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靜和妹妹們從書院放課,各自迴房間梳洗更衣。


    她背上自己的功課,準備去江家,因為放學時跟江四小姐約好一起算術題。


    從樓梯上下來,就見家裏管事在吩咐女傭,趕快送茶水和點心去後院涼亭。


    “張叔。”


    管事遁聲抬頭,含笑點下了頭:


    “大小姐?”


    秦文靜淺笑邁下台階,“家裏來客人了?”


    “哦,沒有,是三太太,在後院陪姑奶奶賞花,這不是,茶喝完了,我讓人趕快沏一壺再送過去。”


    秦文靜眼裏掠過驚訝,看了眼後院的方向,思量一瞬,也沒再說什麽,點點頭往外走。


    “幫我跟阿姆說,我晚上不迴來吃,在江家寫完功課再迴來。”


    “是,大小姐。”


    *


    秦文靜在江四小姐那兒待到天黑,她總走神,算術題都是抄的江四小姐的。


    到吃飯的時候,江四小姐實在沒忍不住,故意打趣她。


    “你想什麽呢?怎麽總心不在焉的,不能是...在想我三哥吧?”


    秦文靜一怔,臉瞬間紅透了,‘嗑’的放下箸子。


    “你胡說什麽呢?!”


    她站起身,飯也不吃了,走到一旁就去拿書包。


    “天不早了,我要迴去了,往後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再也不來了!”


    江四小姐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她反應就這麽大。


    愣了幾秒,怔怔看著她走出房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撂下碗筷追出去。


    “誒~!阿靜!你別走啊~,我開玩笑的,你怎麽還當真啦?”


    秦文靜攥著書包,也不說話,走的更快了。


    江四小姐連忙扯她手,好聲好氣哄道。


    “誒呀好啦~,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亂說了,我再敢亂講話,就叫我舌頭爛掉,阿靜,好阿靜~......”


    她臉皮向來厚,最會纏哄人,沒幾下子,秦文靜就繃不住了。


    “那我原諒你這次,下不為例了!”


    江四小姐立馬笑嘻嘻地,抱著她胳膊晃,要哄她迴去繼續吃飯。


    “我阿姆要知道你被我氣走,連飯都沒吃好,鐵定要打我了~!”


    她說的太誇張。


    秦文靜‘撲哧’笑出來,還是搖了搖頭:


    “我飽了,天不早,也該迴去了,再晚我阿姆也要說我,不然明天放課,你去我家玩兒......”


    兩個小姑娘拉拉扯扯地,嘻聲笑語走到敞庭,臨到上車,都約好了明天去秦公館。


    像上次那樣,江三少掐著點兒似的趕迴來,不同的是,手裏還拎了兩盒糕點。


    “三哥~!”


    江四小姐高興的撲過去,江三少手裏的糕點,被她一把奪了過去。


    不等誰開口,江四小姐就樂顛顛兒跑迴車窗前,把一份糕點塞給秦文靜。


    “呐!見者有份!別跟我客氣!”


    江三少,“......”


    秦文靜,“......”


    兩人默默對視,互相點了個頭,算作見禮。


    洋車開走,江三少麵無表情看向自己嬉皮笑臉的小妹,一把將她抱著的糕點盒子奪走。


    “誒~!”江四小姐瞪大眼,撲騰著胳膊去夠,“給我!你給我買的!”


    江三少舉高了胳膊不給她,淡著臉往主樓走,漫不經心說:


    “這份是二姐的,跟你沒關係,想吃,去找秦大小姐要迴來啊。”


    江四小姐不跳腳了,愣愣跟著他,叉腰訓斥:


    “三哥你小不小氣?幾塊破點心,給阿靜又怎麽了?我在幫你討好她你知不知道?你眼皮子別那麽淺......”


    江三少嗤之以鼻,“我需要討好她?”


    別說秦文靜的相貌他看不上,就算是秦世觀女婿的位子,他也不稀罕。


    他冷著臉,睥睨江四小姐,一字一句警告她:


    “別給我招惹麻煩的人,下次再敢自作主張,當心我揍你!”


    江四小姐,“......”


    幼稚鬼!


    ——


    香梅和周雨在外麵逛了大半日。


    晚上迴來,列了張清單,拿給俞茵過目。


    俞茵靠坐在床頭,借著燈光把對應的人和禮物閱了一遍,微微點頭。


    “就這樣吧,明天讓周雨帶兩個人,去把東西都采購迴來。”


    香梅笑眯眯,“誒!我這就去告訴他,夫人,您早點歇息吧。”


    俞茵笑了笑,等她出去,便熄燈睡了。


    隔天一大早,周雨跟秦公館借了輛車,帶著兩個副官去大采購。


    秦家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除卻秦世觀本人,剩下三個大人,四個孩子。


    每份禮物都要精心包裝,也花費了一些時間,又順道給俞茵買了些補品。


    到下午迴來時,已經三點多鍾。


    車是直接停在主樓前,東西也是直接搬進主樓裏的。


    秦夫人聽傭人說了,就連忙帶著二姨太和三姨太迎下樓來,親眼看著周雨吩咐傭人忙進忙出搬東西,又看了眼堆列在茶幾上的一摞禮盒。


    秦夫人眼暈了下,連忙問:


    “周副官,這是在幹什麽......?”


    周雨迴頭看她們,垂著手禮貌微笑。


    “一些薄禮,不成敬意,這是我們夫人,為表示對秦公館的感謝,特意為諸位挑選的謝禮,還請秦夫人代為收下吧。”


    謝禮?!


    秦夫人、二姨太和三姨太齊齊對視一眼。


    隻有三姨太柳月筱心知肚明。


    她笑了笑,上前說:


    “這多不好意思,夫人真是,太破費了!我們也沒做什麽!”


    看禮盒的數量,應該是秦家上下,所有女人孩子都有份兒。


    秦夫人很快反應過來,接話說:


    “是,正是這個理,我們也沒做什麽,夫人何必這麽客氣?”


    周雨淡笑,“借居此地,受到很好的款待,夫人身心愉悅,胎相健康,這就是最好的關照,夫人說了,一定要謝,還請秦夫人和太太們不要推辭。”


    兩方言語推扯了一番,最後禮物當然留下了。


    周雨一走,秦夫人就斂起笑,很慎重的問柳月筱。


    “到底怎麽迴事?好端端的,突然送什麽禮?”


    柳月筱就小聲解釋了。


    “軍長說,前線告捷,這場仗應該快結束了。”


    秦夫人就悟了。


    仗一結束,聶帥就要迴來,那聶帥夫人鐵定就要離開秦公館,迴帥府去了。


    這是提前跟她們告別,並表示感謝和親近之意呢。


    她暗舒口氣,轉頭吩咐叫管家,把禮物按照上麵的名字,分送到眾人房間去。


    心說,快走吧,走了也好。


    家裏不供大佛,她們也能心裏放鬆些。


    *


    晚些時候,秦家姐妹放學迴來。


    江四小姐也依照前一天的約定,直接來了秦公館。


    她跟秦文靜在房間裏,拆開了俞茵送的禮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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