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周末指著自己不可思議。


    “是啊,他昨天晚上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傅有物湊近了他看看:“誒呀,雖然證據確鑿,但是我還是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這真的不是人格分裂嗎?”


    傅言之正在給周末攪涼一份紅棗粥,見狀輕輕踢了傅有物一腳:“你少去招惹他。”


    “我沒有。”傅有物委屈巴巴地說,“那我先去上課啦,早日康複。”


    周末打開一封信,原主留給他的話並不多。


    你好,暫時不知道怎麽稱唿你,所以就先用你代替了,我這幾天觀察了一下,他們都說你是一個很好的人,那我把這副身體送給你我也放心,但是你別忘了隔三天給我的臉敷一次麵膜,我可最得意這張臉了。


    傅言之很愛你,我幫你考察過了,你不在的這幾天他急得各種發瘋,還差不點把親弟弟燒了,崔麗麗,周旭,周雲寧都是好人,他們也都很喜歡你,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你的靈魂,和我沒什麽關係……當然這並不代表我比你差,我隻是性格和他們並不合適而已。


    現在我在另外一個世界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歸宿,有親人,有愛人,我會過得很好,所以你不用對我抱有愧疚,我還應該感謝你讓我有了脫離這裏的機會,我現在每一天都活的很開心,希望你也一樣。


    所以,周末,你大可以放肆地去擁抱一切你愛的和愛你的,從你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開始,這個世界就是屬於你的,不要害怕,你的新生活已經開始了。


    再見,勿念。


    很酷的一封信,周末認認真真地把這封信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隨後很小心地把他折好放迴信封裏,傅言之手裏的粥終於攪涼了,舀出來一勺放在周末嘴邊,周末看著暗紅色的紅棗粥,皺了皺眉頭,把勺子推遠:“不餓。”


    “不餓也多少吃點,醫生說你現在有點虛。”


    “你才虛。”


    “好好好,我虛,你吃完了我也吃點行不行?”傅言之說,“來……你之前不是挺愛吃飯的嗎?”


    周末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著吃的就沒什麽胃口,但見傅言之這麽一直舉著,低頭含了半口也不往下咽。


    兩個人就這麽瞪著眼睛僵持著。


    “你……醫生也沒給你開傷胃的藥啊,怎麽會沒有胃口呢。”


    周末把那口粥含下去,往下一躺,被子一蓋:“不吃了你吃吧。”


    就是不吃,傅言之也拿他沒辦法,於是把粥收起來,還和周末商量:“那好吧,中午迴家給你做炒豬肝,再來個西紅柿燉牛腩怎麽樣?


    周末把被子一掀:“我可以迴家啦!”


    “嗯,醫生說你隻是失血過多,醒過來就好了,迴家要給你補補氣血。”傅言之說著,從床頭櫃裏拎出來了一大袋中藥:“還要迴家給你熬中藥喝。”


    但是很快傅言之就發現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經過他幾天的觀察,周末不僅僅是食欲降低了,他晚上睡覺也不怎麽積極。


    要知道他以前能吃能睡像個小豬一樣。


    從醫院迴家的第一天晚上,他半夜起床翻了個身 ,身邊就沒人了,經過這麽一檔子是都快給傅言之嚇出來應激反應,手臂撈了個空的那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連拖鞋都顧不上穿,整個人直接衝出房間,見周末坐在落地窗前,窗外是萬家燈火的璀璨夜色,他坐在地上,手裏捏著幾塊小肉幹,一塊一塊地喂給胖胖吃。


    胖胖坐在周末的麵前乖乖地等著投喂。


    “嗯?你怎麽醒了?”周末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不睡覺?”


    “你怎麽不睡覺?”傅言之走過去坐在周末身邊,把周末摟在懷裏:“失眠了嗎?”


    “嗯。”周末點點頭:“睡不著。”


    “睡不著跑出來給胖胖喂小肉幹?”傅言之的手掌包住周末冰涼的腳腕,“我給你買的毛線襪呢?怎麽不穿?”


    “忘記了。”周末低垂著眼眸和傅言之說:“我有點想它了,但是它的骨灰已經找不到了。”


    “你看啊,你可以想象一下他就在你身邊。”傅言之說,“你不能把小狗的骨灰帶過來,但是他的靈魂可以跟著你跨越時空來到這裏,隻是你現在還看不到它而已,或許它一直在跟著你呢?”


    傅言之像是想讓周末相信一般,還摸了摸胖胖的狗頭:“說不定胖胖就能看到呢,你說是不是胖胖?”


    “胖胖,你能看到饅頭嗎?”


    胖胖“汪!”叫了一聲。


    傅言之:“你看,他說‘是!’”


    周末被逗得笑了一下,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卻被傅言之親了過去:“不要難過了,末末,我不是在這裏嗎?”


    周末看著他,突然把傅言之摁倒在地毯上,整個人騎在傅言之的身上,看著他說道:“傅言之,你想和我做嗎?”


    “什麽?”傅言之聽著愣了一下。


    “就是幹那種事情啊……”周末開始上手扒傅言之的衣服:“你不喜歡我嗎?我們就在這裏,一直到我們兩個都筋疲力竭為止,來吧。”


    “不行,末末。”傅言之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衣服:“你現在還很虛弱,需要休息。”


    “為什麽不行?我覺得行!”周末手上的動作還是不停,看樣子有點迫不及待:“你難道不想和我一起嗎?為什麽?那一箱子套還沒用呢,我今天就要……”


    “末末,等你好了,我們再來好嗎?”


    “為什麽!”周末看樣子還是不開心,眼睛紅紅的,裏麵漫延著水汽:“做那種事你不會開心嗎?我現在就要!”


    “末末,你要是想發泄情緒,其實可以哭出來的。”


    此話一出,周末的情緒像是泄了閘的洪水,撲在傅言之懷裏就開始哭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嗚嗚傅言之,我吃不下東西也睡不著覺,我也不開心,我真的開心不起來啊,為什麽啊……”


    傅言之心疼地揉揉周末的後心:“隻是生病了,我們明天去看醫生好嗎?這很正常,是個人都會生病的,末末現在不開心,以後會好的。”


    “可是真的好難受啊,我真的受不了了,為什麽我要去承受這些,我真的好累啊,我在那裏無數次地想要自殺,但是我真的不行,我想到還有你,我不想讓你跟著難過,我想為了你好好活下去,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周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麽,怎麽會這麽苦呢?我真的,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好難受啊……”


    “我知道。”傅言之抱著周末哭得顫抖的身體,隻覺得心如刀絞,疲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在心裏那根弦終於鬆下來了之後,積壓了那麽多年的情緒洪水一樣將他淹沒,讓人唿吸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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