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不過才說了幾句話,蘇文鳶就想明白了當時的局勢。


    餘輕竹未必不知他的虛情假意,正是因為知道,嫁得才安心。


    唯一的意外,就是突然出現的叛國事件,導致餘家突然失勢。


    若是沒有這個意外,蘇原現在即便做了丞相,還是不能迎王氏入府,說不定王氏都會被安樂侯在暗中處理掉。


    蘇原不夠聰明,野心也沒那麽大,安樂侯要是想控製住他,真不是什麽難事。


    而且安樂侯涉及叛國,卻絲毫沒影響到蘇原。


    由此可見,蘇原在皇上心中是什麽形象,他是一個掀不起波浪的人。


    他都已經娶了安樂侯的嫡女,卻還是不足以讓皇上忌憚,這何嚐不是另一種,讓皇上安心的方式?


    安樂侯肯定也知道自己勢大,連個兒子都沒留,唯一的女兒又嫁給一個廢物,這種種跡象都是在向皇上表忠心。


    見蘇文鳶沒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國公夫人解釋說:“那時候要求娶你母親的人很多,皇上放話,說隻要你母親能看上,他就下旨賜婚,不管是誰。”


    這話放在當時,還真是讓人害怕。


    餘輕竹想必也是惶恐,這才匆匆定了一個,沒有背景的蘇原。


    蘇文鳶突然說道:“國公夫人同我說這些幹嘛?”


    “你不是對當年的事很感興趣嗎?”國公夫人反問。


    蘇文鳶笑說:“我隻對真相感興趣,我到底在找什麽,查什麽,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難道你們也認為我外祖父叛國?”


    安樂侯要是真的叛國,安川國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從不和皇子交好。


    都說朝中受他恩惠的大臣很多,他的門生也多,但這些人,他很少聯係,甚至用都沒用過。


    說難聽點是結黨營私,往好聽了說,安樂侯就是一個心慈人善,又很正直的好人。


    他幫人的時候,可沒圖過迴報,也沒提過要求,就是覺得該幫就幫了。


    而且他幫的忙,都是正向的,替人伸冤,供窮苦秀才讀書,還有被冤枉陷害的大臣,他隻要察覺不對,就一定會幫。


    在朝中,以安樂侯為首的黨派並不明顯,外人看著,隻會覺得安樂侯為國為民,是個正義之士。


    或許,也根本就沒有什麽安樂侯一黨!


    他就是一心為安川國,隨心做正義之事而已,同時謹小慎微,生怕被皇上誤解。


    蘇文鳶不知道在其他人眼裏,安樂侯什麽樣。


    反正她現在了解的就是這樣。


    勢大是真的,受人愛戴也是真的,皇上會忌憚是理所應當。


    可蘇文鳶總覺得在這裏麵,不隻是皇上一個人的問題。


    既然要查,總要查得徹底。


    國公夫人見蘇文鳶開誠布公,便也直說了自己的想法。


    “宸王喜歡你,你好好的做宸王妃,若是真想為安樂侯一家立碑,我們會幫你,皇上也未必會反對,但要繼續查,可就是攪合整個安川國不得安寧了。”


    蘇文鳶明白了,這是看那日沒能勸動盛景玉,就開始來勸她,從根源解決問題。


    進門時的下馬威,也是為了先壓她一頭。


    若是被壓住了,國公夫人就不會是這個說話態度,而是會用一種教育的口吻,威逼利誘。


    現在不敢威逼,隻能商量和利誘。


    蘇文鳶來了興致,疑惑問說:“你也怕我查?那我就不懂了,當初的叛國證據,是萬國公放進去的?”


    “你別胡說!”國公夫人大怒,警惕的看向四周。


    屋裏除了月秀,沒有其他下人。


    再看尹吳兩位老夫人,沒有那麽緊張,但明顯是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


    看樣子她們也知道些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尹老夫人,兒子是武將,曾參與過十三年前的那場戰役。


    難不成當初安樂侯叛國,前方戰線上的人,知道的線索更多?


    吳老夫人,夫君上了年紀,已經辭官,兒子不在京城,在一個地方做太守。


    那地方……好像是臨近啟空國的錦山。


    十三年前他兒子也在錦山,當時兩國正在交戰。


    蘇文鳶越來越覺得這事有意思,笑著問說:“你們都怕我查,是不是一起幹的啊?因為我外祖父勢大?”


    她們的家人,都在十三年前和那場交戰有關聯。


    “我們是好心,你非要查,圖什麽呢?能讓他們死而複生嗎?不能!”國公夫人氣急敗壞,一副她不識好歹的模樣。


    蘇文鳶說:“看樣子這事查清楚,對你們的影響還挺大的,就連你女兒的貴妃之位和六皇子的太子之位,都不能與之相較。”


    國公夫人不肯多說,她今天隻是想勸蘇文鳶放棄。


    就在這時,有下人著急忙慌的從前院跑來,說盛景玉要殺人,萬國公攔不住,讓人來請蘇文鳶。


    “啊?”蘇文鳶一驚。


    盛景玉一直提醒自己別闖禍,他怎麽開始動手殺人了?


    國公夫人猛然起身,這時候腿也不疼了,追問說:“他要殺誰?為什麽?”


    “戶部侍郎之子,曲明誌,曲公子同幾人打鬧時,手裏的酒壺丟了出去,砸在了宸王身上。”小廝戰戰兢兢的迴答。


    隻見蘇文鳶臉色鐵青,冷聲說道:“王爺身體不好,若是傷了,可不是他一條命就能抵的!”


    說完就走了出去,國公夫人覺得蘇文鳶過去,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但攔已經攔不住了,隻能快步跟上。


    蘇文鳶先在心裏猜測一番,那酒壺大概率是為了試探盛景玉的,但盛景玉怎麽會惱怒到殺人的地步?


    蘇文鳶剛到前院,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宸王妃來了。


    語氣中充滿期待,好像是救星到了一般。


    看樣子盛景玉鬧出來的動靜不小。


    院子裏跪了好幾位,最中間的那個,身體不住的顫抖,也不敢抬頭。


    盛景玉就在他正前方坐著,墨青色的披風上,有一片很明顯的水漬。


    蘇文鳶走過去,把自己的手爐放在他手心,責問說:“有什麽事,不能進去說,不怕冷是吧?”


    這麽冷的天,在外麵審問,真是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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