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懷終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怎麽了?”蘇文鳶主動開口詢問。


    年懷終猶豫開口:“王妃待我極好,可王爺的脾氣,似乎不太好……我之前也有所耳聞,王爺不會一時衝動,殺了我吧。”


    蘇文鳶明白了,這是被盛景玉給嚇到了。


    “不會的,隻要你別上去挑釁就行,王爺不會來這裏,平日你也不必見他。”蘇文鳶想讓他安心。


    年懷終點頭說:“我隻是想做出好東西,沒想過其他事,王妃過來,是不是有什麽吩咐?”


    蘇文鳶說:“沒有,就是有點事想問,你說這些機關暗格製作精巧,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你覺得我送來的這些木頭,能做多少?”


    蘇文鳶對成品的數量沒有概念,隻是覺得這一堆堆的碎木,數量格外的多。


    年懷終被問住了,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為了迴答的能更精準一點,他當著蘇文鳶的麵,開始整理計算。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以宸王府來說,這些木頭製作出來的東西,足夠在每個房間裏放上兩到三件。


    還不是小件,都是桌椅妝台櫃子或者是軟榻這種大的物件。


    太多了。


    安樂侯府要比宸王府大許多,那一個房間放一件也夠了。


    蘇文鳶皺眉說:“就算是安樂侯府,也不至於每個房間,都放一個帶有多重暗格的東西吧,這些東西,不應該是分散放的!”


    宸王府也有密室暗格,就在書房裏,但製作的並不精細。


    那幾個暗格,盛景玉還打開給她看過,做得不夠隱秘,也沒有多餘的機關,更像是幾個隱藏的抽屜。


    盛景玉養了這麽多暗衛,還有先皇留給他的,專屬於皇家的暗衛。


    這些暗衛來迴傳遞的消息,都是見不得人的機密,那宸王府也用不著這麽多的暗格。


    安樂侯府到處都是機關暗格,顯然不對勁,到底是用來藏什麽的?


    安樂侯藏,還有人找!


    “你忙你的,我就這一件事。”蘇文鳶急匆匆的離開,要去和盛景玉說一聲。


    盛景玉在她走後,叫來了葉衫孟奇,讓他們不計代價的,去找能工巧匠。


    說一遍不夠,又重複了幾遍,要求簡單,會做機關暗格的,能比過年懷終就行。


    提起年懷終,盛景玉就一肚子的氣。


    “你說你倆那日也跟著去了安樂侯府,怎麽就沒攔住一個年懷終呢?”盛景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們。


    孟奇小心翼翼的說:“王爺,要不你還是別在這說我們了,王妃剛剛去了東院,沒猜錯的話,是去找年懷終了。”


    “你不早說!”盛景玉快速起身,這就要追過去。


    孟奇委屈說道:“你也沒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啊。”


    盛景玉走到一半,碰到了迴來的蘇文鳶,蘇文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迴竹月閣,有事和你說,新發現。”


    此時的蘇文鳶認真嚴肅,盛景玉不得已收起自己心中的那點不快,想著先說要緊事。


    “安樂侯府確實有問題,為什麽需要那麽多的暗格,藏東西嗎?那到底是藏什麽東西,能用得了這麽多暗格?銀子?”蘇文鳶提出疑問。


    盛景玉心思一轉,遲疑道:“估計不是銀子,安樂侯府有專門的庫房,你也看到了,還有許多密室,也是用來放金銀的。”


    “那些木頭製作的東西,抽屜就那麽大,放銀票吧,得多少銀票才能裝滿?放銀子吧,又明顯裝不了多少銀子……”


    他說得已經夠直白了,眼神時不時的看向蘇文鳶,觀察著她的神情。


    蘇文鳶笑道:“要是用來放信件,就再合適不過了,宸王府也有不少密信吧?”


    盛景玉點頭說:“是,都是各地傳迴來的消息,看過就放在箱子裏,再送進密室,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


    蘇文鳶依舊在笑,就是這笑容看起來,像是苦笑。


    真是用來放信件的,情況可就不太妙了。


    數量龐大的信件,怕被人發現,需要藏在暗格裏……


    這不就是私通他國的信件嗎?


    盛景玉也是這個想法,不敢說得太直接,隻能盡可能的去引導她。


    見蘇文鳶似乎是想到了,盛景玉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坐實安樂侯叛國的,也是幾封密信,是從書房搜出來的,並非暗格裏,府裏有暗格的事,沒人提過。”


    蘇文鳶歎氣說:“沒人提說明知道的人少,皇上到現在都不知道,所以東西是誰破壞的?”


    盛景玉說:“這得問當年抄家的官兵!”


    蘇文鳶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沒說話。


    盛景玉不解問說:“我說錯了嗎?”


    “沒有,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行動了。”蘇文鳶心急。


    盛景玉撇了撇嘴說:“不去,身體不好,凍病了,我現在受了風寒,無法行動。”


    可算是讓他找到機會了,蘇文鳶把他晾在外麵多時,之後就和沒事人一樣,提都沒提。


    現在盛景玉主動提起來,蘇文鳶還發懵呢。


    “你穿那麽厚,也沒走多遠,怎麽就凍病了?是屋裏不夠暖嗎?”蘇文鳶感受著房間裏的溫度,發現沒有任何問題。


    燒得很熱,就是怕盛景玉的身體不行。


    盛景玉別扭的轉過頭說:“是沒走多遠,但我在外麵站得時間久啊,書房外麵,不信你問書房附近的侍衛,還有攙扶我的丫鬟,都看到了。”


    “嗯???”蘇文鳶看他的眼神,和看傻子似的,“你沒長腿啊?”


    傻子也知道往房間裏走,他在外麵站著……


    盛景玉氣得幾乎抓狂,拍了幾下桌子,一字一頓的解釋說:“當時你眼裏隻有年懷終,壓根沒看我。”


    蘇文鳶徹底忍不住了,送給他一個大白眼。


    “不是,就算你長得好看我也不能天天看吧?我非得眼睛長你身上?”


    盛景玉冷笑道:“看夠了是吧?”


    “……”蘇文鳶無語。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盛景玉一定是在發瘋。


    花淩之前說,冬天他身體不好,這話改改吧,冬天他腦子不好。


    二人相對而坐,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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