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吧?”


    裁縫娘笑眯眯的,看向柳月筱,細聲說:


    “人家怎麽商定的,咱們也不能清楚,不過外麵私下裏都在說,這方二少爺雖然長得不算太出眾,但倒是對江二小姐很遷就。”


    “想來江家二小姐這次,也是遇到正緣了。”


    柳月筱聽言撇嘴,悄悄跟俞茵對視了眼,那意思是‘那可說不準’。


    俞茵淡笑看著手裏圖冊,也就聽個閑話,不太上心。


    其實想也知道,商業聯姻,必然是各取所需的,方二少爺肯離開家,而留在青城,多半也是想在青城發展生意。


    他娶江家二小姐,怎麽也是要借江家的勢走捷徑。


    送走裁縫娘,柳月筱陪俞茵一起用午膳。


    閑聊時,俞茵問她:


    “最近周妍妍,可有再來找你?”


    柳月筱嗑著瓜子,眨眨眼搖了下頭。


    “還真沒有。”


    俞茵淡淡斂目,“她跟江家搭上線了,你幫我盯著那邊吧,別出別的亂子。”


    “啊?她跟江家?”柳月筱震驚。


    “那個江三少。”


    俞茵眼皮子都沒抬,含了口橘瓣,抿嚼了咽下去,又說:


    “這個人心思不淺,叫秦軍長留個心。”


    柳月筱一臉慎重。


    “誒,我知道了,夫人。”


    從東南小院離開,柳月筱等到天黑才等迴秦世觀,跟他把俞茵的話學了一番。


    “爺,夫人這意思,不是很待見江三少啊,你看是不是把他調遠一點?”


    秦世觀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夾著煙嘖了聲。


    “這就叫命,不認不行。”


    隻能說江三少的運氣差了點兒,男人有心機有野心不是壞事,但他偏偏觸到貴人黴頭,那就沒人能幫得了他了。


    ——


    兩天後的淩晨,俞茵正枕著手臂睡得沉,突然聽到院子裏一陣嘈雜聲。


    她被吵醒,凝神聽了會兒。


    像是有人闖到她院子裏,踩到布局的陷阱,驚動了外麵甬巷的侍衛。


    短短三五分鍾,外麵就再次恢複靜悄悄地。


    俞茵睡不著,幹脆揭開被子起身,喊了聲‘香梅’,沒人應聲,她就下床踩了軟底鞋往外走。


    打開門,就見一道英武挺拔的身影從樓梯下拐上來,走廊裏燈火通明,隻一個襯衣軍褲的側影,俞茵就看的愣住了。


    等他轉過頭,三步兩步邁上來,眉眼帶笑伸手來抱她,她才如夢初醒。


    “吵醒你了?老子就叫他們小聲點兒,一個個炸了窩一樣...”


    男人胸膛寬闊,懷抱鬆木氣息醇厚,嗓音低沉溢笑,擁著她往屋子裏走。


    俞茵握著門把手的手鬆開,被他帶著退了幾步,才眼巴巴仰望他,找迴自己的聲音。


    “...大帥?”


    “誒。”


    男人笑應,踢上門,低身一撈,就給她抱起來。


    俞茵一把摟住他脖子,緊緊抱著,眼眶一熱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看。


    “...你怎麽這時候迴來?”


    她一開口就帶了哽咽,鼻音軟糯濃重,話語嬌氣而依戀。


    聶天擎耳根子一軟,懷裏抱著又輕又軟的身子,心窩裏也跟著軟。


    “本來想等等天亮,爺都到了這兒,在外頭也睡不著,洗幹淨了就緊忙來找你...”


    說著話,把人輕輕放下,側身上床一把摟住她,唿吸沉了沉,吻她眉眼耳鬢,又胡亂吻到麵頰唇角,一下下舐吻著啞了聲。


    “洗幹淨了啊,不信你聞聞。”


    俞茵被他親的麵頰熱乎乎,又因為他一見麵就如狼似虎的熱情而忍不住破涕為笑。


    剛想提醒他自己身子不方便,男人摸到她腰側的大手一頓,下一瞬後撤,掌心貼在了她肚子上。


    床頭燈昏暗,聶天擎一低頭,看到她平躺著時,凸出來的小腹形狀。


    他緩緩坐起身,盯著她肚子摸了兩下,又掀起眼皮,鷹眸黑亮看著她。


    “這麽大了?”


    方才她站著,睡裙寬敞,他隻看一眼就覺得人一點兒沒變,好像更白更嫩了。


    直到這會兒,才發現她身上悄然的變化。


    俞茵躺著沒動,笑盈盈歪頭,看著他眼睛細聲說:


    “快五個月了,會動了。”


    聶天擎眼裏流露出幾分喟歎, 小心俯下身,親了親她肚皮。


    俞茵抬手撫上他短碎黑發,先前熾熱曖昧的糾纏消聲,兩人舉止間纏繞的情絲卻沒有鬆散。


    他摟著她腰腹,臉貼靠著,半天都沒動。


    俞茵享受這一刻的安靜和相伴。


    “擎哥,你有沒有受傷?”


    聶天擎貼在她腹間的頭抬起來,眼尾揚著笑看她,抬手解襯衣紐扣。


    “給你檢查檢查?”


    以為俞茵會臉紅嗔他,但她沒有,一雙桃花眼烏亮清幽盯著他看。


    聶天擎被她看的心頭一酥,幹脆屈膝坐起身,大大方方開始寬衣解帶。


    襯衣脫下,解腰間皮帶,脫軍褲。


    幾個瞬息的功夫,把自己脫得隻剩一條褻褲。


    他伸手攬抱起俞茵,扶她在懷裏坐好,握著她手搭在自己結實胸膛上,又低頭吻她。


    “茵寶兒,好好看看,再摸摸,別糊弄爺,想你想瘋了都...”


    俞茵鼻酸,輕柔迴吻他,綿軟小手撫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膚。


    情熱時,他握住她腋下將她放倒,俯身覆下來。


    “爺輕點兒,成不成?”


    “...嗯,成。”


    聶天擎喉頭滾動,溢出聲笑,又吻住她。


    他是有點急的,但又十分克製著,兩人久別勝新婚,消磨的時間就久了一點。


    *


    翌日,俞茵睜開眼,就看到窗外西斜的晚陽。


    窗楞壓了條縫隙,乳白窗紗半遮著,被夏風吹拂搖曳出漣漪。


    院子裏有男人們的說話聲,笑聲,像是在打牌。


    俞茵不自覺彎了彎嘴角,舒展了下身體,就喊香梅進來。


    她洗漱完換了身旗袍,又梳好頭發,從樓上下來,果然見到院子裏擺了麻將桌,圍了好些人在。


    於是也沒出去,直接拐去了餐廳。


    香梅招唿傭人去端膳來。


    俞茵正吃著,就聽見一道沉穩腳步聲漸行漸近。


    她抬眼,就見聶天擎走進來,厲眉鷹眸還浮著笑,視線定定落在她麵上,然後扯了把凳子,坐到她身邊兒。


    “睡到這會兒,該餓壞了,身上可有哪兒不舒服?”


    俞茵後知後覺才麵露羞赧,垂下眼小口喝湯:“沒有...”


    他笑了聲,手臂搭在她身後椅背上,一邊看她吃飯,一邊低聲跟她閑聊。


    “那幫人嚷嚷著要辦慶功宴,今晚爺請他們在外麵吃一頓,去露個麵兒,就早點兒迴來陪你。”


    俞茵‘嗯’了聲,撿起箸子又夾菜吃。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等大帥忙完吧...”


    “聽說你到了這兒,足不出戶,這麽久不給憋壞了?不忙,爺這兩天就陪茵茵。”


    聶天擎噙笑看著她姣好側頰,低聲說自己的安排:


    “恰好明天端午,帶你去看劃船,也熱鬧熱鬧。在這兒歇兩天,咱們再迴濰城。”


    俞茵眼梢彎了彎,肩頭斜倚在他結實手臂上,姿態溫順。


    “好,我都聽大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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