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柔都不敢迴頭看一眼,就怕忽然有人或利劍射來,隻想快點上馬車離開這裏,還好馬車就停在路邊。


    “何姑娘,你扶好我哥。”


    蔡元晉將他哥扶到馬車裏,自己就坐到了車頭,看樣子是要駕車了。


    “小公子你可以嗎?”


    何以柔扶著蔡元嘉坐好,但還是很擔心,天黑路不好走不說,也不知這貴公子會不會駕車,果然她話音剛落,人直接一個踉蹌差點滾了下來。


    “坐好了!”


    “蔡大人抓住車壁。”


    這真是才出火坑又遇虎穴,蔡元晉果然除了嘴上功夫了得外,啥都不行,馬車給他駕成跳跳車,何以柔這輩子坐過山車也沒這麽刺激過。


    跑了好一段路實在忍不住對蔡元晉喊道:“小公子,咱們別在官道上跑了,找條小道跑遠些,躲躲吧。”


    官道上目標大,比圍困的幾率更大。


    可蔡元晉的迴答讓她哭笑不得。


    “我也不知在哪,天黑我看不見路。”


    何以柔:……合著您在玩自駕遊啊!


    “蔡大人您坐好了,我出去看看。”


    何以柔想著得出去看看,不然得跑溝裏去。跌跌撞撞走到車頭,果然到處漆黑一片,路燈車燈都沒一個。


    蔡元晉隻知駕駕的亂喊。


    “小公子先停車吧,你這樣不行的。”


    危險不說還不知方向,蔡元晉忙裏偷閑看了何以柔這邊一眼,十分不解道:“啊,怎麽能停車,萬一他們追來怎麽辦?”


    “可你看的見路,知道方向嗎?”


    別說敵人追不追來,首先他們自己得做死,蔡元晉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會駕車都勉勉強強了,哪裏還會夜視眼了。


    可三人中病的病,弱的弱,隻能他擔起責任。


    “那你說怎麽辦,籲籲……”


    蔡元晉聽話的將馬車拉停了下來。然後等著何以柔給出辦法。


    “京城在哪個方向你該知道吧,那顆是北鬥星跟著它們走,即便路不對,方向也是對的。”


    “京城在北邊,那我跟著星星走就行了。”


    “可以,若是碰到合適的地方就先歇歇吧,還是等天亮了更安全。”


    何以柔指著天空最亮的星,後又看了看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決定坐在車前同蔡元晉一起趕車。


    蔡元晉仿若有個主心骨,黑夜裏的明燈,平日裏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小紈絝,還第一次無條件聽從一個人的話。


    “好!都聽你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蔡元晉負責趕車,何以柔充當車燈,配合的還算不錯。


    又跑了一段路,正好路過一條河流,嘩啦啦的水聲在寂靜的夜裏聽的格外明顯。


    “那裏好像有水聲,過去看看。”


    “好!”


    蔡元晉循著水聲將馬車趕了過去,越近聲響就越大,看來河流還不小。


    “就在這停車吧,我去看看蔡大人 。”


    馬車裏蔡元嘉好像睡著了般,好好的躺在矮榻上,可任憑何以柔怎麽叫喊都沒醒來,急得隻能求救車外的蔡元晉。


    “蔡小公子,你快來啊,蔡大人……”


    “我喝怎麽了?”


    蔡元晉嚇的聲音都喊岔了,一把掀開車簾就撲了過來。


    “我怎麽叫都叫不醒蔡大人。”


    “哥,哥……你醒醒啊……”


    何以柔也慌了,人在剛剛她出去時還好好的,現在卻一副生死不明的模樣。


    蔡元晉也緊張的喊個不停,隨後又抖著手解開他哥的衣服,之前開始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這有藥!”


    因著蔡元嘉有傷,馬車上都備了一些傷藥,蔡元晉接過藥小心的撒在傷口上,後又重新包紮好。


    “你再摸摸大人的頭,看看有沒有傷口?”


    這點舊傷不至於昏迷不醒,隻能是頭部受到了重創或傷害,蔡元晉聞言聽話的擺正蔡元嘉的腦袋,從額頭開始,一寸寸的摸去。


    “這是好像真的有個包,你摸摸。”


    何以柔也小心的摸了摸,足有棗仁大小,不仔細摸還真看不出來,就在後腦位置。


    “這要……不行咱們得找大夫去,萬一我哥……”


    蔡元晉一個大小夥子嚇的都快哭了,站起身就要去趕車找大夫。


    “站住,先別急,你去河裏打點水來,咱們再看看。”


    何以柔比蔡元晉更清楚傷到腦袋的後果,可現在不說找不找到大夫,就是找到了難道比太醫醫術還高,太醫都沒把握的傷隨便找的大夫就行。


    不如先等等,看看會不會隻是小傷,睡一覺就好了。


    “我……我去打水。”


    蔡元晉想反駁的話含在嘴裏,最終隻得手握成拳,咬牙答應了下來……


    *


    而在三人身後,忽然馬蹄聲大震,一大群人馬正朝這邊疾馳而來,他們舉著火把在黑夜尤為明顯。


    “大人,馬車痕到這裏就沒有。”


    “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群人停在河岸邊,隨後紛紛下馬,舉著火把一寸寸的尋找。


    片刻後一人拿著一塊木頭跑到領頭人身邊。


    “大人,這是馬車上的內板,而且還是缺口是新鮮的,是不是……”


    “再找。”


    這人立即又折了河邊,隨著越找越遠,馬車殘片也越找越多。


    “大人,馬車衝毀了,那人是不是也被水衝走了呢?”


    “上頭不是要馬車,要的是屍體。”


    一群人赫然就是驛丞等人,費了大力解決完護衛後,發現樓上三人早已跑的沒影了,又得連夜打馬到處找人,而現在隻有這些殘板,他們怎麽交差。


    “可大人馬上天就要亮了,再找下去……恐引人懷疑啊。”


    畢竟是殺人滅口的大事,何況驛站還有一地屍首,若被當地官員或其他人發現,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


    驛丞也想到了,他們為主子辦事是聽令,可沒想要把身家性命全交出去。


    “那三人定夜逃沒看見路,被河水衝走了,你帶幾個人順流而下一直找。”


    “若是過了八臨郡範圍就不要找了。本官先迴去。”


    “是!”


    *


    一行人被名為山賊所害,實則布局暗殺的消息是第二天傳迴青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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