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宸王府,蘇文鳶打趣說:“早知道太子這麽脆弱,你還找什麽證據,不如直接讓他知道你能看見。”


    盛景玉冷笑道:“裝瘋賣傻,貪汙和殘害同僚的事情,就可以混過去了。”


    蘇文鳶一愣,不解問說:“就算不瘋,皇上也不會殺他,何必呢?”


    這事已經爆出來了,廢太子算是重罰,後麵的調查不過是走個過場,還會有個最終的結果。


    可這個最終的結果,不管他瘋不瘋,都不會重到那裏去。


    要是不瘋,日後東山再起的幾率還會大一些,為什麽要裝?


    盛景玉提醒說:“忘了七皇子嗎?”


    蘇文鳶恍然,盛元合是怕離開京城。


    被廢已經是事實,下一步,就該將他發配到偏遠的地方,和七皇子一樣。


    就算皇上無意,皇後和朝臣也會逼迫皇上這麽做的。


    遠離京城,就很難再迴來了。


    盛元合裝瘋,萬貴妃就有理由留下他,畢竟沒必要對一個瘋子步步緊逼。


    而且現在也不是真的瘋,就是說話有些癲狂。


    日後還是能解釋清楚的。


    轉天盛景玉告病,一連多日沒有上朝,因為前幾年冬天,他經常生病,所以今年告病也算正常。


    他沒來的幾天,有關盛元合的事情,全部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證據沒問題,對盛元合的控告也沒問題。


    盛元合借太子之名,做了不少壞事,一時間都爆了出來。


    有人提議將盛元合發配遠處,畢竟當時七皇子隻是說了幾句不該說的,就得到了嚴懲,如今盛元合做得比他還要過分,光是廢太子可不行。


    這事吵了幾日,皇上一直拿不定主意。


    離開京城,日後再想借機調迴來留在京城,很難。


    萬貴妃整日哭訴,說盛元合已經知錯了,而且他現在身體不好,連照顧自己都成問題,不能離開京城。


    皇上又一次問皇後的意見,皇後雖然表現的很大度,但求情時,免不得要連帶著七皇子。


    這讓皇上很為難,難不成要因為盛元合,把七皇子也叫迴來?


    他不介意七皇子留在京城,可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偏心的太明顯了?


    這天萬貴妃又去求見皇上了,但皇上沒見。


    程嬤嬤和皇後匯報時說:“六皇子整日神情恍惚,胡言亂語,看起來病得不輕,這樣下去,恐怕很難讓他離開京城。”


    皇後陰沉著臉:“開始還覺得他瘋了是好事,日後再封太子的可能性小些,現在才知道,不過是留在京城的手段。”


    盛元合一開始沒想那麽遠,早朝時被盛景玉刺激到了是真的。


    後來他覺得自己已經無力解決麻煩,還不如裝的徹底些。


    程嬤嬤知道皇後想讓盛元合離開京城,可眼下這個情況,事情實在是難以順心如意。


    “宸王稱病不上早朝,要不然……娘娘請他入宮,問問他的意思?”程嬤嬤提議。


    整件事就是盛景玉搞出來的,在金殿上,他能在眾人的質疑聲中揭發太子,現在也就一定可以,把盛元合攆出京城。


    皇後也沒說行不行,隻是讓程嬤嬤送些藥材過去,以表示對盛景玉的關心。


    有時候還是要做些樣子給外人看的。


    程嬤嬤來到宸王府,直接被蘇文鳶擋在了前廳,連盛景玉的麵都沒見到。


    但看蘇文鳶一臉愁容,精神萎靡,像是沒休息好的模樣,程嬤嬤心中起疑,宸王這次是真的病了嗎?


    蘇文鳶向皇後表達感謝,但有關太子的事,隻字未提。


    程嬤嬤也找不到話頭,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迴宮了。


    “把這些藥都送花淩那去,今日還有人要來拜訪嗎?”蘇文鳶問。


    月秀說:“沒有了,我問過葉衫,她說往年來府裏探病的人,沒這麽多。”


    蘇文鳶感歎道:“這不是今年脾氣變了嘛,以前大家避之不及,從宸王府門口走過都害怕。”


    不止脾氣變了,局勢也變了。


    盛景玉在府裏養病,正好把那些圖謀不軌,想要上門打探消息的人給攔住。


    同時也攔住了想要出門搞事情的蘇文鳶!


    蘇文鳶本想趁亂做點什麽,雖然盛景玉不同意,但他又不能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隻要盛景玉不在府裏,她就悄咪咪的出去。


    哪成想!盛景玉真的可以做到,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這些天,愣是沒讓她出去半步。


    程嬤嬤離開沒多久,盛景玉見她還沒迴竹月閣,馬上就追了過來,速度快得令人發指。


    蘇文鳶瞧見那個日夜守著她的身影,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


    “你就這麽閑嗎?外麵都亂成什麽樣了?”蘇文鳶扯下他眼睛上的布條,直勾勾的盯著他。


    盛景玉微微一笑說道:“正因為外麵亂,所以才不能隨意出去,宸王府門口,日日都有人守著,就連附近的攤販,都換了一波,全是各方耳目。”


    他們都在觀察盛景玉,以前沒懷疑過他裝瞎,現在有了懷疑,都想找到證據證明他是裝的。


    有的不懷好意,比如皇上派來的人,還有盛元合派來的。


    也有的隻是好奇,想讓自己心安。


    這些天登門拜訪和送禮的,大部分是為了示好。


    連給蘇文鳶道歉的人都變多了,他們是在學莫夫人。


    她還接了十幾張請帖,這個壽辰,那個成親,還有邀她品嚐新酒的。


    京城裏這種活動一向很多,年輕人有年輕人相聚的由頭,上了年紀的,也有自己的說法。


    不管是哪一群人,蘇文鳶都沒能混進去過,基本沒收到過邀請。


    這幾天倒好,全來了。


    蘇文鳶借著盛景玉生病的借口,又全都拒了。


    但有一份熱鬧,她是打算去的,國公夫人的邀請,後日她孫子抓周宴,到時候會去很多人。


    萬國公上次邀請盛景玉入府,隻說了安樂侯的事。


    目的簡單明確,沒有任何遮掩,他想讓盛景玉不要再幫蘇文鳶查舊事。


    這樣的人物,蘇文鳶能不親自接觸一下嗎?


    據說萬國公和安樂侯,曾經還是好友,不知道當年的事,是否和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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