他,你是不是不好迴去交待了?”


    出了顧文旭的住處,王謙轉頭又把氣撒在顧文俞身上,顧文俞對上這種不用腦子想問題的蠻夫也是無語。


    還不如人家一小姑娘懂事明事理,想到那個說哭就哭的小姑娘,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有沒有受傷,心情就沒由來的一陣煩悶。


    也沒好脾氣,冷著一張臉凜聲道:“不想死就閉嘴!”


    “你還不是……”


    王謙還想說什麽,卻被顧文俞吃人似的眼神吞了下去。


    改為囁嚅道:“那元晉的仇不報啦?”


    “報哪也得有說理的地。”


    “讓你找的人呢?”


    “找到了,不過傷的挺重,大夫說能不能活看他自己了。”


    顧文俞在前邊走,王謙在後邊跟著,很快就出了府衙大門。


    “把大夫一起帶來,迴京。”


    “迴京,現在?那蔡元……”


    王謙還想說蔡元晉他們的屍身怎麽辦,顧文俞已經翻身上馬,揚手揮鞭跑了。


    徒留吃了一嘴土的王謙罵罵咧咧:“你說的都有理,我就沒理,沒理你別差遣我啊……”


    *


    “你說進京,怎麽走這來了?”


    王謙嘴上說著不情願,但還是快馬追上了顧文俞,並按他的囑咐將人都帶上了。


    可他倒好放著平整好走的官道不走,專挑鳥不拉屎草多的小路走。


    “你將人散開,有人家的地方都等下來找找。”


    “找什麽啊?”


    找什麽?當然找人啊,那三人若是徒步可能走不了多遠,而為了躲過顧文旭的人,她們隻會選擇這種草木茂盛的地方來躲避。


    有人家的地方更有可能停下休息,也就沒再瞞著王謙。


    “我懷疑他們還活著,但不知在哪?”


    *


    如顧文俞所料,何以柔同蔡元嘉兄弟都還活著,卻也是艱難的活著,那天晚上得益於蔡元晉下車去打水時,發現了漸行漸近的火光。


    水都不來不及打了,就要駕車逃跑,被何以柔阻攔了。


    這時來的找的很大可能是敵人,若是自己早早就喊了。


    而他們駕馬比馬車便捷又快,而且還人多勢眾。


    “棄車跑吧!”


    “棄車?那我哥……”


    “馬車目標太大,不如製造落水的假象,我們往上遊跑。”


    隻蔡元嘉這麽個大塊頭是個問題,可時間緊迫文也來不及多想了,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將馬兒的韁繩解了,也將車廂推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馬車一丟目標是小了,三人行走也是件困難事。


    “你走在我們身後吧。”


    何以柔個子小,力氣也小,一個人在漆黑草地上行走都是件難事,何況還要出力扶著比她高出許多的蔡元嘉。


    幾次差點連人一起摔了,蔡元晉也看不過去個小姑娘這般辛苦,心裏十分不好受,隻讓她走在後麵。


    多個人多份力,何以柔還沒那麽嬌氣,故作輕鬆道:“沒事,咱們再走遠點就歇歇,你看他們是不是沒追來了,……這說明咱們安全了。”


    “嗯,安全了。”


    蔡元晉知道若不是她當機立斷棄車,現在他們恐怕早被抓住砍殺了。


    於是頂著眼眶裏的一絲炙熱,沙啞著聲音說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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